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突然降临,我和一群老头被困在了精神病院。 原以为会落地成盒,没想到竟然会被老头团带躺过上了咸鱼躺平的末世生活。 大学放暑假,我想趁这机会去趟精神病院。 门牌号是熟悉的医院门牌,但是原本老破小的精神疗养院竟然跟被土豪投资了一样全然焕新。 翻新后的样子也成功让我迷了路。 “小丫头?找人?”不远处一个白衣老头看见我傻站着有一会儿没动,热情地朝我招招手:“我对这儿熟,找谁我带你去。” 我看他身上穿着白大褂,袖子边上别着一排笔,盲猜可能是医院的医生。 “医生你好,我来找精神康复区第三区的李佑国。” “哦!老李啊,你是他孙女?”老头儿听了我要找的人后,表情一下子软了好几度,看我的眼神跟看自家亲孙子一样。 “啊,是的。”我不好意思地点点头:“放暑假了,来看下我爷爷。” “哎呀,是个好孩子。”老头儿笑呵呵地背着手在前面引路,一搭没一搭地和我聊着天,不一会就到了一间活动室。 “老李,你孙女来找你了。” “小软?” 熟悉的称呼从室内传来,听得我嘴角上扬,欢快地拉开活动室的门。 映入眼帘的不是我爷爷,而是一张红得刺眼的超大横幅。 “关于世界末日生存基地研讨会”。 在爷爷不解的目光中,我反手就把门又给关上了。 这是病情又加重了吗? 当时就是爷爷整天神神叨叨念叨着要世界末日了,每天跟个仓鼠一样往家里搬东西才被人举报送进了这里。 没想到病情没得到缓解,反而有加重的倾向。 思绪转换间,门从里面被拉开,爷爷一脸忧虑担心地看着我:“小软,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没有。”我勉强扬起个笑脸:“爷爷,你们这是……?” 老头一拍手,像是在介绍什么隆重的稀世珍宝一样将我引了进去。 “小软,我跟你说啊!幸亏把我送来这里了!原来这里有和我一样预知到世界末日的同僚!来来来,爷爷给你好好介绍下——” 听了爷爷的话,我的眼神逐渐失去高光。 这见鬼的精神疾病是有什么传染性吗?怎么跟灰指甲一样一个传染俩? 不大的圆桌周围围了一圈老头,个顶个的精神,看我的眼神齐刷刷地在发光,那模样就跟狼见了肉一样。 “老李啊,这就是你和我说的那个学农的孙女?” “哎!对对对!我们家孩子学习成绩好着呢!说不准下一个诺贝尔奖就是她!” 隔辈儿亲是什么?是吹牛逼。 狠狠地吹各种类型孙子的牛逼。 我赶忙捂着脸想逃离这个让人尴尬到脚趾抠巴啦啦魔仙堡的地方。 “来小软,爷爷给你介绍下。” “这是你张爷爷。” 他指着一个红衣服的老头。 “这是你赵爷爷。” 他又指着一橙色衣服的老头。 “这是你王爷爷。” 他指着笑眯眯的黄衣服老头。 “这是你马爷爷。” 他点点喝茶的绿衣服老头。 我几乎被眼前的一群老头闪瞎了眼。 我爷爷的病情好得怎么样我已经不在乎了,问题是现在还多了一群赵龙赵虎王朝马汉的衙役爷爷团。 我不禁默默戴上痛苦面具,问了一圈爷爷好。 “好孩子,那接下来我们就好好探讨一下世界末日的事情吧!” 俩老头夹着我胳膊,俩老头跟屁股后边说相声一样一逗一捧给我介绍他们的伟大事业。 至于我爷爷则是哼着《锁麟囊》迈着四方步在前头带路。 我们来到的是一个看起来像废弃仓库的地方,回想起几个老头一本正经的“世界末日研讨会”。我猜测这可能是个老龄版的过家家。 “这里就是我们的秘密基地。”爷爷手一挥,展开双臂骄傲地仰起头:“看看,这就是朕们给你打下的江山!” 还朕。 还朕们。 我叹口气:“爷爷,少看点抖音,中毒太深了。” 随着一群老头一顿操作,我惊讶地发现这锁竟然是密码和虹膜二合一才能解开。 你大爷就是你大爷。 玩个过家家都这么与众不同。 打开仓库门的一瞬间,我才发现这可不是一般的过家家能做到的。 谁家玩过家家能搞几乎三百平的大仓库全给做上看起来像是不锈钢一样的护墙?! 谁家玩过家家还能做一个超大的三联显示屏的中控台?! 