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重生选秀日沈眉庄只觉得周身发冷,那股寒意犹如千万根细针一般, 透过肌肤直刺骨髓,甚至让她觉得自己的灵魂都要被这股寒冷给冻结了。 尽管寿康宫内的地龙一直在熊熊燃烧,散发出些许的暖意,但这对于此刻的沈眉庄来说, 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那微弱的热量,根本无法驱散她内心深处的寒冷, 就如同这深宫中的人心一样,无论怎样去努力,都难以捂热。她静静地躺在床榻上, 身体已经极度虚弱,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量, 让她感到无比的疲惫。她能够清晰地感觉到,生命正在从她的指尖一点一滴地流逝, 就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一般,无论怎样去挽留,都无法逆转这既定的命运。 "静和……我的静和……"沈眉庄干裂的嘴唇微微***,然而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任凭她如何努力,也无法发出那一声对女儿的呼唤。 她的心中充满了对女儿的牵挂和不舍,静和才刚刚出生,就要失去母亲的庇护了。 甄嬛虽然答应过会照顾静和,可未来的事情又有谁能说得准呢? 沈眉庄深知这后宫之中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即使甄嬛有再大的能耐, 也难保静和不会受到伤害。想到这里,沈眉庄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 她的眼睛已经哭得红肿,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她多么希望能再看一眼自己的女儿, 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一眼也好啊!然而,她的身体却越来越沉重, 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她知道,大限将至,自己的生命即将走到尽头。 沈眉庄不甘心啊,她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人世,她还有太多的牵挂和遗憾。 她不甘心女儿在这深宫中孤苦无依,她还没有亲眼看着女儿长大成人, 还没有看到女儿出嫁……更让她不甘心的是,那个害得她如此凄惨的人, 那个让她受尽折磨的人,竟然还能逍遥自在地活着!她恨,她恨自己的无能, 恨自己无法为自己和女儿讨回公道。沈眉庄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她的意识也逐渐模糊。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在心中默默祈祷着, 希望上天能够保佑她的女儿平安无事,希望甄嬛能够信守承诺,照顾好静和……突然之间, 一股轻柔的力量如微风拂面般袭来,沈眉庄不禁愕然, 她惊愕地发现自己的身躯竟然如同羽毛一般轻盈地飘了起来!她难以置信地低头凝视, 只见那张原本属于自己的床铺之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瘦骨嶙峋的身影, 那正是她自己的躯体,此刻却毫无生气地静卧在那里。刹那间,沈眉庄恍然大悟——原来, 人在死后,真的会有魂魄存在!她的魂魄就像一片洁白的羽毛,轻飘飘地飘出了寿康宫。 随着她的移动,她的身体也逐渐变得透明,仿佛与这紫禁城的空气融为一体。 沈眉庄缓缓地升上天空,居高临下地俯瞰着这座气势恢宏的宫殿建筑群。 红墙黄瓦、雕梁画栋,一切都显得那么熟悉,却又如此陌生。她的心中涌起一股无尽的悲凉, 这座曾经见证过她的荣耀与痛苦的宫殿,如今已与她再无瓜葛。 她的目光缓缓地落在了养心殿外,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了。只见甄嬛正双膝跪地, 泪流满面,那悲痛欲绝的模样让人不禁心生怜悯。她的哭诉声在空旷的宫殿外回荡, 声声泣血,控诉着郦妃是如何残忍地害死了惠妃。皇帝的脸色阴沉至极,他的眉头紧紧皱起, 双眼射出愤怒的火焰,仿佛要将整个宫殿都燃烧殆尽。他的怒火如同暴风雨一般在殿内肆虐, 让人不寒而栗。就在这时,她的视线突然被另一幕吸引。安陵容正被皇后召见, 皇后的面容冷若冰霜,毫无表情。她的声音冷酷而威严,逼迫着安陵容喝下一碗黑色的汤药。 安陵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毫无血色。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双手紧紧握住那碗汤药, 似乎用尽全身的力气才能不让它从手中滑落。最后,她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猛地仰头, 将那碗黑色的汤药一饮而尽。沈眉庄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 心中充满了无奈和惋惜。她知道那碗汤药对安陵容意味着什么,却无能为力。时光匆匆, 如同白驹过隙一般转瞬即逝。沈眉庄的魂魄在紫禁城中飘荡,见证了无数的悲欢离合。 她看到安陵容在皇后的操纵下,逐渐迷失了自我,成为了皇后手中的一把利刃。 为了争得皇帝的宠爱,安陵容不择手段,不惜陷害他人。然而, 她的所作所为最终却让她陷入了绝境,只能以吞苦杏仁自尽来结束自己悲惨的一生。而甄嬛, 那个曾经与她情同姐妹的人,也在权力的漩涡中越陷越深。在皇帝临终前, 甄嬛竟然将她与温实初的私情和盘托出,这一结果让沈眉庄心惊胆战。皇帝驾崩后, 甄嬛如愿登上了太后的宝座,但她却将静和公主当作政治筹码,远嫁蒙古, 让这个无辜的孩子承受了本不该属于她的痛苦。沈眉庄还看到了自己曾经倾心的温实初。 他在边疆浴血奋战,为国家和人民立下了赫赫战功。然而,最终他却战死沙场, 连尸骨都未能找回。这一切都让沈眉庄的内心充满了悔恨和执念, 她觉得自己的一生充满了遗憾和无奈。 "若有来世……若有来世……"沈眉庄的魂魄在紫禁城上空盘旋不去,她的声音在风中回荡, 仿佛是对命运的呐喊和控诉。这声音充满了无尽的哀怨和不甘, 似乎要将这世间的不公都倾诉出来。然而,无论她如何呼喊,都无法改变已经发生的事实。 突然,一道刺目的白光闪过,沈眉庄的眼前一片模糊。 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像是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着,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床榻上,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她的脸上, 温暖而柔和。