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温辞溪揭开裤腿查看烫伤。 皮肤已经起了一片水泡,触目惊心。 她咬着牙给自己涂药,房门突然被推开。 江淮序站在门口,目光落在她腿上的伤口时,瞳孔猛地收缩。 但下一秒,他就冷着脸扔来一管药膏:“处理好伤口。” “过几天是漫漫的生日,”他语气冰冷,“你来筹办宴会。” 温辞溪涂药的手一顿。 让正妻给情人办生日宴…… 他羞辱人的手段,还真是层出不穷。 “宴会上的每样布置都要按漫漫的喜好来。”江淮序继续道,“她喜欢香槟玫瑰,讨厌百合;爱吃法餐,不吃辣;喜欢蓝色,讨厌粉色……” 他如数家珍的样子让温辞溪恍惚。 曾几何时,他也这样事无巨细地记得她的喜好—— 她过敏的食材,她偏爱的香水,甚至是她随口提过的一句 “喜欢那款珠宝”,第二天就会出现在她的梳妆台上。 “听到了吗?”江淮序不耐烦地打断她的思绪。 温辞溪沉默地点点头。 只剩几天就要离开了,她不想节外生枝。 宴会当天,市中心最高层的酒店被布置得奢华至极。 江淮序牵着苏漫的手走到台上,在众目睽睽之下,将江家祖传的翡翠手镯递给她:“你前几天说手上空,这个很适合你。” 台下瞬间哗然。 “正妻都没拿到的传家宝,居然给金丝雀了……” “看来这位才是真爱啊……” 苏漫看着眼前的翡翠镯子,假意推拒:“我收下会不会不太好?毕竟辞溪姐才是你妻子……” 江淮序冷笑一声:“只有我心中认可的,才是我的妻子。” 他当着所有人的面,指尖抚过苏漫的脸,“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娶她只是为了折磨她。” 苏漫这才笑起来,伸出手腕让他戴镯子,却故意问她:“辞溪姐不会介意吧?” “我介不介意还重要吗?”温辞溪平静地说,“你不是已经戴上了?” 苏漫立刻红了眼眶。江淮序将她护在身后,警告地瞪了温辞溪一眼。 吹蜡烛时,苏漫娇声道:“我的愿望是和你永远在一起,淮序,这个愿望能实现吗?” 江淮序看了温辞溪一眼,而后,当着众人的面,扣住苏漫的后脑勺深情吻了下去。 “当然可以。” 全场起哄声中,温辞溪安静地站在角落。 水晶灯折射的光刺得她眼睛发疼,但她一滴泪都没流。 回程的车上,苏漫整个人都快挂到江淮序身上。 “辞溪姐,”她从后视镜里看着温辞溪,“宴会筹备得真好,小聿在酒店住得习惯吗?要不把他接回来吧?” “不用。”江淮序冷声打断,搂住她的腰,“既然你不喜欢看到他,就让他在外面多住几天。” 温辞溪死死攥着安全带,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他们还在讨论 “什么时候接回来”,却不知道—— 她的小聿……永远回不来了。 那个会软软喊她妈妈的孩子,此刻正冰冷地躺在殡仪馆的骨灰寄存处。 她气血翻涌,刚要开口,一道刺目的远光灯突然照进车窗,温辞溪的话也被一阵尖锐的刹车声打断。 不远处,一辆逆行卡车迎面撞来,江淮序瞳孔骤缩,几乎是本能地扑向温辞溪,用整个身体将她护在身下。 “砰——!” 天旋地转间,伴随着苏漫凄厉的惨叫,温辞溪呆滞地看着挡在她面前的江淮序。 他手臂被玻璃划得鲜血淋漓,却第一时间检查着她有没有受伤。 “温辞溪,你有没有受伤,说话……” “说话啊!”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们彼此都愣住了。 下一秒,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立马像被烫到般松开手,转身去抱已经昏迷的苏漫。 他抱着苏漫飞快离开,再也不看她一眼。 温辞溪踉跄着从变形的车厢里爬出来,膝盖蹭破了皮,火辣辣地疼。 回到家,温辞溪机械地给自己消毒、包扎。 由于江淮序第一时间护住了她,所以她身上都是轻伤。 她洗了个澡,刚要入睡,大门被猛地踹开。 江淮序满眼血丝地冲进来,一把拽起她:“跟我去医院!” “干什么?” “苏漫肾脏破裂,你们血型相同,你给她换肾!” 闻言,温辞溪如遭雷击。 反应过来之后,她猛地甩开他的手:“是你选择救我的!她受伤关我什么事?我不换!” “温辞溪!”江淮序红着眼打断她,狠狠掐住她的下巴,“你以为我救你是为什么?如果不是为了把你永远留在身边折磨,我根本不会让漫漫受伤!” 他拽着她往外走,“这是你欠我的,没资格拒绝!” 医院走廊惨白的灯光下,温辞溪被强行推进手术室。 手术台上,麻醉针扎进脊椎的瞬间,她疼得弓起身子。 “放松,”医生按住她,“麻药起效就不疼了。” 可当手术刀划开皮肤的瞬间,她还是疼得撕心裂肺。 冰凉的器械在体内搅动的感觉如此清晰,眼泪浸透了手术巾。 昏迷中,她恍惚感觉有人握着她的手,与她十指紧扣—— 就像三年前她急性阑尾炎手术时,他与她十指紧扣,红着眼眶一遍遍说 “辞溪,疼就咬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