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纪念日,我收到林薇薇的离婚协议。>“陈默,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 ”她甩下这句话就钻进富二代的跑车。>暴雨中我捏着刚买的彩票苦笑, 转身走进街角便利店兑奖——三亿。>半年后林薇薇婚礼, 我开着崭新的垃圾车准时出现在她家豪宅门前。>“环保局接到举报, 贵府垃圾分类严重违规。”我亮出工作证。>她认出我时表情精彩:“你故意报复? ”>“不,只是尽忠职守。”我指挥工人清空她家所有垃圾桶。 >当晚财经头条:林氏集团股票因环保丑闻暴跌。>我站在新成立的环保基金会落地窗前, 手机突然震动。>林薇薇发来短信:“能借我点钱吗? 公司破产了...”>我笑着回复:“抱歉,我的钱只投资环保项目。”>第二天, 她穿着清洁工制服出现在基金会大厅:“陈总,我来应聘。”---暴雨砸在离婚协议上, 墨迹晕染开,像一朵朵绝望的灰色花。林薇薇最后看我那一眼,冰得能把人骨髓冻透。 “陈默,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她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毒的针,扎进耳膜深处, 留下尖锐的疼。话音未落,她已利落地转身,钻进了路边那辆嚣张的亮红色法拉利。 引擎发出一声刺耳的咆哮,车轮卷起浑浊的水花,泥点毫不留情地溅了我满身满脸。 温热的泥水顺着发梢往下淌,流进脖颈,黏腻冰冷。我像个被遗弃在路中央的破旧路标, 孤零零地杵在倾盆大雨里,手里那张薄薄的纸,重得几乎要坠断手腕。 口袋里有东西硌着肋骨,硬硬的。我迟钝地伸手进去, 指尖触到一张同样被雨水浸得微软的纸片。掏出来,是下午下班路上, 鬼使神差在街角那个老旧报刊亭买的双色***票。 老板那张沟壑纵横的脸和带着浓重口音的祝福——“小伙子,买一张, 说不定明天就不用辛苦啦。”——此刻荒谬地在我脑子里回响。雨水顺着彩票边缘滴落, 模糊了那几组潦草的数字。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我扯了扯嘴角,大概是想笑, 却只尝到雨水咸涩的味道。生活?这玩意儿早就把我按在地上摩擦得没了脾气。 浑身的骨头缝里都透着寒意,像塞满了冰碴子。我需要一点光,一点暖, 哪怕只是便利店门口那片虚假的、惨白的荧光。我拖着灌了铅的双腿,一步一挪, 走进了街角那家二十四小时营业的“好邻居”。自动门“叮咚”一声滑开, 干燥而廉价的暖风扑面而来,带着关东煮和速食面包的混合气味,反而呛得我喉咙发痒。 收银台后面是个打着哈欠的年轻店员,眼皮耷拉着,一脸被长夜班榨干精气的萎靡。 我把那张湿透的、边缘已经有些破烂的彩票递过去,声音嘶哑:“麻烦…兑一下。 ”他懒洋洋地接过去,两根手指捏着彩票一角,仿佛怕沾上什么晦气, 随手往旁边那个落满灰尘的扫描器上一扫。“滴”的一声轻响。他漫不经心地抬眼去看屏幕, 只一眼,那双原本无神的眼睛瞬间瞪得溜圆,像是被一股高压电流猛地贯穿了全身。 他猛地倒抽一口冷气,脖子僵硬地转过来,眼珠子死死地钉在我脸上,嘴唇哆嗦着, 像是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的抽气声。那张年轻的脸,在惨白灯光的映照下, 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只剩下一种见了鬼似的惊骇和茫然。“怎…怎么了? ”我被他的样子弄得心猛地一跳。他喉咙里艰难地滚动了好几下,才猛地伸出手指, 颤巍巍地指向旁边那个小小的显示器屏幕,指尖抖得不成样子。那动作幅度太大, 差点把旁边一盒口香糖扫到地上。“三…三…”他像是被掐住了脖子, 那个“亿”字怎么也吐不出来,脸憋得通红。我皱着眉,困惑地凑过去, 目光投向那个小小的屏幕。冰冷的蓝光映着一行清晰无比的数字。我的心脏, 像被一只无形巨锤狠狠抡中,骤然停止跳动,紧接着又以前所未有的疯狂频率擂动起来, 撞击着胸腔,发出沉闷的巨响,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血液“轰”地一声全涌上了头顶, 又在下一秒褪得干干净净,四肢百骸瞬间麻木冰冷。