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屿白怔怔地看着雪白的天花板,这些事他都不记得了,但光是听着,心脏就一阵阵抽痛。 “好了,爷爷要去做检查了。”老人最后说道,“记住,以后有事就找爷爷撑腰。” 电话挂断后不久,病房门被猛地推开。 宋溪婉站在门口,眼神冰冷。 “前脚过敏闹自杀,后脚又去找爷爷撑腰,江屿白,你为了见我,除了自杀和找爷爷,就没有别的招数了是吗?" 江屿白想解释,但看着她充满讥讽的眼神,最终只是轻声说:“我不是故意闹自杀,是我忘了自己花生过敏。” “忘了花生过敏?”宋溪婉冷笑,“你怎么不说你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江屿白静静地看着她。 是啊,他就是连自己是谁都忘了。 他忘了那个为爱卑微的江屿白,忘了那些年刻骨铭心的绝望,更忘了……曾经对她深入骨髓的爱意。 但这些,他一个字都没说。 或许是爷爷施压,宋溪婉勉强留下来“照顾”他。 说是照顾,倒不如说是另一种折磨。 输液管回血了她视而不见,热水烫到手她无动于衷,连他呼吸困难按铃求助,她都只顾着给助理打电话:“淮星手上的烫伤换药了吗?……嗯,把最好的祛疤膏送过去。” 最可笑的是,明明已经不爱她了,江屿白还是觉得窒息。 他难以想象,从前那个爱惨了宋溪婉的自己,究竟是怎么熬过这些年日日夜夜的折磨? 窗外的梧桐叶飘落,他忽然想起日记最后一页写的话: 【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那一定是我的心死了。】 现在想来,那个写下这句话的江屿白,大概早就死在了无数个被忽视的深夜里。 出院那天,病房里空荡荡的。 江屿白知道,宋溪婉又去找江淮星了。 结婚三年,她在他身边的日子,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他习惯了,只是沉默地等着移民手续批下来。 而这段时间,江淮星的朋友圈没停过—— 瑞士滑雪、巴黎铁塔、海岛日落……照片里,宋溪婉的眼神温柔得刺眼。 最新一条,雪山脚下,江淮星修长的手指拢着宋溪婉的围巾,低头替她系紧,宋溪婉则靠在他怀里,笑容灿烂。 配文是:【他说要带我看遍世界。】 江屿白平静地划过去,像在看陌生人的动态。 三天后,移民局的电话终于打来,通知他的手续已经办好。 他立刻打车过去,拿到护照和签证后,又去律所取了离婚协议和断绝亲子关系书。 一切都准备妥当,他终于可以彻底离开这里。 江屿白将离婚协议和断绝关系声明仔细折好,塞进包里最里层的夹层。 刚拉上拉链,手机屏幕突然亮起。 江淮星:「哥哥,我们谈谈吧。」 江屿白:「谈什么?」 江淮星:「这个正牌丈夫位置,你占了三年,该还我了吧?」 江屿白嘴角扯出一个冷笑,直接回:「已经还了。」 发完就把手机扔进包里,头也不回地往家走。 推开家门时,玄关的感应灯居然没亮。 他皱眉摸索着墙上的开关,突然脑后一阵剧痛—— 意识模糊前,他听见江淮星和一个男人说话的声音。 …… 再次醒来时,刺骨的寒风刮在脸上,江屿白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竟被吊在悬崖边! 粗糙的麻绳勒进手腕,脚下是万丈深渊。 他艰难地转头,发现江淮星也被吊在离他不远的地方,脸色惨白,瑟瑟发抖。 “醒了?”绑匪站在一旁,叼着烟冷笑,“别急,你们的人马上就到。”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