盐城监狱。 今天是陆平出狱的日子。 三年前,因得罪了校长的公子。 被学校以“莫须有”的罪名开除。 心灰意冷回家务农。 刚到家,就接到女友刘婷急火火地打来电话。 说是撞人了,陆平也没多想,放下电话就赶了过去。 到了地方才知道,不是撞人了,而是撞死人了。 刘婷哭着说,她不是有意的,她喝了酒,酒驾撞死人是要坐牢的。 她求陆平帮她! 帮她,就是替她顶罪。 还说会帮他照顾父母,绝对不会让他们受一点苦。 陆平答应了。 陆平入狱三年。 三年刘婷别说看他,就连信都没写一封。 今天他终于出狱了。 老天爷还算公平,让他在监狱里遇到了师父老胡。 老胡将自己一身的医术都传给了他,还送了他一块玉,说是另有乾坤。 回家! 爹,妈,不孝儿,回来了。 一路颠簸,小半天的时间,陆平终于回到了村子。 三年了。 村子没有任何变化,只有村头的那棵老树,仿佛又粗壮了些。 “李婶!” 陆平热情地打着招呼。 带小孩的女人却看都不看他一眼,拉着孩子远远地躲开。 “记着这人,他是个劳改犯,做了错事,小明你长大可不能学他,没出息的玩意。” 李婶教育着自己孙子,陆平心如刀割。 当年他考上医学院,李婶也是抱着小明来的。 她说的是,记着这人,他是我们唯一的大学生,小明你长大要学他,这才有出息。” 三年! 人情冷暖。 他家要村东头,回家要横穿整个村子。 见到他的,纷纷避让,如遇瘟神。 陆平底着头,没敢再和任何人打招呼。 他不配! 终于到家了。 三间房,破旧但整洁。 “儿啊,等你毕业就把小婷娶过来,爹给你俩盖新房,不能亏了人家姑娘。” 当年情景,历历在目。 “爹,妈,我回来了!” 陆平低声音喃呢着。 刚推开院门,就听有人在吼,“你儿子?你儿子死在监狱了,出不来了,你们两个老棺材瓤子,别他玛的不知好歹。” 陆平是立功提前释放,并没有通知家里人。 “我儿子,能回来,能回来,他只是撞了人,不是杀人,又不是杀人……” 母亲的声音响起,陆平泪如雨下。 不难想像,这三年父母受了多少白眼,挨了多少欺负,甚至是污辱。 没关系,我陆平回来了。 从今天起,谁敢让你流泪,我让他以血相还。 “槽,我他玛的说话,不好使是不?我就问这房卖不卖。” 暴燥的声音再起。 “不卖!” 陆平推门而入。 “儿子,你回来了,快跑……” 陆平被眼前一幕震惊,父母都跪在地上,一个染发纹身的混混,高高地扬起了手,如果不是陆平出现,会发生什么,可想而知。 “刘二狗?” 陆平认识这个猪狗不如的家伙,他叫刘二狗,有名的二混子。 上学的时候与陆平还不错的朋友。 “槽,这不是我们的天之娇子大学生吗?放出来了?” 刘二狗也认出了陆平,被他凶狠的目光吓了一跳,高高举起的手也随之放下。 “混!” 陆平懒得和他废话,上前先把母亲搀了起来,然后是父亲。 整个过程他都低着头,他依旧无法面对父母。 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卧槽,行啊,在里面学横了?我可是记得,上学的时候,你三杆子都压不出一个屁,踢一脚还得说对不起。” “就是你这逼样,我妈还成天念叨让我多学学你,学你?学你我也监狱。” 当年陆平就是整个村父母眼中的“别人家孩子”,甚至是全校孩子的榜样。 可这一切,随着他的入狱全都变了。 “滚,现在滚,我不打你。” 监狱是一个用拳头说话的地方,三年时间陆平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羸弱书生。 老胡不但教会他医术,同样也教会他,怎么用拳头换回尊严。 “术高莫用,勿忘勿忘。” 这是老胡临终前,叮嘱陆平的。 “打我?槽的,你出去打听打听,十里八村,哪个敢……” 刘二狗的话说完。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被陆平硬生生地打了回去。 一记耳光,狠狠地煽在他的脸上。 打得他是原地转了三圈,后面的话,生生地咽回了肚子。 “你他玛的……” 还是没说完,又是一记耳光。 上次是右边,这次是左边。 同样是原地转了三圈,等他再张嘴,几颗带血的槽牙掉落。 “你敢打我,你等着,你等着,我他玛的弄死你。” 刘二狗都快哭了,他没弄死陆平,而是转身就跑。 “儿啊,你可回来了。” “让妈看看,瘦了没有!” 声音哽咽,如哭似泣。 “妈!” 陆平! 扑到老人怀里…… 好一会,终于安静下来。 陆平也得知这些年所发生的一切。 刘婷没来过。 一次都没来过。 就连电话都没打过。 来的只有他哥刘飞,每次来都是以为男主办事活动为由,连哄带骗地要钱。 后来老人有所警觉,他干脆就说,为男主花了很多钱,这个钱要老人来还,说白了就是敲诈。 刘二狗就是刘飞的手下,这次来是为了逼他们卖地。 前几天就收到了通知,陆平家的田地已经被征收,可以得到一大笔补偿款。 老两口本来很高兴,没想到被刘飞盯上。 隔三差五就派人上门,非打即骂,逼着他们卖地,可是给出的价格,和硬抢没什么区别。 听完这一切,陆平没再多说什么。 “爸,妈,你们放心,凭着我的医术,日子会好起来的。” 古玉的事,他没告诉父母,怕他俩理解不了,只把在监狱遇到老胡,学了一身“医死人、肉白骨”的医术说给他们。 “回来就好,不管干什么,爸妈都支持你。” 母亲抹去眼泪开始张罗着做饭,说要做陆平最爱吃的“溜肉段。” 陆平安慰了母亲几句,便独自来到后院小菜园。 菜园里种着应季蔬菜,番茄,黄瓜,也都已经挂了果。 他拿主师父老胡送的古玉,放到嘴里含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