她有些恍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该起了, 今儿是选秀的大日子呢!"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沈眉庄猛地回过神来, 她定睛一看,发现采月正站在床边,微笑着看着她。采月的声音是如此熟悉, 让沈眉庄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采月, 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噩梦缠身了? ”采月见沈眉庄神色异常,满脸忧心地问道。沈眉庄轻摇螓首, 竭力让自己那颗躁动的心平复下来。她深深地吸了口气, 仿佛要将那股不安的情绪一并吸入腹中,然后才缓缓地说道:“并无大碍, 只是突然忆起了些许陈年旧事罢了。”采月微微一笑,宛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娇俏动人, 轻声说道:“**,您切莫胡思乱想了,今日可是个非同小可的日子呢,您定要全力以赴, 争取能够雀屏中选。”沈眉庄轻点颔首,她的心中虽仍有几分疑虑, 但她深知当务之急乃是选秀,于是便决定暂且将那些烦心事抛诸脑后。 采月一脸惊愕地看着沈眉庄,仿佛她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一般。 沈眉庄则像是突然从一场噩梦中惊醒,她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迅速坐直了身子, 双眼环顾着四周。这是一间布置得十分雅致的闺房,粉色的床幔轻轻飘动, 窗台上摆放着几盆盛开的鲜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然而, 这一切对于沈眉庄来说都显得如此陌生,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震惊。 “这里……这里是哪里?”沈眉庄的声音有些发颤,她的目光落在采月身上, 似乎希望从她那里得到一个答案。采月被她的问题吓了一跳,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沈眉庄, 结结巴巴地说道:“小……**,您这是怎么了?这里是您在京城的闺房啊, 您昨儿还说要在选秀中好好表现,争取被太后看中呢。”沈眉庄听了采月的话, 脸色变得更加苍白。她的手紧紧抓住采月的手腕,指甲几乎陷入了采月的皮肤里, “现在是什么年份?”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似乎这个问题的答案对她来说至关重要。 乾元十二年!这个年份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沈眉庄的脑海,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这一年,正是她十六岁入宫选秀的那一年!沈眉庄缓缓抬起手,颤抖着抚摸着自己的脸颊。 那肌肤光滑紧致,没有后来因长期抑郁而生出的细纹。她的手指轻轻触碰着, 感受着那真实的触感,心中的震惊愈发强烈。她真的重生了,回到了命运转折的那一天! 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照亮了每一个角落。采月轻轻地推开门,走进屋内, 看到沈眉庄正坐在梳妆台前,对着镜子发呆。采月微笑着走到沈眉庄身边, 轻声说道:“**,该起床梳洗了。”沈眉庄缓缓回过神来,看着采月,点了点头。 采月熟练地为沈眉庄梳洗着头发,然后打开衣柜,捧出一套湖蓝色绣白玉兰的旗装, 说道:“**,按您昨日吩咐的,这套最显气质。”然而,沈眉庄却摇了摇头, 说道:“换那件藕荷色素缎的。”采月有些惊讶,但还是照做了。沈眉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前世,她为了在选秀中脱颖而出,刻意打扮得清雅脱俗, 果然得了太后的青睐,直接被留了牌子。可如今想来,那份恩宠从一开始就是催命符, 让她陷入了无尽的痛苦和折磨之中。这一世,她决定不再做任人摆布的棋子,要为自己而活。 选秀在顺贞门外举行,沈眉庄站在队列中,周围是一群花枝招展的秀女。她静静地站着, 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四周。突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沈眉庄抬眼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桃红色旗装的秀女正站在一个素净打扮的姑娘面前, 趾高气扬地说道:“就你这寒酸样也配来选秀?头上的绒花怕是前朝的老古董吧? ”夏冬春的声音尖利刺耳,引得周围的秀女们纷纷侧目,窃窃私语起来。 被刁难的少女低着头,耳根通红,仿佛熟透的苹果一般,她正是安陵容。 沈眉庄心头猛地一震,仿佛被重锤狠狠地敲了一下。前世的她对这一幕视若无睹, 只当是安陵容又被人欺负了,并未放在心上。然而今日, 她却看得真切——安陵容那纤细的手指紧紧地绞着衣角,似乎想要将那衣角绞碎一般, 而她的眼中虽然***泪水,却倔强地不肯让它们落下。这个被所有人轻视的县丞之女, 在这深宫中犹如风中残烛一般,随时都可能被熄灭。然而,谁能想到, 就是这样一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后来却在这深宫中崛起,成为了举足轻重的人物。 “这位妹妹的绒花很别致,倒让我想起祖母珍藏的那支。”沈眉庄突然上前一步, 她的声音不大,却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的目光纷纷被吸引过来, 落在了沈眉庄手中的那支绒花上。那绒花的颜色鲜艳,做工精细,确实是一件难得的精品。 沈眉庄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夏姐姐见多识广,不如也品鉴品鉴我这对耳坠?”说着, 她轻轻地从耳朵上摘下一对珍珠坠子,那对耳坠在阳光下闪烁着莹润的光泽, 宛如夜空中的繁星一般璀璨。夏冬春显然没有料到沈眉庄会突然插话,她的脸色微微一变, 待看清说话的人是沈家**后,她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沈家虽然并非顶级权贵, 但在汉军旗中却有着相当高的声望,这让夏冬春不敢轻易放肆,只得讪讪地退到一旁。 安陵容抬起头来,满脸惊愕地看着这位突然出手相助的大家闺秀,心中充满了感激与困惑。 她的声音轻得如同蚊子嗡嗡叫一般:“多谢姐姐解围。”说完, 她还略显生硬地行了个不太标准的礼。沈眉庄则仔细地端详起眼前的这位少女。 她记得前世的安陵容,后来变得阴郁狠毒,让人不寒而栗。然而此刻站在她面前的安陵容, 眼神清澈如水,甚至还透着几分天真无邪。究竟是什么原因, 让这样一个原本单纯的姑娘最终变成了那般模样呢?