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之栀死死掐着自己,勉强一笑:“您确实没看错么?我的丈夫叫陆司晏,应该不是未婚。” “陆司晏先生的合法妻子是魏芸女士,并不叫贺之栀,登记时间是五年前。” 五年前,也就是她代替陆司晏坐牢的第三年。 原来陆母说的都是真的,陆司晏早就放弃了她。 他选择和合作伙伴的千金魏芸联姻,强强联手。 而给贺之栀一场虚幻的美梦,只是陆司晏弥补亏欠的方式。 贺之栀失魂落魄地离开民政局。 明明陆司晏是那么真诚而热烈的爱过她,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大一那年,她因为父母意外离世患上抑郁症,数次自杀。 和陆司晏第一次相识,是他在车流中救下神情恍惚的她。 那天他的整条右腿血肉模糊,急救室的灯亮了整整18个小时。 她爬山故意偏离队伍找安静的地方寻死,连搜救队都没找她。 他却找到了,双手磨得见骨也不说痛,只是红着眼睛伸出手说了句。 “我们回去吧”。 化学实验室发生爆炸,贺之栀在大火中昏迷浑身大面积烧伤。 陆司晏毫不犹豫的躺上手术台,为她做了植皮手术。 后来校园里流传着一句话。 只要贺之栀要,就算是心脏陆司晏也会双手奉上。 那之后,贺之栀再也没有想过自杀,陆司晏就是她活下去的理由。 所以当陆司晏因酒驾发生车祸,贺之栀毫不犹豫在晕过去前和他换了座位。 她担下所有罪责,被法院判了五年监禁。 为了赔偿死者家属,她甚至将父母留给她唯一的一套老宅贱卖。 在监狱的五年里,贺之栀被霸凌、被殴打、被关禁闭...... 可她从不后悔。 只要是为了陆司晏,她什么都愿意。 五年后,贺之栀终于刑满释放,彼时的陆司晏已经是商业巨擘。 他西装革履,贵气逼人,却像个愣头青一般急匆匆拉着她走进了民政局。 为了贺之栀一年四季都能看到盛开的桔梗,陆司晏打造了五万公顷的温室花园。 她爱看海,陆司晏就在世界各地买下数十座小岛送给她。 就连贺之栀一个普通的受凉发烧,陆司晏也会虔诚的一步一叩首爬上传说中最灵验的寺庙,只为给她求一个护身符。 即便为了公司着想,不能公开关系,贺之栀也一样觉得很幸福。 因为陆司晏把一切能给的都给了她。 没想到到头来一切都是个骗局。 他们的婚姻从头到尾就是镜花水月。 贺之栀摇摇晃晃走在路边上,却看见熟悉的迈巴赫。 车门打开,她下意识躲起来。 贺之栀看见陆司晏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女人下车。 那女人的容貌与早晨陆母给她看的婚纱照上的女人一模一样。 应该就是陆司晏的正牌妻子魏芸了。 贺之栀亲眼见着他们走进了妇产医院。 她捂着愈发刺痛的心口,自嘲一笑。 出狱后,她一直想和陆司晏要一个孩子,他却总说她在狱里伤了身体,还不是要孩子的时机。 原来不是心疼她,是他只想要别人的孩子。 是她蠢,为了陆司晏赔上了自己的一生,却成了只被人唾弃的金丝雀。 突然响起的来电铃声打断了贺之栀的思绪。 她看着屏幕上闪烁的‘老公’二字,心如刀绞。 “栀栀,我这几天要去国外出差,你在家乖乖等我。” 贺之栀眸光微暗,指甲陷入手心传来丝丝缕缕的疼痛。 陆司晏每个月都有一大半的时间在国外出差。 回家的时候身上总会带着若有若无的香水味,他解释是酒店的香薰。 现在看,其实是魏芸身上的味道吧。 酒店怎么可能舍得用阿联酋香水。 贺之栀沉默太久,陆司晏的语气染上些紧张: “你可不可以不要去出差......我想你了......” 她的声音染上哭腔,陆司晏面上显露出着急。 贺之栀没有等到陆司晏的回答,却隐约听到了魏芸包含幸福的声音: “司晏,宝宝在踢我,你快看......” “栀栀,等我回来给你带礼物,我有点忙先挂了。” 电话被挂断,贺之栀看着对面拥吻的两人,心脏传来尖锐的刺痛。 她闭了闭眼轻声呢喃,随即转身离开。 她赶在移民局下班前递交了移民去瑞士的申请。 手续一个月后就能办好。 从移民局出来后,贺之栀拨通了陆母的电话。 “贺之栀,你想通了?” “再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我就会彻底消失在陆司晏的世界里。” “好,从前你为了司晏蹲了五年,你离开那天我会给你转一千万,当作对你的补偿。” 贺之栀挂断了电话没有回应。 她捂着心口在人来人往的路边笑着哭出声来。 五年青春和她本该灿烂的人生原来只值一千万...... 终究是自己选的路,半点怨不得别人。 陆司晏,一个月后,我们再不相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