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少时救下的奴隶恨毒了我。 他登基为帝,迎我入寿康宫尊为太后,实际上却是他每夜发泄的工具。 北朝使臣派人来求娶长公主。 他戏谑笑道,“朕膝下无女,寿康宫里那位可是名副其实的长公主,朕玩烂了的货色你们也不拘吗?” 我不在乎了。 因为这是我欠他的,而我也快要死了。 一、 宋时韫提刀闯宫时,是我与他阔别三年的又一次相见。 日头正好,血色映着阳光照射进来,有种恰到好处的刺目。 我坐在镜前,透过镜中倒影看见了他。 惊诧转身,“宋时韫,你没死?” 他将血淋淋的头颅丢到我面前,是我那笑到最后的养子,陆离。 “我没死,你很失望吧,长公主殿下。” “哦不。”他扯开一抹嗜血的笑,“如今应当尊称您一句太后,因为我将成为南朝的新王。” 我怔怔抬头,看着面前比我高出一个头的少年,恍然惊觉时间飞逝,他已长成这般好风光。 初见他时,他瑟缩在奴隶场外的雪地里,弱小又可怜,而如今却变得嗜血残忍,危险。 这一切,都拜我所赐。 “杀了我,宋时韫,杀了我。” 见他无动于衷,我捏紧匕首冲上去,就要往他胸前扎,却被他一手掐住脖颈,反手将我桎梏在怀中。 “以后你便是朕的母后了。” “母后,我不杀你,杀了你这游戏便不好玩了。” “我要迎你入寿康宫,成为我南朝最尊贵的太后,但是你得讨好我啊!” 话还没说完,一粒药丸塞进口中,我被迫咽下。 惊恐抬头,对上他唇角的戏谑。 “放心吧,这不是毒药。” “是让女子迷情放纵的,媚药。” 二、 我以为宋时韫早死了。 他消失了三年,却在三年后扮成卑贱太监混入皇宫,与太和殿上斩下陆离的头颅。 陆离是我年少时捡回来的第三位养子,宋时韫是第一位。 我曾是南朝最尊贵的长公主。 那年驸马新丧我不过十七岁,不再想被父皇以各种名义联姻,决定收养几个孩子。 在奴隶场外面,一眼就瞧见了他。 那时他还没有名字,宋时韫是我后来给他取的。 七岁孩童蜷缩在冰冷雪地里,眼神却是从未见过的不甘,我选择了他。 正如他也选择了我一般。 我教给他的东西,他学得很好,渐渐地我便生出了一个怪诞又合理的想法。 若是我能将他培养成南朝的君主,操纵他,成为他背后真正的掌权人。 或许就能开创属于女子新的盛世。 为了这个目标,我开始挑选更多的少年入府,其中便有十三岁的陆离,也是后来成功登上太和殿尊位的人。 宋时韫恨透了陆离,恨透了我用对待他的方式对待其他人。 他在十五岁那年像我表白。 雕工粗糙木簪斜斜插进发间,月光映照着少年青涩微红的脸。 可我却斥责了他。 “宋时韫,本宫的野心你不是不知道。” “成大事者如何能被小情小爱禁锢,你本是我最满意的孩子,如今你让我失望了。” 自那以后,宋时韫便不再靠近我,仅远远看着,可是有一日他消失了。 消失得无影无踪,我曾数次派人去寻,陆离却告诉我让我放弃。 他说,我将宋时韫投闲置散,如他这般心性的人怎能受得住,必定是逃了。 可是后来,他又给我带回来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衣衫配饰都与宋时韫无异,腰间挂着的正是公主府世子们都有的玉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