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验室最深处的废弃冷库,我被人困住手脚,抽筋扒皮,任由寒气吞噬我的体温。 而后新药发布会当天,媒体扛着长枪短炮,任由嫂子造谣我拿着独家秘方跑去国外。 “之前弟妹甚至为了研究药品,亲手害死了我的丈夫!一定是她贪恋钱财跑去了国外!” 丈夫痛恨唾弃我,在大众面前将嫂子拥进怀中安慰。 不过几天,我的名字成为父母耳中的禁词,也被丈夫划出族谱。 流言蜚语传的满天飞,病友引导着路人对我进行网暴。 更有甚者,拿起我生前照片P遗照,每天期盼我死。 直到研究所药品出现问题,被调查组重新彻查时,我僵硬干枯的身体才窥见天日。 ...... 干枯腐烂的尸体让人不忍直视,尸体明明已经挪出了冷库,可在场的人却不停双腿打颤。 “天呐,怎么会有人死的这么惨!” “好吓人,死者生前都经历了些什么啊!” 旁人的惊叹声将我的孤魂唤醒,睁眼看向自己都无法辨认的尸体。 三年过去,我的尸体早已腐朽不堪,再无当年模样。 我脑海深处的疼痛再次传来,皮肉撕扯下来的经历让我害怕。 当年我和丈夫吵架,负气几天不肯回家。 日日夜夜不睡,只为研究治疗母亲病的药物。 可却在药物研究成功之后,被嫂子砸晕后扒皮抽筋。 醒来后为了保护自己费力研究出的药品,我直接将它吞入腹中。 可却因为反抗,却被怀恨在心的阮茉虐死。 她直接将拿刀捅向我的腹部,满眼猩红。 “凭什么!?凭什么你能够嫁给一个正常人,就因为我是孤儿,只能嫁给一个瘸子!” “凭什么你害死我的丈夫,还有将功赎过的机会,我却只能一辈子伺候老太婆!” “我到底哪里比你差!穆青青,你去死吧,以后这所有的一切,就都会是我的,不管是你的父母还是老公,都会是我的!” 她掐着我的脖子,满腔恨意倾诉不公。 而我如今想起她可怕的眼神,就忍不住打颤。 难言的苦涌上心头,只希望当年的冤屈能够洗清。 见惯大场面的丈夫陆卿深,此时紧皱眉头。 简单检查我的身体,发现我手心紧攥着被血色浸染过的护身符。 他动作一愣,然后将证物装进塑料袋。 这是我曾经一步一叩首求来的夫妻平安符。 我们二人互相承诺要不离身佩戴一辈子。 可看向他手腕处戴着的曾属于大哥的手串。 我了然勾唇自嘲,心脏像是被一双大手蹂躏撕扯。 随后陆卿深传来冰冷的声音,“现在没办法确定死者的身份,找法医来解刨检查吧!” 见他毫无波澜的眼神,我忍不住痛骂王八蛋。 “王八蛋,相识数十年,居然连我的尸体都认不出!” 检查组调来的法医见到我的惨状,止不住的皱眉。 “好狠的手段,居然有人能够将活生生的皮从肉上扒开,然后给受害者留口气让她活生生冻死!” 当我看到法医做了初步诊断摘下口罩后,瞬间激动起来。 这是我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程夏夏,比父母更佳熟悉的人。 见她眼角流出泪水,我的心也跟着抽疼。 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她身上,盼望自己早日沉冤得雪。 可下一秒,有实习生猜测。 “会不会是研究员为了研究药品故意杀人试药?毕竟之前也出现过这种事情。” “你说的对,之前也有穆青青也干过这种事情,而且死者的时间正好和穆青青私逃的时间对应上了!” 程夏夏收拾东西的手一顿,她眼神闪过一丝厌恶后淡淡开口。 “任何事情没出结果之前,都不能胡乱猜测!” “至于这件惨案的缘由,我一定会负责到底。” 我低头看到她失望落寞的表情,内心顿时无力焦灼。 “我从来没有干过这些事情,我没有害人!那个尸体明明是我啊······” 可我喊得再大声,也不会有人听见。 也不会有人想听见我的声音······ 很快,尸体被搬到法医院。 