沈眉庄心中不禁涌起一阵感慨, 她轻声说道:“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说着, 她将那对珍珠耳坠轻轻地放在了安陵容的手心里,温柔地笑道:“这对坠子送给你, 我觉得它很配你的气质呢。”安陵容见状,顿时有些慌乱, 她急忙摆手推辞道:“这太贵重了,我实在不能收下。”“收下吧。”沈眉庄嘴角微扬, 露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轻声说道。她的声音不大,却仿佛蕴***深意, 让人不禁想要仔细品味。安陵容闻言,微微一怔,显然有些犹豫。然而, 在沈眉庄那温和而坚定的目光注视下,她最终还是缓缓伸出手,接过了那对精致的耳坠。 “安陵容谢过姐姐。”安陵容双手捧着耳坠,如获至宝,然后郑重地向沈眉庄福了福身, 以示感激之情。接着,她抬起头,好奇地问道:“不知姐姐如何称呼?”“沈眉庄。 ”沈眉庄微微一笑,报上了自己的姓名。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宛如黄莺出谷。 安陵容将耳坠小心翼翼地戴上,然后轻轻抚摸着那圆润的珍珠,感受着它们的光滑与温润。 珍珠的光泽映衬着她那白皙的肌肤,更显得相得益彰,为她原本平凡的面容增添了几分清丽。 看着安陵容戴上耳坠后的模样,沈眉庄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成就感。她知道,在前世, 安陵容因为家境贫寒,穿着打扮寒酸,在选秀中险些落选。最终,还是甄嬛出手相助, 为她簪花,才使得她得以留下。而这一世,沈眉庄抢先一步,改变了这个关键的节点。 她相信,这小小的一对耳坠,或许会成为安陵容命运的转折点。“汉军旗沈眉庄,年十六。 ”轮到沈眉庄上前了。她步履轻盈,稳步走到太后面前, 然后优雅地行了一个标准的宫廷礼仪。与前世不同的是, 这一世的沈眉庄并没有像前世那样刻意地展现自己的才艺。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 身姿挺拔,气质高雅,宛如一朵盛开的鲜花。太后似乎对沈眉庄的表现有些意外, 她多看了沈眉庄两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然而,最终太后还是点了点头, 轻声说道:“留牌子。”沈眉庄谢恩退下,心中已有了计较。这一世,她不会再争宠出头, 也不会再轻信他人。她要保全自己,更要保护那些在前世被深宫吞噬的灵魂。走过转角, 她看见安陵容正紧张地整理衣装,准备上前应选。两人的视线在空中相遇,沈眉庄微微一笑, 用口型说了句"别怕"。安陵容眼中闪过一丝光亮,挺直了腰背走向审查的嬷嬷。 沈眉庄站在廊下,阳光透过树叶斑驳地洒在她身上。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 那些痛苦、背叛、绝望,都将成为她这一世的武器。"安陵容,这一世, 我们或许能做真正的姐妹。"她轻声自语,目光投向深不可测的宫墙。往后的路还长, 但这一次,她不会再任人宰割。第2章暗香浮动入宫的第三天, 沈眉庄静静地站在储秀宫的回廊之下,目光投向庭院里那几株刚刚抽出新芽的海棠树, 她的指尖轻轻地在袖中的帕子上摩挲,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在她的前世记忆中, 这个时候的她应该已经去太后宫中请过安,然后在***中“偶然”地遇到了皇帝, 从而得到了皇帝的几句夸赞。然而,在这一世,她选择了保持低调, 只是安静地待在自己的住处,甚至在晨省的时候,她也刻意迟到了半刻钟, 站在众妃嫔中最不起眼的位置。“小主,您怎么还在这里发呆呢?安答应刚刚派人来, 说她想要向您请教绣样的配色。”采月手里捧着茶,轻声地提醒着沈眉庄。听到采月的话, 沈眉庄的唇角微微上扬。她知道, 那对珍珠耳坠已经起到了预期的作用——安陵容主动地向她伸出了结交的橄榄枝。 “把前几日绣的那方‘蝶恋花’的帕子带上。”沈眉庄吩咐道,然后她又停顿了一下, 继续说:“再取一盒上好的蚕丝线,要湖蓝色和杏红色这两种颜色。 ”采月听后有些惊讶:“小主,您什么时候开始对安答应这么上心了?”沈眉庄只是笑了笑, 并没有回答采月的问题。在她的前世,她一入宫便与甄嬛交好, 将安陵容视为可有可无的附庸,直到后来被华妃陷害而失宠,她才突然意识到, 在这座深宫之中,她身边竟没有一个真心相待的人。这一世, 她决定要重新审视这座深宫里的每一个人,不再重蹈覆辙。安陵容居住在远离喧嚣的听雨轩, 尽管她的居所并不宽敞,但她总是将它打理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 当她看到沈眉庄亲自登门拜访时,她立刻从座位上起身,恭敬地行了一个礼。 她的发髻上插着一支简单的银簪子,在窗外透进的阳光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朴素无华。 “姐姐,您怎么亲自来了呢?本应该是我前去拜访您的。”安陵容的声音柔和而轻盈, 她的手指不自觉地在手中绞着一块手帕。 沈眉庄微笑着将手中的绣品递给了安陵容:“我听说妹妹在刺绣方面技艺高超, 所以特地前来向你请教。”安陵容接过绣品,她的指尖轻轻滑过那栩栩如生的蝶翼图案, 眼中突然闪过一丝光芒:“这绣工真是精致, 特别是这渐变色彩的处理——”她突然停了下来,似乎担心自己说错了什么。“但说无妨, 妹妹。”沈眉庄面带微笑,语气中充满了鼓励,“我知道你在刺绣方面是个真正的高手。 ”安陵容轻轻咬了咬下唇,终于鼓起勇气,小声地建议道:“如果在绣制这蝶翼边缘时, 能够交替使用长短针法,或许会让整个图案看起来更加生动活泼。 ”沈眉庄的眼前忽然亮了起来。在她的前世记忆中,她只知道安陵容擅长调制香料, 却未曾料到她在刺绣艺术上也有着非凡的才华。她不由自主地走到绣架旁边, 带着一丝好奇和赞赏的语气说道:“妹妹,能否展示一下你的手艺给我看看呢? ”安陵容在犹豫了片刻之后,终于还是拿起了手中的针线。 当她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刺绣之中时,她眼中的那份胆怯和不安似乎也随之消散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全然的专注和投入。针尖在那绷得紧紧的缎面上灵活地穿梭,慢慢地, 一幅栩栩如生的花瓣图案开始在她的手下逐渐成形。沈眉庄静静地坐在一旁, 目不转睛地观察着安陵容的每一个动作。突然, 她注意到安陵容左手腕内侧有一道淡淡的疤痕。 这让她的心头猛地一震——在她的前世记忆中,安陵容在绝望之际, 曾经用金簪在相同的位置划出了一道伤痕,那是她选择结束自己生命的前兆。 “这是怎么回事?”沈眉庄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想要触碰那道疤痕,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安陵容在一阵慌乱中迅速地拉下了自己的袖子,她的耳根因为羞涩而变得通红, 她试图解释道:“这是小时候不小心烫伤留下的疤痕。”