谁家玩过家家能搞个机械臂摆正中间儿?! 我深吸了一口气,憋了好久才缓缓吐出来,颤着声音问:“爷爷们,你们这样玩院长知道吗?” 其中王老头不屑的“哼”了一声:“切,就他?不过是个孙子。” 同样身为孙子辈的我:…… 完了完了完了。 这要是让院长知道几个老头不配合治疗也就算了,还敢在眼皮子底下密谋组织集体发病不得给气成脑癫痫。 看这装潢得卖几栋宿舍楼才能买得起啊。 “来来来,快过来给爷爷看看,这草莓我种了好几次了也没种活,你快来看看这是咋回事。” 爷爷蹲在角落里端着一盆土,满脸期待地打断了我不好的一系列猜想。 “土有问题,太干了。”拥有资深种菜经验的我一眼发现了问题:“种草莓的土壤偏湿润才行,再一个排水条件得好,苗芯不能埋进去。” 将几个老头可能会被卷铺盖回家的事丢到脑后头,我专心地研究救草莓的办法,并没看到几个老头凑在一台电子屏前嘀嘀咕咕。 我从带过来的背包里掏出把mini小铲子,顺带捞出一小包便携有机肥开始重新培土,几番捯饬下发现外面的天色似乎黑下来了。 “奇怪,这就天黑了?” 我记得我来的时候还是早上十点来钟,时间再怎么快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到晚上。 “不是,是末日要来了。” “嗯???” 怎么?你们的过家家是连续剧吗?还有**段? 几番解释下,老头口中的末日指的是北极冰川融化造成尘封的远古病毒泄露,而被病毒侵染的人类会畸变成一种没有理智的怪物。 他们开“世界末日研讨会”就是想建立一个可以躲避灾难,无坚不摧的基地堡垒。 “这不就是生化危机的剧情?”我皱眉将改良好土壤的小草莓盆栽放在一旁,环胸看着一群紧张兮兮的老头:“你们最近是不是看恐怖片太多了?怎么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我的话被显示屏里播放的新闻打断。 “紧急通告!请广大市民请不要离开居所,据世卫防控中心发布最新消息称检测到一种未知病毒开始在全球范围内扩散,该病毒成因不详,专家推测为某种远古病毒。” “感染该病毒人群会有强烈的不适反应,同时该病毒有极强的传染性,病发表现为渴血,丧失理智并且具有极强攻击性,请广大市民——” “啊——” 广播里的漂亮姐姐猛地被一个黑色的身影扑倒,发出一声尖叫后显示屏忽然黑屏发出失去信号一样的杂音。 “开始了。”王老头表情阴沉:“比一开始预算的时间早了两天。” “不过还好我们东西准备得全。”下一秒,几个老头也都放轻松地摊在办公椅上。 不同于几个老头的表现,我心底涌上来一股前所未有的慌乱。 “这是……真的?” “对。” 爷爷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示意我放轻松:“不过你不用担心,爷爷考虑到这个情况后把你的生活用品也准备好了。” 听了他的话,我没由来地感到些复杂。 “所以,其实爷爷你的精神没有问题,有问题的可能是我?” “不不不,我家孩子怎么可能是神经病。”我爷爷不赞同地敲敲我的头。 “那我怎么听到世界末日了?!” 我简直不敢相信,早上还阳光明媚一派祥和,不到下午就世界末日了? 在我以为我可能在做梦的时候,爷爷下一秒的动作让我几乎确认这的确是梦了。 不然怎么解释这个看起来只是有点高级的机械臂竟然可以自由伸缩甚至下沉?! “走吧,爷爷带你去看看真正的末日堡垒。” 他率先走向那个出现的仓库,顶着其他老头期待的目光,我只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眼前的一幕几乎震惊掉我的眼球,高科技到有点超乎常理! 地下的面积几乎是楼上十几个仓库那么大,不知名的钢铁做的墙壁泛着高级的冷光,头顶上的天花板嵌着一排排高亮度的白炽灯将这里照得近乎白天一样。 宽敞的通道两旁有各种不知道用途的设备,我甚至还看到了一个面积夸张的大棚。 我嘴巴张得几乎可以塞下一个鸭蛋。 “这、这是?” “末日堡垒是不是很壮观?这里的材料都是我和你王爷爷一起做的,可以媲美航天材料,地上哪怕炮火连天这里都不会凹一个小坑。” “不是,我的意思是——” “哦哦,你是想问吃的是吧?没事儿,我们囤了菜和水果,就连住的地方都是按照五星级标准打造的。” “不不不,我是想问——” “嗯?难道是想问娱乐设施?我听说你之前喜欢玩那种种菜的游戏,特意去问了院里的小孩子,给你下了几个硬盘的量。” 我闭嘴了。 难为你连我喜欢的游戏都问到了。 如果不是真的看到播报新闻的现场直播,我可能真的想象不到只在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末世真的来了。而且来得还这么突然。 突然的我都不相信几个老头竟然还偷偷摸摸地在精神病院下面建了个庞大的地下城!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这几个老头可能偷偷摸摸地搬了一座超市到地下。 “爷爷,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偷成了亿万富翁?” “啊?没啊,我就是个普通搞科研的。” “那你们到底从哪搞来了这么多物资?!” 我看着眼前一眼望不到头的巨大仓库,神经弦差点崩了。 一个个货架整齐地排列,衣食住行都规规矩矩陈列在了上面,最前面甚至还有个白板写着陈列的物资总数。 食用油:60桶。 面粉:220袋。 FDA冻干果蔬:200kg。 速食面类:80包。 食用盐:20箱。 味*鲜:20箱。 太*乐鸡精:20箱。 杂粮及混合豆类:100kg。 …… 长长的一列文字记录跟小蝌蚪找妈妈一样看得我眼花:“你们竟然还做账的吗?” “那肯定,为了能囤够十人份的物资,我们都是分别在十几家大型超市买的。”我爷爷叉腰仰着下巴:“就这,还只是冰山一角而已。” 他指指地下:“我们地下还有个超大的冷库,里面放着更多食物,这个仓库里放着的只是平时用得着的东西。”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看地下,又看看旁边比我壮了三圈不止的食用油:“日常、用品?” “对啊,这种普通的调和油可以常温放置,我们放在冷库里的都是鲜榨的花生油和葵花籽油,就连你最喜欢的橄榄油我也给你囤了六十箱,保管够用。” 老头乐呵呵地摸摸我的头,表示食物什么的绝对管够。 我默了。 这别说是做饭,当水喝都够喝好久了。 “对了,老李,说起橄榄油,奶制品你买了吗。”红衣服的老张忽然开口。 “买了买了,牛奶我放在保鲜库里了,顺便也买了四五十箱奶粉,够喝的。” “特*苏?” “不是,是百*酪。” 好家伙,买的还是水牛奶。 我朝老头竖起了大拇指。 他笑了笑递给我了一个iPad,屏幕上的是一个Excel表格。 果蔬区、粮油区、饮品区、保健品区、零食区。 随便点开一个果蔬区的拓展栏,里面长达几十条的内容,大部分都是黄桃罐头、雪梨罐头、樱桃罐头、橘子罐头、什锦罐头…… “怎么全是罐头?” 我没忍住发出疑问。 “因为好储存啊,所以我每样都买了十来箱,可以保持基础的维生素供给。”爷爷在旁边顺便解释了一嘴。 好吧,我关掉这个,又打开了饮品区的列表栏,没看到想象中的A*钙奶,而是一系列的茶。 普洱、铁观音、大红袍、四季青、碧螺春…… 拉到最后面我才看到可怜巴巴的可*可乐、汇*果汁、旺*牛奶和康*傅冰红茶以及康*傅茉莉花茶。 果然是退休风格。 不得不说,准备的东西真的很齐全。 齐全到连姨妈巾都安排了270cm和420cm两种规格。 甚至还有M-L码的晚安安心裤。 这该死的安心感。 “滴——” 我在考虑今晚吃啥的时候,一个陌生的电子音传来。 “警告:基地外温度已下降至-35℃,请避免外出,注意保暖。” “什么意思?”我转头看拿着iPad的王老头:“外面的温度怎么会忽然降这么快?” 