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京圈被捧在手心长大的佛女,我为了傅时安未婚先孕,成了圈内人尽皆知的笑话。 可就在婚礼的前一天,我意外发现了他的巨额保险单,受益人那栏却是一只狗。 兄弟群里,他们聊得火热: 【真有你的,为了陪小嫂子上路,连孕十八周的大嫂子都不要了?】 【你老婆要是知道自己试管了 18 次的孩子是你和姜晚晚的,不得疯?】 【傅少也算一往情深了,连小嫂子的狗都安排得明明白白。】 傅时安一字一句,似千千万万根银针,狠狠刺伤我的心: 【晚晚时间不多了,我已经亏欠她太多,黄泉路冷,我陪着她。】 【我给不了她傅太太的身份,至少可以陪她长眠。】 【至于苏暖暖?她舔了我 8 年,为了我差点死在手术台上,就算她知道又怎样?哭几天,闹几天,最后还不是得摇着尾巴回来求我。】 我握着手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 婚礼那天,他的电话疯了一样打过来。 “给你十分钟,立刻给我滚到现场!否则我发誓,让你这辈子再也见不到我!” 身旁的男人吃醋地将我搂在怀里,我轻轻抚摸着小腹,那里早已一片平坦: “你不是要陪她最后一程吗?别让她等久了。” “正好,你们一家三口,可以一起上路。” ...... 我攥着手机不断上划,却因为颤抖差点握不住手机。 我曾也是众星捧月的苏家大小姐,为了他一句延续香火,我甘愿一次又一次地躺在手术台上。 拇指粗的促排针打进身体,最怕疼的我却连哼都没哼一下。 可小三的一句她想留个念想,傅时安就毫不犹豫地下药流掉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那天我疼得几乎晕厥,他在陪小三看极光。 直到我终于怀上他们的孩子,傅时安才施舍给我这场迟到 5 年的婚礼。 群里的信息接连蹦出: 【傅少,这样是不是有点过了?大嫂子好歹跟了你这么多年,肚子里还揣着你的种呢,你就不怕她知道了和你闹?】 傅时安的回复很快弹出来,带着一贯的漫不经心: 【闹?不可能,苏家倒了这么多年,要不是我,她早不知道在哪个会所卖笑了,占了晚晚傅太太的名分这么多年,她该知足了。】 【再说了,我可是她心心念念了 18 年的白月光,和条狗一样跟在我身后这么久,你觉得她舍得跟我闹?】 【根本不用哄,这种女人,贱得很。】 这三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我心头滴血。 八年里无数次小心翼翼地服侍,却换来他一句贱得很。 【说的也是,傅少驭妻有方。不过明天可是新婚夜,你这回总该陪陪大嫂子了吧?孕妇的滋味,一定很销魂~】 傅时安沉默半晌: 【这些年我为了晚晚守身如玉,根本没碰过她。】 【你们要是喜欢,不如我明天把她眼睛蒙住,各位亲自评鉴品鉴?】 兄弟群里的信息越发下流起来,我捂着嘴无力地跌落在地。 眼泪早已流干,我颤抖着手在他的通讯录里搜索到了那个叫做姜晚晚的女孩。 他甚至没有任何掩饰,直截了当的写着爱晚,后面带一个爱心。 他连换个隐蔽点的备注都不愿意,仿佛根本不在意我会不会来闹。 我深吸一口气,点开了那个头像。 最新的动态是昨天深夜: 【亲爱的,我在心里已经嫁给过你一次了。】 配图是两只交握的手,两人的手上,定制款的钻戒熠熠生辉。 我摩挲着空空如也的无名指,泪水忍不住滑落。 强忍悲痛继续往上翻。 两周前 【我嫉妒,究竟怎样幸福的女孩能和你厮守。】 姜晚晚身穿婚纱,惨白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身旁的男人高大帅气,将她公主抱在怀里,俨然一对幸福的眷侣。 如果傅时安不是我的未婚夫的话。 三个月前。 【穿越半座城市只为哄我入睡,我多想再陪你久一点】 配图是一张模糊的酒店照片,角落的床头柜上,是我爱吃的那家甜点。 第二天,吃了一口的蛋糕出现在了我的餐桌上。 我本以为是傅时安难得的关心,感动地拍了九宫格,怕是已经被兄弟群里的人笑烂了。 巨大的恶心感席卷了我。 我冲进洗手间,对着马桶剧烈地干呕,却只能吐出酸涩的苦水。 每一条动态都像一记重锤,敲碎了过往八年里每一个自以为幸福的瞬间。 原来傅时安并非冷冽的山,只是从未为我哗然。 2 冰冷的手术台上,女医生心疼地告诫我,这次流产以后怕是再也无法生育。 我承认,在这一瞬间,我犹豫了。 