沈眉庄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但是她的心中却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前世时,那些太监们私下里嚼舌根的情景, 他们曾提到安县丞在酒后常常会因为一些琐事而对他的妻子和女儿发泄怒气。 沈眉庄望着眼前这位因为自己的一点点善意就显得诚惶诚恐的少女, 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她从未体验过的酸楚之情。为了转移话题, 沈眉庄从侍女采月手中接过丝线盒,她赞赏地说:“妹妹的针法真是精妙绝伦, 这些颜色和你非常相称,你可以用它们做一些小物件来玩。”安陵容听到这样的赞美和提议, 感到受宠若惊,她推辞了几次,但最终还是无法抗拒这份好意,收下了丝线盒。 她的眼中闪烁着难以置信的欣喜,感激地说:“姐姐待我真是太好了。 ”沈眉庄用温和的语气说道:“以后我们常来常往,多交流交流。 ”随着窗外的暮色逐渐加深,宫女轻手轻脚地进来点亮了房间里的灯。 安陵容忽然开口说道:“我为姐姐精心调制了一种香料,名为‘雪中春信’, 不知道是否能够符合姐姐的喜好。”她一边说着, 一边从柜子中取出一个**精美的珐琅小盒。沈眉庄轻轻揭开盒盖, 一股既清新又带有温暖气息的香气立刻扑鼻而来。这股香气让她恍惚间仿佛穿越时空, 回到了前世那个寒冷的雪夜。在那个雪夜,寿康宫的地龙熄灭了, 她独自蜷缩在冰冷的锦被之中,耳边是更漏声声,她静静地等待着死亡的降临……“姐姐, 你怎么了?”安陵容关切的声音打断了沈眉庄的沉思,将她从那遥远的回忆中拉回到了现实。 沈眉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 对安陵容说道:“这香气真是别具一格,仿佛让我感受到了雪地里绽放的第一朵花的芬芳。 ”安陵容听后,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正是我想要表达的意境! 我考虑到姐姐的气质宛如梅花一般高洁,因此以白梅蕊作为主要香调, 又添加了少许龙脑和麝香,使得这股冷香之中也带有一丝温暖的感觉。 ”沈眉庄的心头微微泛起了一丝涟漪。在她的前世记忆中,安陵容也曾为她精心调制过香料, 然而当时的她仅仅将其视为一种普通的礼节,随手便赏赐给了身边的仆人。直到现在, 她才真正地品味出其中所蕴含的深意和用心良苦。"这香我非常喜欢。"她轻声说着, 将那精致的香盒小心翼翼地收入自己的袖中,指尖在不经意间擦过安陵容的手背, 她敏锐地感受到了对方身体轻微的一颤。在返回储秀宫的路上, 贴身侍女采月轻声向她禀报:"小主,莞贵人那边派人来询问,您这两日为何没有前往探望。 "沈眉庄的步伐并未因此而有所停顿,她淡然地回应道:"就说我近日染了风寒, 担心病气传染给她,所以不便前往。"在她的前世记忆中, 她曾日复一日地前往碎玉轩陪伴那个称病的甄嬛, 然而最终换来的却是对方在她死后利用她的死来打击华妃。这一世, 她决定要重新审视和考量这段所谓的“姐妹情”,不再轻易地付出自己的真心。 当沈眉庄转过曲折的回廊,她突然看到曹琴默带着一群宫女迎面走来。 她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华妃的得力助手出现了。"沈妹妹,你这是从哪里来呢? "曹琴默面带微笑,看起来非常亲切,但她的目光却悄悄地扫向沈眉庄身后的听雨轩方向。 沈眉庄微微俯身行礼,她故意表现出几分羞涩的样子:"我刚刚去安妹妹那里, 跟她学习了一会儿刺绣,让姐姐见笑了。 "曹琴默装作惊讶地说:"妹妹和安答应的关系这么亲近了吗?"她凑近沈眉庄,声音压低, "不是姐姐我多嘴,只是安答应出身寒微,妹妹如果和她走得太近, 恐怕会招来不必要的闲言碎语。"如果是在前世,沈眉庄一定会毫不留情地反驳, 用她的智慧和勇气去捍卫自己的尊严。然而,在这个时刻,她只是轻轻地低下了眼帘, 用一种柔和而谦逊的语调说道:“多谢姐姐的提点,我初入宫闱, 对于许多事情都还不是很了解。”曹琴默的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光芒, 她似乎享受着这种掌控局面的感觉。她假意地关怀了几句, 然后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满足感离去。采月气愤地跺着脚, 她无法掩饰自己的不满:“曹贵人这是什么意思!她这是在故意挑衅吗? ”沈眉庄静静地望着曹琴默远去的背影,她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迷茫和无助, 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坚定而冷酷的冷笑。她心中暗暗发誓:“这一世,谁也别想再算计我。 我将用我的智慧和力量,保护自己,不再任人摆布。”三日之后,在那华丽的***之中。 沈眉庄正细致地指导着安陵容如何在行大礼时保持优雅的仪态,突然间, 太监那尖细的声音划破了宁静的空气,高声传报:“皇上驾到——”安陵容一听到这声音, 立刻变得惊慌失措,她无助地望向沈眉庄,心中充满了不安。在她的前世记忆中, 正是在这个时刻,由于过度紧张导致失态,她给皇帝留下了不好的印象。 沈眉庄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她的手,轻声细语地提醒道:“呼吸放缓,记得我教你的, 保持镇定,不要慌张。”皇帝走近时,只见两位佳人端庄行礼,一个温婉大方,仪态万千, 另一个虽然略显青涩,却也举止得体,不失礼数。“平身。 ”皇帝的目光在沈眉庄身上停留了片刻,似乎在欣赏她的从容与优雅,随后又转向安陵容, 询问道:“这位是?”安陵容按照沈眉庄所教的礼仪,不卑不亢地福身, 恭敬地回答道:“嫔妾答应安氏,参见皇上。”皇帝微微颔首, 对安陵容的礼仪表现表示赞许:“安答应礼仪学得不错。”接着又对沈眉庄道, “听闻你近日与安答应交好,后宫妃嫔和睦相处,朕心甚慰。”沈眉庄低头谢恩, 同时余光瞥见不远处的假山后,曹琴默正匆匆离去的身影,她心中明白, 想必是曹琴默要去向华妃报信,告知这里发生的一切。在那个特别的夜晚, 华妃的宫殿中传出了瓷器破碎的响声,似乎在诉说着某种不为人知的愤怒或悲伤。与此同时, 在听雨轩内,安陵容正小心翼翼地将她新调制的香料装入一个**精美的香囊之中。 她吩咐身边的宫女,将这个充满香气的礼物送往储秀宫。香囊中,除了那令人愉悦的香气, 还附带着一张精心书写的字条。字条上写着:“雪中有信,春归有期。”这短短的八个字, 似乎蕴***某种深意,或许是对未来的某种期待,又或许是对某人的某种承诺。 沈眉庄接过宫女送来的香囊,她将它紧紧贴在胸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那香气清冽中带着一丝暖意,让她的心灵得到了片刻的安宁。在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 或许她这一世的重生,并不仅仅是为了复仇。