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清清楚楚,那个顶着被感染的风险冲进去的人,是我。 而林未晚,她从头到尾,只是站在安全区外,等我把孩子抱出来后,恰到好处地递上了一瓶矿泉水,然后顺手接过了孩子。 周围响起一片惊叹和掌声,林未晚羞涩地低下头,眼眶红了。 接着,不知是谁起了个哄:“林医生这么勇敢,人又漂亮,给我们跳支舞吧!就当是感谢大家这段时间的照顾!” “对啊对啊!跳一个!” 林未晚却猛地抬起头,泫然欲泣地看向我。 “还是让馥元姐来吧,我听说她以前是医院的文艺骨干,跳得可好了。” 她顿了顿,咬着嘴唇,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就当...是为之前误会我的事,给我赔个罪了。” 一瞬间,所有探究、看好戏的目光,都转移到了我这个角落里的不懂事的家属身上。 路思继的眉头拧了起来,他终于舍得正眼看我,语气里满是不耐和命令。 “沈馥元,别扫兴。晚晚也是一番好意,大家就是图个乐子。” “你一个孕妇,又不是让你跳得多剧烈,随便动两下就行了。” 我站起身,端起桌上唯一的一杯红酒,一步步走到他面前。 “路思继。”我的声音平静得连我自己都意外。 他抬起头,眼中还带着刚才的不耐烦。 我将酒杯举起,缓缓倾斜,暗红色的液体从他的头顶淋下。 “这杯酒,敬你的眼盲心瞎。” 全场死寂。 路思继震惊地僵在原地,酒液从他的下巴滴落到白色衬衫上。 林未晚倒吸一口冷气,捂住了嘴。 我放下空酒杯:“我们离婚。我不要你了。” “沈馥元!”路思继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抓住我的手腕,“你疯了吗!你以为你现在还有资格说这种话?” 我甩开他的手,转身就往门口走。 身后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他想追上来,却被使馆干事拦住。 “路医生,冷静点!” “让我过去!那是我老婆!她怀着孕呢!” 我头也不回,推开门走进了夜色中。 王干事追了出来:“沈医生,您别冲动!再过两天你就撤离了,外面很危险!那些武装分子最近活动频繁!” “比起里面,外面算什么危险。” 我没有停下脚步,独自一人离开了大使馆的庇护区。 我宁愿再次面对战乱,也不愿再和他呼吸同一片空气。 然而,我刚走出不远,就听到身后传来引擎声。 回头一看,几辆破旧的皮卡车正朝我这边开来,车灯在黑暗中摇摆不定。 我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车上跳下几个身份不明的武装人员,他们用当地语言叽叽喳喳说着什么,然后不由分说地将我推上了其中一辆越野车。 我心里涌起一阵恐惧,这下真的完了! 第二天早上,路思继的电话响个不停,他眼还未睁,就被大使馆的电话吓醒了。 “路医生,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们的人在路边发现了沈医生的鞋,估计人已经......您节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