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我打扫好了,明天妈生日,你也该从娘家回来了吧。” 婆婆的语音紧随其后,语气尖酸刻薄: “小产而已,女人哪有那么娇贵?” “他妹妹挑婚纱那可是一辈子的大事,你别那么矫情!” 他们认定我只是在闹脾气。 却不知道,我流产那天,一个人躺在医院冰冷的手术台上。 而前夫陪他妹妹试了整整六个小时的婚纱。 他们更不知道,法院的离婚判决书,三年前就已送达。 而此刻,我正舒舒服服地坐在月子中心,看着窗外。 新婚丈夫正小心翼翼地抱着我们刚满月的儿子轻声哄着。 ...... 手机屏幕上,“通话已结束”的字样安静地亮着。 我随手将前婆婆的号码拖进黑名单。 动作熟练,像扔掉一张用过的纸巾。 顾言之将一小块切好的苹果递到我嘴边,轻声问: “又是他们?” 他的语气没有惊讶,只有心疼。 显然,这种骚扰已经不是第一次。 我点点头,将苹果咽下。 很甜。 “嗯,还是那些话,说明天是他妈生日,让我回去。” 顾言之的眉头瞬间锁紧。 他放下水果刀,握住我的手。 “别理他们。你刚出月子,不能动气。当年的事......” 他欲言又止。 似乎怕再一次揭开我的伤疤。 我反握住他的手,安抚地拍了拍。 “言之,我没事了。” 真的没事了。 只是偶尔,还是会想起三年前那个血色的下午。 那天,我孕期刚满五个月。 深夜腹痛见红,被裴烬背着冲下楼,送进医院。 医生表情凝重。 先兆流产,必须马上手术。 情况很危险。 可就在我最需要他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是妹妹裴琳打来的。 电话里,她声音焦急又委屈: “哥,我跟未婚夫吵架了,他居然说婚纱太贵了!我现在一个人在婚纱店,你快来嘛!” 紧接着,是婆婆的电话。 命令式的语气,不容置疑: “你妹妹一辈子就结一次婚,受不得委屈!苏冉那边有医生看着,你还不赶紧过去!” “这苏冉也真是的,偏偏在这个时候,矫情!” 我至今记得裴烬当时为难又纵容的表情。 他放开我的手,对我说: “冉冉,你坚持住,我相信你可以的!我很快回来。” 然后,他飞快在手术同意书上签了字,转身跑了。 我被推进冰冷的手术室。 麻醉前,我看到的最后一个画面,是他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背影。 醒来时,孩子已经没了。 病房里空无一人。 我颤抖着手,拿起手机,点开朋友圈。 最新的动态,是裴琳在十分钟前发的。 九宫格的精修照片。 她穿着洁白的婚纱,笑得像个公主。 其中一张,她挽着裴烬的胳膊。 而裴烬,正低头看着她,脸上是宠溺又温柔的笑。 配文:【选择困难症犯啦,谢谢我全世界最好的哥哥陪我试了一下午!】 一下午。 我看着这三个字,笑了。 原来,在我失去孩子的那几个小时里。 我的丈夫,正在陪着他的妹妹,挑选着象征幸福的婚纱。 顾言之将我轻轻揽入怀中。 我靠着他,看着摇篮里熟睡的儿子,轻声说: “言之,谢谢你。” “我不会再让任何人,毁掉我们现在的生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