也许,还有其他的意义和目的等待着她去发现。 夜幕降临,窗外的景色变得朦胧而神秘。一弯新月缓缓升起,它的光芒柔和而宁静, 照亮了宫墙。月光下,两个相邻的宫苑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它们在月色中交相辉映, 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彼此的故事,将两个宫苑的影子连在了一起, 形成了一幅和谐而美丽的画面。第3章:夜话心声一、歌声引祸在***的凉亭之中, 安陵容的歌声宛若山间清泉般清澈流畅,悠扬地在空气中回荡。皇帝闭上双眼, 全神贯注地聆听着这美妙的旋律,手指在石桌上轻轻敲打着节拍。沈眉庄坐在皇帝的下首, 她注意到安陵容因紧张而微微颤抖的睫毛,便悄悄地对她投去一个鼓励的眼神。"妙极了! "一曲终了,皇帝睁开眼睛,兴奋地拍手称赞,"安常在的歌声, 让朕不禁想起了江南的雨打芭蕉,那份清新脱俗的意境,真是令人陶醉。 "安陵容的双颊染上了淡淡的红晕,她慌忙站起身来, 向皇帝行了一个优雅的礼节:"皇上过奖了, 嫔妾不过是随意唱了几句...""安妹妹真是太谦虚了。"沈眉庄不失时机地插话, "这《采莲曲》本就难以驾驭,而妹妹却能将转音处理得如此婉转动人, 连水榭那边的锦鲤都被吸引过来,仿佛也想一睹你的风采。 "皇帝被沈眉庄的话逗得开怀大笑,又夸赞了几句后,才起身离开***。 安陵容在皇帝离开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由于紧张和激动,她的腿一软差点跌倒, 幸亏沈眉庄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姐姐,我..."安陵容的声音微微颤抖, "我从未想过能在御前...""你唱得非常好。"沈眉庄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但接下来的几日里,无论谁来邀请你过宫唱歌,你都要推说嗓子不适,不能答应。 "安陵容带着疑惑不解的神情眨了眨眼睛,然而在三天之后, 她终于领悟了沈眉庄所言的深层含义——华妃娘娘特意安排了一场宴会, 并且明确指名要她前去献唱。“最近我的嗓子有些干涩,恐怕会扫了娘娘的兴致。 ”安陵容按照沈眉庄事先的教导,以一种胆怯的语气婉转地拒绝了。华妃听后, 嘴角勾起一丝冷笑:“怎么,能为皇上献唱,就不能为本宫献唱吗? ”宴会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沈眉庄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 柔声说道:“华妃娘娘可能有所不知,安妹妹前些日子练习曲目过于勤奋, 太医建议她需要静养几天。如果娘娘不介意的话,嫔妾愿意弹奏一曲,为宴会增添一些欢乐。 ”沈眉庄没有等待华妃的回应,便已经吩咐随从取来古琴。随着她指尖的轻轻拨动, 一曲《梅花三弄》的旋律悠扬地流淌出来,那清冷孤高的音符仿佛能够压下满室的浮躁。 华妃的脸色在音乐声中几度变化,最终没有再继续刁难。在返回宫中的路上, 安陵容紧紧地攥着沈眉庄的袖子,她的指尖冰凉,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姐姐, 您为何要替我挡下这一关呢?华妃娘娘恐怕连您也会记恨上了。”沈眉庄只是微微一笑, 语气中带着几分从容与自信:“我父亲是济州协领,华妃暂时还不能轻易动我。 但你的情况就不同了。”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关切,接着她停顿了一下, 仿佛在思考着什么,然后继续说道:“在这深宫之中,我们每个人都需要朋友, 需要有人在背后互相照应。”安陵容听到这些话,眼眶突然间变得湿润, 她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慰。在宫廷这个充满权谋和算计的地方, 沈眉庄的话如同一股暖流,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丝的希望和依靠。 二、月下倾诉在那个宁静的夜晚,沈眉庄正坐在灯下专心致志地阅读着书籍,突然间, 她听到了窗外传来了一阵细微而急促的脚步声。出于好奇,她轻轻地推开了窗户, 只见安陵容独自一人站在皎洁的月光之下,她的肩上还落着几片被夜风轻轻吹落的花瓣。 沈眉庄感到有些意外,便急忙开口询问:“为何不让人通报一声,直接就站在外面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拉起安陵容的手,却意外地发现她的手指冰凉,不禁皱起了眉头, 关切地问道:“你的手怎么这么冷,你等了多久了?”安陵容轻轻地摇了摇头, 从自己的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绣囊,递给了沈眉庄:“我最近新调制了一种安神香, 心里一直想着要亲自送给姐姐。”沈眉庄接过绣囊, 打开后便闻到了一股温暖而舒适的木质香气,其中还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甜味, 仿佛是冬日里晒过的棉被,让人感到莫名的安心和舒适。 “这香气...”沈眉庄有些好奇地说道。 安陵容小声地解释道:“我在里面加了一点点乳香。姐姐最近为了**心太多, 夜里总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吧?”沈眉庄听到这里,心头不禁一震。的确, 她已经连续好几夜都在床上辗转反侧, 思考着如何应对华妃和皇后那些明里暗里的刁难和算计,但这些心思她从未向任何人透露过。 “你是怎么知道的?”沈眉庄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问道。安陵容低垂着头, 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前日我前往储秀宫探望姐姐, 注意到姐姐的眼下似乎有些青影...”她忽然跪了下来,声音中充满了自责,“嫔妾愚钝, 总是不自觉地给姐姐带来麻烦。若是...若是姐姐觉得我是个累赘, 往后不必再...”“胡说些什么。”沈眉庄迅速地将她拉起,触碰到她脸上冰凉的泪水时, 心中不禁一软,“走,陪我一同去赏月吧。”***的夜露已经打湿了石阶, 两人坐在假山后的石凳上,四周只有虫鸣声声,伴随着夜风,显得格外宁静。 “姐姐为何待我这般好?”安陵容突然发问,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 “我父亲不过是个小小的县丞,在这宫里我无依无靠, 连宫女们都似乎瞧不起我...”沈眉庄凝望着皎洁的月亮, 缓缓说道:“因为我见过太多人在深宫之中迷失了本性。而你,安陵容,你不一样。 ”“我有什么不一样的?”安陵容苦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自嘲,“我胆小、怯懦, 连说话都不敢大声,总是畏畏缩缩...”"