可一进门,看到那张熟悉的面孔,我忍不住灵魂颤抖。 我以前最尊敬的嫂子阮茉,亲手将我虐死的真凶。 看着陆卿深和她亲昵的举止,我飘到他面前。 想要告诉他一切。 是我不眠不休七天七夜研究出治疗母亲的药物。 害死大哥的人不是我,是他眼前的蛇蝎女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阮茉做的! 可是,他听不到任何声音。 陆卿深满眼都是阮茉,抚平她乱了的发丝。 “你怎么来了?” 她笑的甜蜜幸福,一副贤妻良母的模样。 “听说实验室发现一具尸体,我猜你这几天一定很忙,所以来照顾你。” 阮茉手中端着饭盒,行李袋中拿着他的换洗衣物。 随意进出他的办公室,使用摆弄他的东西。 一副女主人的姿态,和之前我一模一样······ 看向这幅场景,我如坠冰窖,眼泪止不住的下流。 陆卿深最讨厌别人侵犯自己的私人领域。 难道,他们在一起了? 脑海中,不由自主回忆之前。 我和陆卿深刚在一起的时候,他就比我成熟百倍千倍。 陆家所有的重担都在他肩上。 家中生病的老母,瘸腿的哥哥,一直闹离婚的嫂子······ 和我温馨和谐的家庭截然不同。 可就因为这样,激发出我内心深处的一丝怜悯。 我每天都会尝试与他亲近,试图让他感受到温暖。 久而久之,我们的关系发生了变化,互相有好感,谈了恋爱。 他双膝跪地求娶我回家的时候,我便承诺要治好哥哥的腿疾,母亲的重病。 于是后来没日没夜泡在实验室,只为研究药品。 那时他看我辛苦对我说,“青青,就算是治不好我哥哥和母亲也没关系,我有你就够了。” 经过不屑努力,我成功研究出治疗哥哥的腿疾解药。 全家人都开心地围着我转,夸我是大功臣。 可是,好景不长,试药当天,大哥却因为自身排异功能当场身亡。 一夜之间,我成了他最恨的人。 陆卿深起初或许是出于内疚,对独居的嫂子多了份关照。 可看着他回家的时间越来越晚,我积压在心底的怒意爆发出来。 “穆青青,你能不能不要瞎想,她只是我的嫂子而已,要不是你害死我哥,我至于这样吗?!” 看着他掐着我的脖子质问,让我红了眼眶。 却始终对这感情无能为力,对这误会也无法解释。 想着只要将母亲的病情解决,就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只要我为这个家做出努力,他总会看到我真心。 思绪回笼,我耳边传来他们二人的**声。 “卿深,你以后就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了,等穆青青回了家,你也别抛下我,好吗?” 陆卿深眼神一晃,似乎是听到了我的名字,语气沾染上厌烦。 “提那个贱人做什么!” “茉茉,要不是当初穆青青欺骗我们害死母亲和哥哥,我们也不会沦落至此,她的名字不配在出现在我们的人生里······” 阮茉低着头佯装痛苦,随后倒进他的怀抱。 “卿深,我只有你了。” 片刻,男人女人赤裸的身体在我眼前不停动作着。 我脑子里的最后一根弦崩断,瞬间恶心的想吐。 而下一秒,阮茉手机铃声响起。 我听到电话里的声音,惊的魂魄险些飞散。 为什么会有孩子的声音?! “妈妈,你和爸爸什么时候回家啊?” 陆卿深顺手接过手机,他宠溺的回答。 “爸爸和妈妈在忙工作,佳佳要是自己一个人无聊的话就去姥姥家玩。” 耳边传来久违的声音,亲生母亲口中带笑。 “我在旁边呢,大外孙吵闹着想见你们。” “我和你爸在家做了你们最爱吃的红烧排骨,等工作忙完,就赶快回家吃饭。” 听着熟悉的菜名,我心底忍不住泛起酸涩。 原来我消失的这三年,并没有任何人停下生活的脚步。 甚至连自己亲生父母,都认下阮茉当女儿。 只为彻底消除我存在过的痕迹。 难道我在你们心里,就这么不堪吗? 