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书月跪在凤仪宫青砖上,额头重重磕下去。 皇后将身契拍在案头:“十年情分,你当真舍得?” 舍得?书月攥紧身契,指节掐出血痕。 她本是现代的大学生,熬夜看小说穿成了宫女,原以为能苟到大结局,却被沈砚归从慎刑司的血泊里捞起。 往后,她就成了太子的贴身宫女。 七年前江南治水她赤脚踩过淤泥为太子沈砚归筹粮,百姓跪谢时他执她手说“此生不负!” 五年前东城瘟疫,沈砚归不慎染病,她割腕取血入药,他高热中攥着她的手腕喊“书儿别走......” 三年前西北大战,太子亲征,遭遇刺杀,她替沈砚归挡剑,剑尖捅进心脏,她险些丧命。 十年,三千多天,他们从未分离...... 可如今,他抱着云疏音跨过火盆,喜服上金线绣的并蒂莲灼得她眼眶发烫。 沈砚归为了娶云疏音,在雪地里跪了整整三天三夜! 甚至不惜为了她放弃太子之位...... “夫妻对拜,送入洞房!” 书月匆忙跪在地上行礼,头埋得很低。 沈砚归略过她,连个余光都不曾施舍。 洞房烛火摇曳,书月跪在屏风外,听着云疏音压抑的呜咽。 沈砚归粗重的喘息混着情话撞进耳膜:“疏疏,孤的命都是你的!”书月闻言死死咬住下唇,血腥味在舌尖漫开。 寒冬腊月,冷风呼啸。 书月跪在地上,浑身僵硬,早已分不清是身体冷还是心冷。 她指尖拂过腰间挂着的玉佩。 半年前,她在书房给沈砚归研磨,他亲手刻下玉佩,送给了她。 上面刻着的是“疏”字,原来不是沈砚归刻错了字。 而是这块玉佩从来就不是给她的。 过了子时,屋里才少了些动静。 书月捧着金丝炭进屋。 沈砚归满眼心疼替云疏音揉着腰肢。 “是孤不好,弄疼你了。” 云疏音面无表情的闭着眼,看不出情绪。 沈砚归反倒是替她细细梳着长发。 书月手颤抖了一瞬,胸腔泛起了苦涩。 她深知沈砚归矜贵,哪怕是她为了他挡了一剑,沈砚归也只是把她安排在营帐里说“好生将养”。 罢了,那些幻想到此为止。 再过半月,就是中秋,到那时,她就可以离开了。 往后,这四四方方的宫墙,就困不住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