但你从无害人之心。"沈眉庄转向她, "安陵容,你知道后宫里最珍贵的是什么吗?不是恩宠,不是权势,而是一颗干净的心。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深深的感慨和理解。安陵容怔住了,眼泪无声滑落。在月光下, 她像个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了归途。她的心中充满了感动和感激,仿佛在这一刻, 她找到了真正的依靠。"小时候,父亲醉酒后常打我和娘亲。"她突然开口, 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有一次我躲进衣柜,听见娘亲哭着说"容儿, 这辈子千万别做妾"..."她哽咽了一下,"可我终究还是成了天底下最尊贵的妾。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悲哀,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命运。沈眉庄心头刺痛。 前世的安陵容从未向她吐露过这些。她伸手拭去安陵容脸上的泪水,指尖触到那微凉的肌肤, 竟舍不得离开。她的心中充满了怜惜和疼爱,仿佛在这一刻, 她愿意为安陵容承担所有的痛苦。"往后再不会有人欺负你。"她轻声承诺。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坚定和决心,仿佛在这一刻,她愿意为安陵容守护一切。安陵容仰起脸, 月光在她眼中碎成星辰:"姐姐为何...为何对我..."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仿佛在这一刻,她无法理解沈眉庄的深情。就在沈眉庄的话音刚落, 她们还未来得及反应之时,远处的夜色中,突然出现了一束摇曳的灯笼光亮。 那光亮越来越近,伴随着太监们匆忙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沈眉庄迅速地拉着安陵容, 两人一同隐入了假山的阴影之中。在那片幽暗的角落里,她们的身体贴得极近, 彼此的心跳声清晰可闻,仿佛能感受到对方的紧张与恐惧。"华妃娘娘有令, 我们必须得找到那只跑丢的狮子猫..."太监们的声音随着他们的移动而逐渐变得模糊, 最终消失在了夜风中。太监们的声音消失后,沈眉庄这才松了一口气,她这才意识到, 安陵容的脸庞近在咫尺,她们的呼吸在夜色中交织在一起。她慌忙地后退了一步, 想要拉开距离,却不料安陵容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轻声说道:"姐姐的手好暖和。 "在那一刻,沈眉庄的心中突然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使命感。她意识到, 自己重生回到这个熟悉而又陌生的深宫之中,不仅仅是为了报仇雪恨,更重要的是, 她要守护这个在前世同样被深宫的阴谋与争斗所吞噬的灵魂——安陵容。 她要确保这个曾经与她有着相似命运的女子,这一次能够得到真正的保护和安宁。 三、暗网初成“每个月的初五,曹琴默都会前往御药房,取走一种非常特殊的药丸。 ”沈眉庄以一种低沉而神秘的语调,对她的亲信太监小德子轻声说道, “等到下一次她再去的时候,你必须想办法帮我弄一颗那种药丸来。 ”小德子恭敬地接下了这个任务,然后转身离开。沈眉庄的目光随即转向了她的另一名心腹, 采月:“那么,碎玉轩那边最近有什么新的动向吗? ”采月小心翼翼地回答道:“自从莞贵人病愈之后,她经常去***散步。就在昨天, 她又‘偶然’地遇到了皇上。据我所知,皇上还夸赞她‘病如西子胜三分’。”听到这里, 沈眉庄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她心里明白,甄嬛的手段和她前世所用的如出一辙。于是, 她展开了一张洁白的素笺, 姑多次出入御药房的详细记录、齐妃身边的宫女与曹琴默之间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接触等等。 随着这些信息的逐渐积累,沈眉庄感到自己手中正编织着一张无形的网, 这张网将帮助她在宫廷的权力斗争中占据有利的位置。四、帝王侧目"沈常在近来读什么书? "皇帝在御书房突然发问。沈眉庄从容福身,微微一笑,回答道:"回皇上, 嫔妾近日读《诗经》,尤其喜欢《邶风》中的《柏舟》。"她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书卷气, 显得格外温文尔雅。"哦?"皇帝来了兴趣,眼神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为何独爱此篇?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探究,似乎对沈眉庄的选择感到意外。"诗中言"我心匪石, 不可转也",嫔妾觉得,为人处世当有这般定见。"沈眉庄抬眼,目光坚定, 正好撞上皇帝探究的目光,她适时低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谦逊:"当然,嫔妾愚钝, 不过是胡乱理解。"她的回答既显示了她的学识,又不失谦逊,让皇帝对她刮目相看。 皇帝凝视她片刻,忽然叹道:"朕记得你初入宫时拘谨守礼,如今倒是从容了许多。 "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赞许,显然对沈眉庄的成长感到满意。"蒙皇上和太后娘娘教诲, 嫔妾不敢不长进。"沈眉庄的回答谦虚而恭敬, 她知道自己的每一步成长都离不开皇上的恩宠和太后的指导。这番对话很快传遍后宫。当晚, 皇帝翻了沈眉庄的牌子,这不仅是对她才情的认可,也是对她品行的肯定。 在养心殿的幽静之中,沈眉庄以一种既恭敬又不失温柔的态度面对着皇帝, 她的举止恰到好处,既不显得过分热络,也不流露出任何疏离之感。 当皇帝与她谈论起诗词歌赋时,她应对得体, 言辞中透露出她深厚的文化底蕴;而当话题转向后宫的日常事务时, 她总是以一种平和的口吻夸赞各位娘娘的宽厚与贤德。随着谈话的深入,临走之际, 皇帝忽然提出了一个问题:“安常在与你交好?”沈眉庄听闻此言,心头不禁一紧, 但她依然保持着镇定,面上不露声色地回答道:“安妹妹性情柔顺, 嫔妾偶尔与她一起做做针线活儿。”皇帝听后微微点头,似乎对她的回答感到满意, 接着说道:“她歌声虽好,却少了些气度。你有空多提点她。 ”沈眉庄恭敬地低头应道:“嫔妾谨记在心。”五、故人试探甄嬛的病情来得非常突然, 然而康复的速度也同样令人惊讶。在她重新获得皇帝的宠爱之后的第三天, 她带着自己的贴身侍女流朱一同前往了储秀宫。"***姐,最近怎么不见你来我那里了呢? "甄嬛面带微笑,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难道是因为我生病期间面容憔悴, 你就不愿意来看我了吗?"沈眉庄吩咐下人端上茶水,回应道:"妹妹,你这是哪里的话, 我只是担心打扰到你静心养病罢了。"