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把周寅骂了个狗血淋头,随后掰开小桃的手,跳下马车。 到这境地,不去面对也不行,没有退路。 陆欢意双脚一落地,便被黑绸布蒙住双眼,双腕也被麻绳绑得严严实实。 有人牵着绳子,跟牵犯人似的指引她往前走。 走了大约几百步路,终于好像踏过一道门槛,身后的木门吱呀一声合上。 屋子里有人。 有倒茶的声音,细细水流落在杯中。 不对,是酒,屋子里有股隐隐约约的酒香。 陆欢意竖起耳朵仔细去听。 那人不疾不徐抿了口酒,随后放下酒杯,向她走来。 脚步沉稳。 陆欢意眼前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见,只觉灭顶的凉意迎面而来。 她下意识往后退,直到脊背抵上木门,没了退路。 “你是谁?” 对方没有回答。 陆欢意忽觉自己问得很蠢。 蒙住她的眼睛,便是不想让她探知身份,又岂会告知她。 不过,这恰恰说明,对方大概率打算留她活口的,有时候知晓得少,才能保命。 陆欢意急切道:“是不是周寅犯事儿了?这位大人,你多去问问几个人,我同他虽是夫妻,可没有半点情谊的!” “是么?” 他越逼越近,温热气息拂在她额心,低沉嗓音仿佛透着若有似无的愉悦。 陆欢意感觉得到,那目光正寸寸丈量着她的脸,大概在从她神色中探究她是不是说了谎。 “是,千真万确!他的那些破事儿,我实在半点不知情!大人你抓我,真的抓错人了!” 他靠得太近,两人几乎胸膛贴着胸膛。 近到陆欢意脖子稍稍一动,嘴唇便擦着他脸颊过去。 一双手及时扼住她下颌。 “别动。” 他嗓音几分沙哑。 陆欢意不敢再动弹,整个人僵住了一般。 除了周寅以外,她从未同别的男人挨得这样近,这终归是有违礼法的事。 他虎口松开她下巴,指腹抚上她的脸颊。 从眉眼到嘴角,在她肌肤上轻柔抚弄,流连不去。 陆欢意后知后觉意识到,她是女子,而对方是个男人。 “大,大人……” 她慌忙别过脸避开他的触碰,声音抖的要命,病急乱投医的道:“我,我有花柳病,大人小心。” 岂料他压根不在意,指腹顺着她脸颊一路往下,游走过细腻如玉的颈边,停在她胸前。 轻轻一勾,青绿色外衣的系带松散开来。 这衣料丝滑,瞬间顺着她肩膀滑落,露出里头绣着杜鹃花的肚兜。 陆欢意周身一凉,漫天的恼羞怒意袭上心头,顾不得别的,举起被绑死的一双拳头拼命往他身上捶。 原来是个好色的登徒子! 男人的手掌轻而易举握住她一双纤细玉腕。 他低头,嘴凑到她耳边,低哑说:“得花柳身上必起红斑疮痍,你没有。” 脱她外衣,是为检查她是否真的得病。 “我夫君,是我夫君有病!” 陆欢意反应很快的改口:“长安人都知道,我夫君爱逛青楼的,还为了花魁同***打出手,大人不信去打听打听便是,他哪能没病!而我又与他朝夕相处,如何保全自身?怕是早已病了,只是还没发病罢了。” “朝夕相处?” 男人嗓音淡淡,听不清喜怒。 陆欢意道:“哪怕没有朝夕相处,总免不了相处的。” 男人又问:“为何说这些?” 陆欢意硬着头皮说:“不想害了无辜之人。” 男人轻笑,嘲弄道:“你当本王看上了你。” 本王。 黑布之下,陆欢意惊愕瞪大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