可是明明我在世的时候曾撒娇询问过他们二老,“爸妈,要是我不在了,你们还会找其他人占领我的位置吗?” 他们二人却笑出声,刮着我的鼻子笑骂我胡说八道。 如今独属我的幸福早就消失不见,所有人都认为我是千刀万剐的杀人凶手。 这时办公室响起敲门声,陆卿深的助理前来汇报。 “老大,程法医说尸体外表几乎全部都被损坏,甚至连器官都找不全,想要查明死者的话,就只能动用技术手段了。” “对了,程法医还说,死者应该是个左撇子,她的左手有明显的反抗痕迹,可以从这一处着重调查。” 陆卿深听到这话,瞳孔微微颤抖。 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我常年使用左手研究药物。 身旁的阮茉心虚咽下唾沫。 她眼底飘忽不定,然后上前挽住陆卿深的胳膊。 “青青不会是杀人凶手吧?之前我记得青青说过新结交一个左撇子的朋友。” 陆卿深的脸色则瞬间黑了下来。 “果然是她,这种罔顾性命的事情,除了穆青青这种蛇蝎心肠的女人还能有谁做出来!” “真是为了研究药品入魔了!” 我的心猛地一紧,原来他厌恶我至此。 既然如此,等法医刨开我的肚子,看到沉寂三年的真相。 陆卿深,只希望,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灵魂追随陆卿深回到熟悉的家后,我浑身像是被淬了冰。 原本属于我的房间被改造成杂物间。 家里任何和我有关的东西都被清理的一清二楚。 一向不苟言笑的父亲弯腰低头陪着没有血缘关系的外孙玩耍。 端庄儒雅的母亲穿上围裙做满一桌子饭菜。 沉着冷静的丈夫学着别人准备惊喜,只为阮茉一笑。 而这些温馨舒适的待遇,本该属于我。 我的灵魂心如死灰的随风飘摇,却死活不肯离开这块寸土。 被逼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温馨的场景,父亲捂着孩子耳朵询问。 “今天实验室发生的事情,有结果了吗?不会真的是穆青青······” 话没说完,就被母亲的尖叫声打断,她语气极其厌恶。 仿佛我就是她人生中的一大污点。 “不准提她的名字,咱家没这个人!” 陆卿深胸口明显起伏了几下,也跟着点头默认。 阮茉在角落里心虚的攥紧拳头,指尖也跟着泛白。 她眼底闪过一丝狠意,装作善解人意。 “别这样说,青青她或许是有苦衷的。” 母亲连忙将阮茉抱在怀中安抚,她心疼的流下泪水。 “真是苦了茉茉,结果还被她那个贱人毁了家庭,我多么希望,我生出来的孩子是你!” “像穆青青那样的人,从一出生我就该把她掐死!” 原本的慈父慈母依旧没变,只是不再把爱放在我身上。 我的心似乎是被扎满无数根刺,疼的我呼吸不上。 直到第二天大早,闺蜜程夏夏拖着疲惫的声音打通电话。 “陆卿深,出大事了,我在死者体内发现了优盘,里面储存着当年治疗你母亲的药方!” “至于死者的身份,在半小时之后就会揭晓,我建议你回来一趟。” 而此时,收拾碗筷的阮茉瞬间瞪大了双眼,踉跄几步,手不自觉地抓住他的胳膊。 “卿深,今天是孩子生日,就算工作忙,你也要陪孩子过完生日再走啊!” 陆卿深却皱起眉头,冷了声音。 “阮茉,你以前从来都不会干涉我的工作,今天是怎么了?” “更何况,这件事与穆青青的事情有关,我怎么可能不管!” 然后他毫不留情将人推开,开车前往法医院。 车开到半路,程夏夏就已经等不及再次拨通陆卿深的手机。 她失声痛哭,泪流满面。 “陆卿深,你知道这具尸体是谁吗?!她是青青!死的人是青青!” “至于从她胃中提取的证据和调取的当年研究室的监控,这一切证据,指明的凶手都是阮茉!” “是阮茉杀了青青,青青是无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