甄嬛环顾四周, 她的目光在书案上的一本《诗经》上停留了片刻,然后说道:"姐姐, 看来你最近的喜好有所改变呢。以前你最是喜欢李商隐的诗, 现在却开始研究起《诗经》来了。"沈眉庄听到这话,心头微微一紧。她知道, 在前世的自己确实对李商隐的诗作情有独钟,这一世她刻意改变了许多习惯, 却没想到甄嬛的观察力如此敏锐。"闲暇之余,不过是随意翻阅罢了。 "沈眉庄轻描淡写地回应,试图将话题带过。甄嬛忽然压低了声音, 神情严肃地提醒道:"华妃最近频繁地对安答应进行刁难和针对,姐姐你和她走得太近, 恐怕会因此受到牵连。"沈眉庄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目光坚定地直视着甄嬛的眼睛, 语气中带着几分肯定:“妹妹的消息真是灵通得让人佩服。不过,安陵容妹妹性子纯善, 我既然与她交好,自然要对她多加照拂,多加关心。”甄嬛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讶异, 但很快她便恢复了常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回应道:“姐姐真的变了很多, 变得让人刮目相看。”沈眉庄微微一笑,语气中透露出一种深沉的哲理:“人总是会变的, 无论是外在还是内心。就像妹妹你,病了一场之后,眼神中都透露出比从前更加锐利的光芒。 ”两人相视而笑,笑容中似乎隐藏着各自的心思和未言之语。甄嬛在临走之际, 似乎漫不经心地提起:“过几日温太医要入宫来为嫔妃们请平安脉,姐姐如果有什么不适, 不妨也让他来给你瞧瞧。”沈眉庄的手指在听到这话时微微一颤, 她心中不禁回想起前世与温实初之间那段刻骨铭心的感情, 正是从一次次的“请脉”开始萌芽,逐渐生根发芽。她定了定神, 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坚决:“多谢妹妹的好意,我最近身体状况很好,感觉非常爽利, 就不必麻烦温太医了。”在送别了甄嬛之后,沈眉庄独自一人站在廊下, 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她凝望着远方,仿佛在回忆着过往的点点滴滴。 安陵容悄无声息地走来,注意到了沈眉庄的静默,她轻轻地走到沈眉庄的身边, 为她披上了一件温暖的斗篷,轻声说道:“姐姐,您站在这里发什么呆呢?外面风大, 当心着凉。”沈眉庄被安陵容的声音唤醒,她转过头来, 目光落在安陵容那充满关切的眼神上。在这一刻,她突然感到,那些前世的恩怨情仇, 都如同过眼云烟一般,变得不再重要。她紧紧地握住了安陵容的手, 温柔地提议:“明日我来教你认药材可好? ”安陵容有些惊讶地回应:“姐姐怎么突然有这样的想法?”沈眉庄微微一笑, 目光坚定地回答:“在这深宫之中,多懂一些药材知识,就多一分自保的能力。 ”安陵容虽然有些似懂非懂,但还是点了点头。她并不知道,在沈眉庄的心中, 已经下定了一个决心——这一世,她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这个在寒冷的夜晚, 愿意为她送上一缕香气的善良姑娘。月光如水,柔和地洒在两人的身上, 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最终在月色的映照下,两人的影子仿佛融为了一处, 象征着她们之间深厚的情谊。第4章:金兰之契一、秋日惊变在***举办的菊花宴会上, 金盏银台的菊花竞相绽放,争奇斗艳,美不胜收。沈眉庄端庄地坐在席间, 她的目光却始终不离安陵容左右,仿佛在默默守护着她。在前世的今天, 安陵容就是在这场宴会上不幸被人下药,导致嗓子受损,长达半月无法发声, 从而错失了第一次侍寝的机会。“安妹妹,来尝尝这菊花酿,味道很是不错。 ”齐妃面带微笑,和蔼可亲地命人端上酒水。沈眉庄的眼神突然变得锐利起来。 她清晰地记得,在前世,正是齐妃身边的侍女翠果在酒中做了手脚。但这一次, 翠果端来的却是两杯茶——一杯是给安陵容的,另一杯则是给坐在下首的淳常在的。 “嫔妾近日嗓子有些不适,还是喝茶比较合适。”安陵容正要接过茶杯, 沈眉庄突然站起身来,打断了她:“且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了过来。 沈眉庄从容不迫地走到安陵容身边,亲昵地搭上她的肩膀,柔声说道:“方才听妹妹咳嗽, 这菊花性凉,恐怕对你的嗓子不利,不如换杯热的。”说着, 她顺手将那杯可疑的茶与淳常在的茶杯调换了位置。翠果的脸色突然之间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她刚要张口说话,皇后却用一个冷厉的眼神将她牢牢地钉在了原地,让她无法动弹。 在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淳常在突然之间捂住了自己的喉咙,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的声音变得嘶哑难听,几乎无法辨认。这一幕让现场顿时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皇后装作一副关切的样子,询问周围的人。太医在仔细诊断之后, 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看起来像是误服了某种损伤喉咙的药物。 "在众人慌乱之中,沈眉庄紧紧地握住了安陵容发抖的手, 她的指尖在安陵容的掌心轻轻地划下了“别怕”这两个字。安陵容的瞳孔微微地收缩了一下, 她反手紧紧地攥住了沈眉庄的手指,那力道大得几乎让人感到疼痛。在回宫的路上, 安陵容一直保持着沉默,她的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直到她踏入储秀宫的门, 她才突然跪地,朝着沈眉庄重重地磕了一个头,仿佛是在表达她深深的感激之情。 “这是怎么回事!”沈眉庄惊慌失措地连忙伸手去搀扶她。“如果不是姐姐及时出手, 今天可能就轮到我无声无息了。”安陵容抬起头,眼眸中泪花闪烁,她不解地问道, “姐姐是如何察觉那茶水有问题的呢? ”沈眉庄早已准备好了应对之词:“我注意到翠果在端茶时,她的指甲在杯沿轻轻抹了一下。 ”她轻柔地抚摸着安陵容的发髻,语重心长地说,“在这深宫之中,你必须学会观察, 要多看一层,才能保护自己。”安陵容突然扑进沈眉庄的怀抱, 她的身体颤抖得如同风中摇曳的落叶。沈眉庄一时间僵硬了一下, 但很快便以温柔的动作环抱住她, 她闻到了安陵容发间那淡淡的茉莉香气——那是上个月自己送给她的头油所散发出的味道。 二、夜雨结拜在那个夜晚,暴雨如注,倾盆而下。沈眉庄正准备休息, 突然听到宫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和骚动。"小主,安答应紧急求见,她全身都湿透了! "采月急匆匆地进来向沈眉庄报告。沈眉庄立刻迎出门外,只见安陵容全身湿漉漉的, 雨水从她的衣角滴落,脸色苍白得如同一张白纸。然而,尽管如此, 她怀中却紧紧地抱着一个精致的锦盒。"