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在想如何解决此事,却不想谢景彻毫不犹豫自袖中摸出几粒碎银递过去:“好,我赔给你。” 他实在懒得跟这些人纠缠不清。 不仅是姜清窈愣住了,连原本就是为了撒泼要银子的姜老 二都愣住了。 这猎户给钱给得这么干脆,莫非真和他家里那结巴小贱人有什么? 可这些与他可没干系,拿了银子,他冷哼一声,转身便走。 “那个,刚刚的事情......” 姜清窈抿了抿嘴,刚想追上去对谢景彻道歉,却不想男人忽然转身,一把掐住了她的脖子。 冷得浸骨的声音蓦然在她耳边响起:“姑娘与我纠缠不清,意欲何为?!”脖颈的巨痛和窒息感顿时让姜清窈脸色煞白。 她本能死死攀住男人的手腕,想要将他的手拽开:“我,我只是想跟你道谢......” 谢景彻唇间掀起凉薄的笑。 这女人深夜恰好出现在他练箭的地方,还将她扯进那样的麻烦中,说与他有了苟且,更何况,她还认出了他的箭矢来历不凡。 现在事情了结,还要对他苦苦纠缠,若说不是别有用心,何人相信?! 他手上力道加重,正在考虑要不要直接在这里除掉这个麻烦,却忽然觉得胸口一阵巨痛袭来—— 而姜清窈已经被他掐得意识模糊,眼前发黑,那只将要取了她性命的手却蓦然一松。 男人的闷哼在耳边响起,她踉跄后退摔在地上,捂着脖子痛咳一阵,才看见谢景彻瘫软在地,唇间还残留着浊血。 他这是...... 姜清窈紧缩着眉,犹豫一阵,还是凑上前轻轻将手指搭在了他手腕上。 细细品了品他的脉象,姜清窈的神色逐渐变得凝重。 这个有点神经兮兮的猎户,居然中了她前世研究过的一种古代奇毒绝命散?! 此毒极其阴险,中毒之人一开始根本不会察觉到自己中毒,但随着时间推移,毒性日渐蔓延致筋脉五脏,中毒之人的内脏便会被逐渐蚕食,到最后死亡时,内里会被腐蚀得只剩下一滩血水! “你还真是个倒霉蛋,这种毒都是拿来毒达官贵人的,也不知道你是个什么运气。” 姜清窈撇了撇嘴,虽然这猎户差点要了她的命,但好歹也帮过她,作为一个医生,她无论如何也不能见死不救。 她伸手将他上衣解开,没想到这男人看着清瘦,身上的肌肉却轮廓分明,看起来精壮又充满爆发力。 姜清窈暗暗啧了两声,这厮凭着这张脸,还有这个身材,如果在现代,那完全可以靠脸吃饭啊。 因着手中没有银针,她只能用手指飞速点了谢景彻膻中,神封,幽门几处大穴,又用他背上的羽箭刺破他十指指腹放出毒血,眼看着谢景彻脸色好转,才松了口气。 做完这些,她才觉得自己头晕目眩,肩膀上的伤也痛得更加厉害。 姜清窈四下扫了扫,才路边长了几株止血的草药。 她打起精神去采了药放进嘴里嚼碎,敷在伤口上撕了衣角衣裳简单为自己包扎好,便彻底没了力气,在谢景彻身旁睡了过去。 谢景彻醒来时,天色已经蒙蒙亮。 他动了动手指,感受到身旁温热 柔 软的触感,顿时惊醒过来。 睁开眼,他却发现自己上衣凌乱,十指指尖还隐约有些疼痛,却没有任何的不适。 先前......他明明是毒发了才对,之前也有过这样的情况,但哪怕硬抗过来,他也会觉得格外虚弱,这次却...... 谢景彻心里一惊,看向身旁沉睡的姜清窈。 如若没记错,他记得自己昏倒过去之后,这女子似乎是对他做过一些什么。 难不成,是她在为他治疗? 她竟然能够压制她身上的毒性......还是在这荒郊野外什么都没有的地方?! 谢景彻眼底闪过一道晦暗的寒光。 他的真实身份乃是当朝太子,一出生便被钦天监算出身怀紫薇星命格,乃是不世出的明君英主,但年少时却有一场大劫,需要隐姓埋名藏于山野,至弱冠之年方可归位。 因而他从小便在这山野中长大,平素以打猎为生,背后却有人暗中教导照顾。 但世间难有不透风的墙,朝中后宫都有人视他这个储君为眼中钉,这些年前来暗算他的刺客数不胜数,可是这女人......似乎同那些人不太一样。 她究竟有什么用心? 谢景彻眯起了眼,犹豫一瞬,还是单手将姜清窈拎起来,走回了自己家中。 ...... 姜清窈只觉得头痛欲裂,勉力睁开眼坐起来,才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处破旧的小木屋里。 木屋中的陈设极其简单,说是家徒四壁也不为过,家具也颇为老旧,她一起身,床就嘎吱嘎吱一通响。 但令人意外的是,桌上却摆了不少的书。 这是谢景彻的家吗? 她四下一扫,便看见男人合眼坐在角落的藤椅上,似乎睡得正沉。 这家伙也不算太坏,还把她给带了回来。 奔波了大半夜,姜清窈实在是饥肠辘辘,揉了揉脑袋起身,开始在屋里翻找有什么可以做食物的东西。 而坐在椅子上的谢景彻实际上并未睡着,听见动静便悄悄睁开了眼,看着姜清窈在家里四处翻动。 他眼眸顿时危险的眯了起来。 难不成这女人的目的并不是刺S......而是用这种办法接近她,想要从他这里得到情报? 那她为什么会解毒? 莫非那下毒的人,原本就和她有关系? 看着姜清窈的动作,谢景彻眼神更冷,袖中的银色匕首悄然滑落到掌心,起身一步步慢慢接近毫不知情的姜清窈。 岂料,姜清窈却忽然回头,手中拿着一只米袋子。 他心里一凛,匕首飞快收回,看她的眼神却依旧带着防备和警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