我曾经是多么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当验孕棒上终于出现那梦寐以求的两道杠时,我几乎是踉跄着冲出卫生间,扑到正在系领带的傅时安怀里。 从来没有干过家务的我偷偷学着给宝宝织了一双歪歪扭扭的小袜子。 如果是男孩,就叫“安安”,女孩,就叫“暖暖”,仿佛这样就能将我和傅时安紧紧联系。 可这一切都在发现那份保险时被无情地撕碎。 我轻轻地摇头,亲手斩断了我和这个孩子的缘分。 手术很快就结束了,我穿上外套,不顾下身的液体,浑浑噩噩地走在街上。 直到睫毛落下一片雪花,我才发现不知何时,外面已经下起了大雪。 我站在台阶上,愣愣地看着这片被白雪覆盖的城市。 这雪来得太突然,像一场无声的送别。 是我的孩子吗? 是那个曾承载我所有卑微爱意的孩子...在怪我吗? 鬼使神差的,我来到了那个女孩的医院。 我想知道,究竟是怎样的女孩让我的未婚夫魂牵梦绕了十几年。 高级病房区安静得可怕,我抱着一束鲜花,却透过门缝看到了傅时安忙碌的身影。 他正小心翼翼地用棉签蘸着水,湿润病床上那个苍白瘦弱女孩的嘴唇。 他的动作那么轻柔,是我从来没见过的模样。 女孩虚弱地笑笑: “时安哥,恭喜你,过几天就是你和嫂子的婚礼,我真想亲自见证你的幸福,可惜...” 突然,她虚弱地咳嗽起来。 “一定还有很多事要忙吧,你还是先回家,我一个人可以的。” 话音未落,傅时安立刻轻轻握住她的手。 “提她做什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占着原本属于你的傅太太的位置这么多年,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晚晚,只有你才配站在我身边。” 我抱着花,愣愣地站在病房外,听着他无比温柔地对另一个女人许下未来。 直到护士轻轻搭在我身后的手将我唤醒,我才狼狈地仓皇逃跑。 回到家后,手术的刀口开始隐隐作痛,我想起傅时安的书房有止痛药。 顾不得他的禁令,我开始翻找他的抽屉,却无意间打开了一个暗格。 我狐疑地将里面的信封打开,却顿时呆愣在原地。 里面满满一信封的裸照。 而照片上的人,是我。 更准确地说,是高中时期的我。 记忆如潮水涌来。 那场突如其来的绑架,让我受尽屈辱和惊吓。 我还记得我被蒙住双眼,施暴者轻蔑地嘲讽: “京圈佛女?我就看不惯你清高的样子,由我亲手拉下神坛,也算你的福气。” 一阵耳鸣响起,我捂着头痛哭,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记得最后是傅时安如神兵天降救下了我。 事后,他替我扫除了一切流言蜚语,我从此埋下了苦恋的种子。 而此刻,看着信封里那只我受辱时被暴徒亲手抢走的纽扣。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竟然、竟然是他... 我扶着冰冷的书桌,身体剧烈地颤抖。 3 深夜 2 点,傅时安才到家。 我破天荒地第一次没有熬夜等他。 可能是偷腥后的心虚,他犹豫着准备给我一个拥抱。 可下一秒,他闻到了我身上消毒水的味道,猛地将我拽起来: “不是告诉过你别乱跑?大着肚子还不安分” 我被他身上的寒气影响,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浑身发冷。 他先是一愣,恶狠不耐烦的甩给我车库的钥匙 “又来?我说过了,少在我面前装可怜,真的很掉价。” “不是你要死要活求我和你结婚?自己倒是关键时刻掉链子,今天你就去车库睡,别传染给我。” “明天别给我丢人现眼,不然后悔的是你自己。” 我低头一言不发,他很满意我的顺从,施舍般让我去厨房煮一杯姜茶。 我看着眼前的他,脑海里不自觉地出现医院里他小心翼翼的模样。 我瞬间觉得没意思极了。 “幸好你是先见完姜小姐才回家,不然她可能也要被传染了” “你说什么?” 傅时安声音陡然拔高,他猛地站起来,将我笼在阴影下。 我迎着他几乎要吃人的目光,被侵犯的记忆瞬间重叠。 那个高大的、充满侵略感的男人又出现了! 我害怕得全身发抖,疯狂地挣扎想要逃。 傅时安上前狠狠攥住我的手腕。 “我他妈问你话呢!你到底知道什么了?” 此刻恐惧已经达到顶峰,我脑海里的弦骤然崩溃。 “啪” 一声响亮的耳光打破了刚刚的喧闹。 从手心传来的阵阵痛感告诉我 我打了傅时安。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傅时安维持着那个姿势,似乎在消化刚刚发生的一切。 