这么大的雨,你难道不要命了吗? "沈眉庄急忙拉她进屋,同时命令宫女们取来干爽的衣裳。 安陵容却摇头拒绝了宫女们的帮助,她只是用一种充满期待的眼神望着沈眉庄。 沈眉庄明白她的意思,于是屏退了周围的宫女,亲自为她更换了干爽的衣裳。 湿透的旗装一件件褪下,露出了安陵容那纤细的身躯。沈眉庄用干布轻轻擦拭她冰凉的肌肤, 触到腰间一道陈年疤痕时,安陵容微微一颤,仿佛那道疤痕也随着她的颤抖而苏醒。 "小时候...父亲摔酒壶划的。"她低声解释,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愿回忆的往事。沈眉庄心头刺痛,动作更加轻柔, 仿佛怕惊扰了安陵容的回忆。当梳到那一头青丝时,安陵容突然转身, 打开了她一直护着的锦盒。"姐姐,这个送你。"她的话语中充满了真挚的情感, 仿佛这不仅仅是一件礼物,而是她内心深处的感激与信任。盒中是一对金簪, 簪头雕着并蒂莲,花蕊处嵌着细小的珍珠,工艺精美绝伦, 每一处细节都透露出匠人的匠心独运。"这太贵重了,你哪来的银子?"沈眉庄疑惑地问道, 她知道宫中的生活不易,每一分钱都来之不易。安陵容抿嘴一笑, 那笑容中带着一丝自豪:"我绣了三个月《观音像》,太后赏的。"她拿起一支簪子, 小心翼翼地***沈眉庄发间,"今日我才真正明白,这深宫里,姐姐是唯一真心待我的人。 "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仿佛在这一刻,她找到了在这冰冷深宫中的一丝温暖。 窗外雷声轰鸣,闪电划破夜空,将室内照得忽明忽暗。安陵容忽然跪下,双手合十, 虔诚地说道:“若姐姐不嫌弃,嫔妾愿与姐姐结为金兰,从此情同手足,生死与共。 ”沈眉庄望着她那双充满期待与依恋的眼睛, 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那个曾经纯真无邪,却在深宫的阴谋诡计中逐渐迷失自我, 性情被扭曲的安陵容,那个最终在绝望中吞金自尽的安陵容,如今正跪在她面前, 眼中满是纯粹的依恋和对未来的渴望。“好。”她听见自己说,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和温暖。 两个女子的心,在这一刻紧紧相连。两人跪在窗前,面对着窗外的暴雨和偶尔露出的月亮, 三拜九叩,行了结拜之礼。当念到“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的誓言时, 安陵容的声音突然哽咽,情感的波动让她难以自持。礼成之后,她突然凑近, 在沈眉庄的颊边落下一个轻如蝶翼的吻,仿佛在用这种方式加深她们之间的誓言。 “姐姐别嫌我冒犯...”她红着脸解释,声音中带着一丝羞涩,“我们家乡的习俗, 结拜姐妹都要这样...”沈眉庄知道她在说谎,她明白安陵容的家乡并没有这样的习俗, 但她没有拆穿,只是微笑着将另一支精美的簪子轻***入她的发髻,温柔地说:“并蒂莲开, 永不分离。”她们的发髻上,两支簪子交相辉映,如同她们之间的情谊,经得起风雨, 永不凋零。三、才艺展露“皇上,安妹妹不仅歌喉婉转, 她的刺绣技艺更是宫中无人能及的一绝。”沈眉庄在皇帝面前有意提起, 她的话语中充满了对安陵容的赞赏,“前***绣的《百鸟朝凤》,连太后都赞不绝口, 认为其绣工精美,生动传神。”皇帝果然来了兴趣,他好奇地召见了安陵容, 希望她能当场展示自己的刺绣技艺。当那幅双面绣在众人面前缓缓展开时, 满座皆惊——正面是栩栩如生的百鸟朝凤图,而反面则是雍容华贵的牡丹争艳图, 针脚细密得几乎让人看不出正反两面的区别,绣品的精致程度令人叹为观止。“妙极!妙极! ”皇帝龙颜大悦,他不禁连连称赞,“安常在真是蕙质兰心,才艺出众,应当重赏! ”安陵容惊喜地看向沈眉庄,后者微微点头,眼神中充满了鼓励和支持。这一刻, 沈眉庄比看见皇帝赞赏自己时还要愉悦,她为安陵容的成就感到由衷的高兴。当晚, 安陵容抱着皇帝赏赐的锦缎,兴高采烈地来到了储秀宫,她的眼睛亮如星辰, 激动地对沈眉庄说:“姐姐,皇上让我为龙袍绣领口的花样!这可是莫大的荣耀啊! ”沈眉庄笑着拉她坐下,语重心长地说:“这只是开始。记住,歌声易逝,绣品长存。 你的才华和努力,将会被世人铭记。”安陵容突然间变得异常安静, 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沈眉庄,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看穿一般。过了好一会儿, 她才轻声细语地问道:“姐姐,你为我如此费心筹谋,甚至比我自己亲娘还要更加上心。 这究竟是为什么呢?”沈眉庄面对安陵容的提问,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是因为前世对她的亏欠?是因为今生想要利用她的价值?还是因为其他什么不为人知的原因? 沈眉庄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矛盾。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沈眉庄最终缓缓地开口, 用坚定而简洁的话语回答道:“因为值得。”安陵容听到这个答案后,似乎并不完全满意, 但她并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只是轻轻地将头靠在沈眉庄的肩上,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 聆听着夜色中更漏的滴答声,享受着这份难得的宁静与和谐。四、心绪难明夜深人静, 沈眉庄在日记中缓缓书写着,笔尖在纸上轻轻划过,她写道:“安氏依赖日深, 计划进展顺利...”然而,笔尖顿了顿,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随后又添上了一行小字:“我竟开始期待每日与她相处的时光。”写完之后, 沈眉庄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心中一惊,慌忙拿起墨汁涂黑了这行字。然而, 就在她涂改的过程中,不小心打翻了墨汁,污了整张纸页。那夜,沈眉庄在梦中回到了前世, 她梦见了安陵容,那个曾经温柔而又脆弱的女子。梦中,金簪划过安陵容的手腕, 鲜血如泉水般涌出,染红了一地的白花。当她从噩梦中惊醒时, 发现现实中的安陵容正坐在床边,手中帕子轻柔地擦拭着她额头上的冷汗。“做噩梦了? ”安陵容柔声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关切。月光透过纱窗,洒在安陵容的脸上, 投下斑驳的光影。沈眉庄突然抓住了安陵容的手腕,仔细检查,直到确认那里没有伤痕, 才松了一口气。“姐姐梦到什么了?这般惊慌。”安陵容再次柔声询问, 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沈眉庄摇了摇头,没有回答。安陵容却忽然俯身,将她拥入怀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