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门口,像个索命的阎王。 我学会了在他来的时候,把脸埋在膝盖里,一动不动,装死。 不看他,也不说话。 他站一会儿,大概觉得无趣,或者被我这副半死不活的样子满足了报复的***,就会离开。 有一次,他站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走了,才悄悄抬眼。 却发现他正死死盯着我。 那眼神,沉得可怕,像深不见底的寒潭,翻涌着我看不懂的情绪。 不是纯粹的恨。 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捕捉到了一丝……慌乱? 但很快,就被更深的阴鸷取代。 “云渺,你又在耍什么花样?”他声音冷厉。 我心猛地一跳,下意识地把手缩进袖子里,护住小腹。 “臣妾……不敢。” “不敢?”他嗤笑,往前逼近一步,靴子踩在门口的积雪上,发出“咯吱”的轻响,“朕看你胆子大得很!说!又在盘算什么?” 他身上的压迫感太强。 我几乎喘不过气,冷汗浸湿了后背单薄的衣衫。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感受到了威胁,不安地动了一下。 我死死咬住牙关,指甲掐进掌心。 “盘算……怎么活下去。”我垂下眼,声音干涩,“陛下……不是要臣妾长长久久地……活着赎罪吗?” 他沉默了。 空气凝滞得让人窒息。 半晌,他冷冷地哼了一声,转身大步离开。 那一次之后,送来的饭食,似乎……好了一点点。 不再是纯粹的馊水,偶尔能看到几粒米。 胡太监放食盒的时候,低声含糊了一句:“陛下……吩咐的。” 我捧着那碗温热的、勉强能称为粥的东西,手抖得厉害。 沈烬,你这是什么意思?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 还是……他发现什么了? 这个念头让我如坠冰窟。 接下来的日子,我更加小心,几乎把自己缩成了一个影子。 肚子在艰难地、缓慢地隆起。 穿着宽大破旧的宫装,加上长期的饥饿消瘦,并不太明显。 但我知道,时间不多了。 隆冬的深夜,风雪交加。 冷宫像个巨大的冰窖,呵气成霜。 我裹着所有能找到的破布烂絮,蜷在角落的草堆上,冷得牙齿都在打颤。 肚子里的小东西似乎也冻得难受,不安分地动着。 我一遍遍抚摸着,无声地安抚:再忍忍,再忍忍…… 突然,一股浓烈的、刺鼻的焦糊味钻了进来! 不是幻觉! 紧接着,外面传来隐约的、嘈杂的人声和奔跑声! “走水了!走水了!” “冷宫那边!快!救火!” 火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