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爹是当朝首富,我是京城第一纨绔。 我看上了那个被发配到我家的罪臣之子,沈宴清。 他清冷孤傲,才华横溢,对我百般羞辱,不屑一顾。 我偏不信邪,用尽手段将他强留在身边,为他散尽家财,铺平官路。 他步步高升,从一个阶下囚,做到了权倾朝野的内阁首辅。 我以为,这块冰,总该被我捂热了。 可他迎娶的,却是与他青梅竹马的相府千金。 大婚之日,他派人送来一杯毒酒。 “让她体面点,别脏了我的地方。” 他甚至,不愿再见我一面。 毒酒入喉,我笑着闭上了眼。 再次睁开,我回到了十年前,初见沈宴清的那一天。 ...... 朔风卷着雪沫,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我站在廊下,看着庭院中央跪着的那个少年。 他一身单薄的囚衣,背脊挺得笔直,碎雪落了他满头满脸,他也不去擦。 那双眼睛,淬着冰,藏着火,死死盯着我。 上一世,就是这双眼睛,让我鬼迷了心窍。 我走过去,亲手为他拂去霜雪,将他领回我院里,开启了我十年自作多情的笑话。 这一世,我没动。 我只裹紧了身上的狐裘,觉得这风,钻心刺骨的冷。 身边的管家躬身请示。 “小姐,这沈家小子,如何处置?” 我目光盯死他脸上那不屈的神情,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把他,还有他那个病秧子妹妹,一起打发到城外最苦寒的庄子上去。” 管家一愣,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毕竟昨天,我还吵着闹着非要爹爹把沈宴清弄到府里来。 我没给他反应的时间,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 “永世不得回京。” “让他一辈子和泥土打交道,别脏了笔墨,污了圣贤书。” 跪在雪地里的沈宴清,身子剧烈一颤。 他猛地抬头,那双淬冰的眸子里,终于透出惊愕和不敢置信。 我笑了。 沈宴清,上一世你踩着我的尸骨登顶,这一世,我便让你尝尝,什么叫真正的,一无所有。 我转身,再没看他一眼。 那道几乎要将我后背烧穿的怨毒视线,被我隔绝在厚重的门帘之外。 回到暖阁,炭火烧得正旺。 我爹,当朝首富江万里,正对着一卷账本唉声叹气。 见我进来,他放下账本,脸上挤出个笑。 “我的宝贝女儿,那沈家小子,安顿好了?” 上一世,我就是在这个时候,抱着爹的胳膊撒娇,要最好的院子,最好的夫子,最好的笔墨纸砚,全给了沈宴清。 我江家的钱,流水似的往他身上淌。 这一世,我走到我爹身边,亲自给他续上热茶。 “爹,女儿以前不懂事,让您操心了。” 江万里手一抖,茶杯差点摔了。 他伸出手,探了探我的额头。 “没发烧啊,怎么说胡话了?” 我抓住他的手,眼神是从未有过的清明和坚定。 “爹,那沈宴清和他妹妹,我已经打发到永州那个最偏的庄子上去了。” “从今天起,女儿想跟您学着打理生意。” 我爹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他怔怔地看了我许久,眼眶竟有些泛红。 “好,好啊!我江万里的女儿,总算开窍了!” 从那天起,京城第一纨绔江阮,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每日跟在江万里身后,出入各大商铺,奔波于各个码头的少女。 我收敛起所有的骄纵和任性,像一块干瘪的海绵,疯狂汲取着经商的知识。 我爹从最初的惊愕,到后来的欣慰,最后是全然的放手与信任。 不过半年,江家名下最棘手的几桩生意,被我料理得井井有条,甚至还开拓了几条通往西域的新商路。 江家上下,再没人敢把我当成那个只知吃喝玩乐的草包。 我忙得脚不沾地,几乎快要忘了沈宴清这个人。 直到有一天,管家匆匆来报。 “小姐,永州庄子那边传来消息,说......说沈宴清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