我回过神来,害怕得声音都在抖。 没有预想的暴怒,傅时安怒极反笑: “苏暖暖,你长本事了?竟然敢跟踪我” “是,我是去见了她,那又如何?和我分手?还是愚蠢的嫉妒一个将死之人?” 我哑然失笑: “所以,你承认了,在我们的八年里,你分走了无数个瞬间给你的爱人” “所以,在我为了第一个孩子的流产痛哭时,你陪她看极光,在我周旋于你负责的家庭时,你在构想和她的未来?” 我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纽扣,直勾勾地盯着他。 他先是一愣,然后粗暴地一把掐住我的下巴。 “你也配跟她比?她干净,像天上的云,水中的月,而你?从里到外都脏透了!” 我早已千疮百孔的心猛地抽痛一下,眼眶再也续不住泪水。 在泪水滴落在他手背时,他猛地松开掐着我下巴的手,仿佛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时刻,他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几乎凝固的空气。 他在看到来电显示的瞬间脸色骤变。 “病危?不可能,至少坚持到等我过去,不然我要你们医院陪葬!” 说完,他抓起沙发上的外套就急匆匆地往外冲。 走到门口,他才想起我这个明天就要举办婚礼的未婚妻的存在。 “看好她。” “从今天起,没有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房门一步。” 4 第二天清晨,震耳欲聋的怒吼将我吓醒,电话那天,他疾言厉色: “怎么还没出发?是不是故意要我难堪?今天京市最大的世家都会来参加婚礼,你别搞幺蛾子。” 我握着电话,轻蔑地回复: “我准备出发了,傅先生别急。” 他那边才放下心来,转而嘲讽地说道: “我查了医院监控,你为什么要不怀好意地送花给晚晚!是不是你在花里下了什么诅咒,否则她怎么会...” “要不是晚晚死前的心愿是看到我结婚幸福,我见你一眼都嫌脏,等婚礼结束我再来收拾你。” “你自己打车来现场,家里的专车昨天都用来请飞刀医生了,晚晚情况特殊,必须备着。” 那边突然传出姜晚晚柔软的声线: “哥哥,对不起,是我耽误了你和嫂子的婚礼。” 傅时安呵呵一笑,温柔得不像话。 “傻晚晚,她哪有你重要。” 没等我回答,他嘟的一声挂了电话。 我没有任何情绪,只是默默收拾行李。 八年,我在这座冰冷的宅院待了整整八年,属于我的东西却一个行李箱就能塞下。 最后再回望一眼,我提着行李箱坐上了那辆来接我的玛莎拉蒂 坐在车上,我看着闺蜜发来的现场直播。 婚礼现场一切都极尽奢华,宾客们身着华服,向今天的准新郎敬酒。 可他身旁的新娘却不是我,而是穿着一身洁白的定制婚纱,坐在轮椅上的姜晚晚。 宴会厅内有人小声议论,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误将轮椅上的她当成了新娘,笑着上前对傅时安道贺。 傅时安非但没有纠正,反而温柔地笑着,一边替姜晚晚拢了拢并不凌乱的头纱。 姜晚晚虚弱地享受着他的服侍,时不时咳嗽两声。 婚礼进行曲庄重而悠扬地响起。 第一遍。 所有人都在翘首以待今天的新娘出场,可红毯尽头什么也没有。 司仪巧妙地打着哈哈,示意乐队再奏一次。 第二遍。 宾客席间的窃窃私语声开始变大,傅时安脸上的笑意渐渐挂不住了。 第三遍进行曲响起时,音乐已经开始带上几分催促。 傅时安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 他在众目睽睽下叫来助理,恶狠狠地说: “给她打电话!问她死到哪里去了!” 电话响了一遍又一遍,但始终没有人接。 姜晚晚也察觉到了不对,连忙安慰: “是不是嫂子出什么事了,要不要去接...” 话音未落,傅时安烦躁地呵斥。 “闭嘴,她不可能出事!就算被车撞死,抬也要把她抬到现场!” 终于,在第 102 通电话后,终于接通了。 他压抑着暴怒的情绪,低吼着指责我: “苏暖暖!你他妈在哪?” “给你十分钟,立刻给我滚到现场!否则我发誓,让你以后再也见不到我!” 电话那头,我嗤笑出声: “傅时安,婚礼我就不去了。 “就在五分钟前,我已经结完婚了。” 随后,傅时安的婚礼上,送来了一份大礼。 他怒气冲冲地打开外卖员送来的泡沫箱,却当场愣住。 泡沫箱里静静躺着的。 是我从医院流掉的胚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