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半年,我似乎回到了少女时代,不再是被禁锢在别墅里自怨自艾的霍太太。 圣母百花大教堂的穹顶高耸入云,巴特罗之家的屋顶如波浪般起伏,波提切利的《春》生意盎然,《蒙娜丽莎》的微笑穿越时空而来。 乐趣还有那个从佛罗伦萨就开始跟在我身后的跟屁虫。 “至南,你怎么又不等我?” 我坐在布拉格广场的椅子上,随手往地上撒下一片饲料,才回过头望去,“陆宴宁,说了多少次了,叫我姐姐,不要直接叫我的名字。” 双手拿着两根雪糕的陆宴宁却朝我做了个鬼脸,“不能喊你姐,把你喊老了。” 我无奈地接过雪糕,下意识地扬起头感受着微风轻拂,夏季已经到了八月底,燥热逐渐褪去,秋季也快来了。 不知觉中我离开也有三个月之久。 我抬眼看向身边的男人,好奇问道,“陆宴宁,九月了快开学了吧,你还不回国上学去?” 陆宴宁立马撅起嘴,“什么意思,至南是要赶我走了吗?” “我走了,你孤独寂寞了怎么办?” 又是一顿插科打诨,我无可奈何地将他凑过来的脑袋推开,没好气地说: “随你,随你,到时候被退学了不关我事。” 陆宴宁笑了,“接下来,我们要不要去北欧走走,那里也很美?” 他跟我提起他规划的事情,平板上是事无巨细的攻略,逻辑之清楚,要不是曾经亲眼看过他的身份证是20岁,我都不敢相信陆宴宁是我的同校学弟。 艺术系大三在读。 也因此,我们在一起有很多共同话题可以聊,自然而然地成了最好的旅伴。 “林至南,他是谁?” 我们嘻嘻闹闹定下机票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我面前。 抬起眼睛的一刻,我的心停跳了一拍,瞬间又归于平静: “霍以峦,你来这里干什么。” 霍以峦说有话跟我说。 我迟疑了许久,还是答应下来,毕竟那份离婚协议也是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签的,到现在为止,我们其实也没有好好聊过。 想到这里,我支走了陆宴宁,随便走进了一家餐馆。 几个月没见,霍以峦憔悴了许多,胡子拉碴的脸上竟然对我多了几分小心翼翼,许久才讨好地挤出笑容: “至南……我们的孩子呢?” 我怔了片刻,顺着他的目光落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才反应过来他知道我怀孕过的事情。 我回答得坦然,“被你踢掉了。” 这时平坦的的腹部也告诉他,我们的孩子早就不在了,霍以峦的眼底出现了一丝落寞和愧疚。 毕竟第一个孩子是被他睡的嫩模打掉的,第二个孩子是被他一脚踢掉的。 他该知道,我有多恨他。 我们坐在餐桌的对面,相顾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