王老头还没回答我,一阵挠门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下意识地朝着中间监控台看过去。 是一只身形大得跟成年藏獒一样的田园犬,红着眼流着涎水在疯狂挠门。 尖锐的犬齿卡在口腔两侧,让它根本合不上嘴,只得“嗬哧嗬哧”地发出一声声嘶吼。 “这、这这这——”我瞪大了眼,话都说不完整地指着监控。 爷爷奇异地明白了我的意思,慢吞吞地喝了口茶:“这就是被病毒感染的样子,任何有理智的生物都会丧失理智,沦为嗜杀嗜血的怪物。” 他看出我的担心,朝我安抚一笑,递了一杯刚泡好的茶:“不过不用担心,我们的仓库内壁已经经过多种复合材料的改造,不论是硬度还是韧性都达到了防爆破的等级。” “当然,更不用说我们现在身处的末日堡垒。” 我观察了一会,那只狗的确没对大门造成一点伤害,被改造后的大门全程HP-0、HP-0、HP-0。 “那我们今晚吃啥?” 既然危机解除,我自然而然把关注点放到了今天晚饭上。 “吃关东煮!” “不行!吃石锅鱼!” “放屁!这种天得吃烧烤!” “胡说!吃酸辣粉才是王道!” 几个老头因为争执吃什么急得面红耳赤,完全看不出有六七十岁高龄。 “好,那今晚就煮火锅吧!”我直接拍板,帮老头团做好了决定。 说干就干,老头们的大仓库被我溜了一圈找了一堆火锅材料,临走的时候我纠结了三秒钟到底是牛油锅底还是小肥羊清汤,最后还是决定两个都带走,直接鸳鸯锅。 餐厅旁边就是厨房,科技感十足的灶具我硬生生地听了十分钟的指导说明。 一键启动的灶台和油烟分解机,石墨烯灶台抗菌抗油,磨砂黑的台面一度让我以为在什么黑科技厨房。 先用干辣椒热油爆香之后加入火锅底料炒制两分钟,各种香料混杂着牛油的香气蛮横地充斥着嗅觉。 油烟分解机不同于抽油烟机,它并不是把油烟排出,而是将吸走的油烟通过化学方式进行分解,能够更大程度地掩盖末日堡垒存在的秘密。 “好香啊,果然火锅是首选啊——” 几个老头在厨房门口耸着鼻子,看着我又放了几瓣蒜进去。 随后加水,煮二十分钟让底料的香气充分交融。 趁着这个时间,随手将涮菜准备好。 “你们想吃什么?”我转头询问几个老头的意见。 “宽粉!” “土豆片!” “鸭肠!鸭肠!” “肥牛!” “金针菇卷!” 很好,都是火锅绝配菜系。 “OK。”我回比了个手势,随手抄起菜刀。 几个老头看着我手上的动作眼瞪得滴溜圆,王老头好奇地扯扯我爷爷的袖子:“唉,老李,你孙女到底是山农大的还是蓝翔的?” “放屁,我孙女可是一顶一的农科天才!” “开P的挖掘机!” 这顿火锅吃得十分尽兴,几个老头吃得东倒西歪地趴在大厅的沙发上。 室外温度已经低到-40℃,之前刨门的狗挠了半天就没再执着不知道跑到哪去了,锅碗瓢盆全部都交给了洗碗机,充分解放双手后我瘫在豆豆沙发上无聊地看着监控。 夜晚似乎是被感染者的天堂,一群晃晃悠悠的人影围着仓库附近漫无目的地乱转。 麻木的神情,破烂的衣服,僵硬的动作。 无不昭示着眼前这群生物已经脱离了人类的范畴。 吃完火锅后我嘴巴有些麻,胃里火辣辣的,我起身去冰箱里拿了一盒牛奶,倒了几杯,然后又放到微波炉里叮了一分钟。 “喝点牛奶解解辣吧。”把牛奶递给几个老头后,我拿着手机窝回了豆豆沙发里,软绵绵又有支撑力的材质裹着人的身体让我安全感十足,懒洋洋地打开手机我惊奇地发现网络竟然还没断。 “嗯?竟然还没断网吗?” “哦,估计过会儿就没了,毕竟这才开始没一天,网络的机器应该还在正常运转,等需要人工修BUG之后应该就会崩溃了。”张老头“吨吨吨”一口气喝完热牛奶,随口解释了一句。 “放心,不会让你无聊的。” 我点了点头,瞟了一眼时间,默默地连上网下载一堆小说以防以后无聊。 网速很快,不过半个小时就下完了10G的内容,我打开一个小说软件等待界面刷新导入,监控屏那边忽然出现了一队人引起了我的注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