屏幕上的数字,每一个都清晰无比, 每一个都像烧红的烙铁,烫进我的视网膜里。三亿。那串冰冷的、毫无生命的数字, 在廉价便利店模糊的显示屏上,散发着一种近乎魔幻的光晕。 收银员小哥那张因震惊而扭曲的脸在我眼前晃动,他语无伦次,一会儿是“哥,大哥, 你…你发了!”,一会儿又神经质地东张西望,压低了声音,“保密!千万保密!快走! ”他慌乱地塞给我一张打印出来的、同样印着那串魔幻数字的凭据, 手指抖得像秋风里的枯叶。店门外,城市霓虹在湿漉漉的街道上晕染开一片模糊的光海, 雨声依旧哗哗作响,和半分钟前似乎没什么不同。但脚下的地面, 仿佛已经变成了汹涌起伏的海面,虚浮,动荡,踩不到实处。我攥紧了那张薄薄的纸片, 指尖用力到发白,它像是唯一的锚点,却又轻飘飘地毫无分量。 巨大的荒谬感裹挟着一种失重的眩晕,将我彻底淹没。林薇薇冰冷的话语还在耳边回响, “你给不了我想要的生活”,像一把生锈的钝刀,反复切割着神经。而现在, 这张纸片所代表的数字,足以买下她引以为傲的、她认为我永远无法企及的那种生活, 无数次。讽刺像冰冷的毒蛇,缠绕上心脏,带来一种近乎**刺痛。走出便利店, 冰冷的雨水再次砸在脸上,却感觉不到丝毫凉意。手机在口袋里震动起来, 屏幕上跳动着“妈”的字样。我深吸一口带着雨腥味的空气,划开接听。“默默啊, ”母亲熟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穿透雨幕传来,“怎么这么久才接?吃饭没? 今天…是你们结婚纪念日吧?薇薇她…还好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干又涩。 我看着马路上飞驰而过的车灯拉出的光带,沉默了几秒。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角,有点刺痛。 我抬手抹了一把脸,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释然:“妈, 刚吃过了。嗯…纪念日,过了。林薇薇她…我们,离了。”电话那头陷入一片死寂, 只剩下细微的电流声。过了好一会儿,母亲的声音才再次响起, 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和强压下的哽咽:“离…离了?默默,你…你再说一遍?怎么回事啊? 是不是你…你做了什么对不起薇薇的事?”“没有,妈。”我打断她,语气斩钉截铁, “是她觉得,我配不上她了。”这句话说出来,心口那块压了许久的巨石, 仿佛松动了一些。“她找到能给她想要的生活的人了。”“什么配不上!她想要什么生活? 啊?”母亲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愤怒和心疼,“我儿子哪里不好?她凭什么,默默, 你别难过,妈…”“妈,”我再次打断她,声音低沉却异常清晰,“我不难过。真的。 反而…有点轻松。”这并非完全的谎言。那巨大的、冰冷的数字所带来的冲击, 暂时压过了被抛弃的钝痛,甚至带来一种奇异的、近乎残酷的清醒。“别担心我。 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我的目光落回手中那张湿漉漉的凭据上, 那串数字在雨夜里似乎散发着微弱的光。“更重要的事?”母亲的声音里充满了困惑和担忧。 “嗯。”我应了一声,目光投向远处雨幕中模糊的城市轮廓线,“很重要。您早点休息, 过段时间,我回去看您。”没等母亲再追问,我挂断了电话。冰冷的雨水持续冲刷着身体, 试图洗刷掉某种无形的污浊。我站在便利店狭窄的屋檐下,看着对面高档小区紧闭的大门, 里面住着林薇薇和她新的“生活”。一个模糊的念头,如同水底的暗礁, 在巨大的财富带来的晕眩和尖锐的背叛痛楚中,渐渐浮出水面,轮廓越来越清晰。 那笔从天而降、足以砸晕任何人的巨款,我没有挥霍。 甚至没有立刻辞掉那份在区环卫局开垃圾清运车的工作。三亿的奖金,扣掉天文数字的税, 剩下的钱安静地躺在一家低调但实力雄厚的私人银行, 由一位业内声誉卓著、收费也高得吓人的财务顾问打理。他姓秦,戴着金丝眼镜, 永远一丝不苟, 着职业性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大概很少见到中了如此大奖还坚持开垃圾车的人。 “陈先生,”他第一次见面时,手指轻轻敲着那份厚厚的资产配置建议书, 镜片后的目光锐利,“您确定要继续保留那份…呃…基层工作?以您目前的资产状况, 完全可以享受更…体面自由的生活。”体面?自由?我端起面前寡淡的柠檬水喝了一口。 窗外是繁华的金融街,衣着光鲜的精英们步履匆匆。林薇薇那冰冷的话语仿佛又在耳边响起。 “我想试试,”我的声音没什么起伏, 目光落在窗外一辆正缓缓驶过、印着“城市美容”字样的绿色垃圾压缩车上, “换个方式生活。钱,先放着。有合适的项目,告诉我。”秦顾问挑了挑眉,没再多问, 只是点了点头:“如您所愿。我会持续关注符合您…环保兴趣方向的优质项目。 ”他用了“兴趣”这个词,很谨慎。生活似乎回到了某种轨道,又截然不同。 我依旧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开着那辆熟悉的老旧东风牌垃圾压缩车,穿行在城市的脉络里。 发动机的轰鸣,垃圾桶碰撞的哐当声, 垃圾腐败发酵的复杂气味…这些曾经让我麻木甚至厌倦的一切, 如今竟奇异地带来一种脚踏实地的平静。同事们还是那些老面孔, 老张依旧爱唠叨他儿子的升学压力,老王总在抱怨油价又涨了, 没人知道坐在驾驶室里、穿着和他们一样橙色工装的我, 银行账户里的数字足以买下整个车队。改变在悄然发生。 我联系了市里几所大学环境工程专业的教授,匿名捐了几笔不大不小的款子, 指定用于资助学生进行城市固废处理和资源回收利用的课题研究。钱不多, 但足够点燃一些年轻头脑的热情。我还通过秦顾问, 悄悄入股了几家规模不大、但技术方向颇有前景的环保科技初创公司。 这些动作像投入池塘的石子,只激起微小的涟漪,很快归于平静。直到那天傍晚, 夕阳把天空染成一片暧昧的橘红。我刚把垃圾车开回车场,清洗完, 带着一身淡淡的消毒水味走出来。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屏幕上跳出一个名字——孙浩。 我曾经的大学室友,也是林薇薇公司里一个消息灵通的中层。自从我和林薇薇离婚后, 我们联系就少了很多。“喂,浩子?”我接通电话。“默哥!”孙浩的声音压得很低, 透着一种刻意营造的神秘感,“在哪儿呢?说话方便不?”“刚下班,方便。怎么了? ”“大新闻!”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措辞,“你…你前头那位,林薇薇,下个月八号, 在明珠大酒店,摆酒。和那个…恒远地产的少东家,周子扬。请柬都发出去了, 阵仗搞得那叫一个大,半个城有头有脸的都请了。”恒远地产的少东家。周子扬。 这个名字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小石子,激起的波纹却带着陈年的腐臭。 我眼前闪过离婚那天的红色法拉利,驾驶座上那张年轻、倨傲的脸。原来是他。 林薇薇“想要的生活”的具象化。电话那头孙浩还在絮叨:“…你是不知道, 排场那叫一个夸张,据说光婚纱就定制的,六位数,啧啧,真是…默哥?默哥你在听吗? ”“在听。”我的声音异常平稳,连自己都觉得有点意外。心脏的位置, 没有预想中的剧烈刺痛,只有一种冰冷的、沉甸甸的东西在凝结, 像冬天河面下缓慢冻结的冰层。“挺好的。恭喜她。”“不是,默哥,你就…就这反应? ”孙浩的语气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她当初可是…”“浩子,”我打断他, 目光落在车场角落里堆放的几个待修理的破旧垃圾桶上,夕阳的光线在它们锈蚀的表面跳跃, “都过去了。她过她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独木桥?我无声地扯了扯嘴角, 想到银行账户里那串数字,这桥恐怕比阳关道还宽。“行吧行吧,你心大。 ”孙浩听起来有点悻悻然,“我就是觉得,得告诉你一声。对了,哥,听说你还在环卫局? 要不…换个地儿?兄弟这边…”“不用,谢了浩子。”我婉拒了他的好意,“这活儿挺好, 清净。谢了,改天请你喝酒。”挂了电话,傍晚的风吹过来, 带着垃圾车场特有的、混合着消毒水和垃圾残余物的气味。我深深吸了一口。下个月八号, 明珠大酒店。林薇薇。周子扬。豪华婚礼。心脏处那块凝结的冰,似乎又厚实坚硬了几分。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悄然滋生的藤蔓,缠绕上来,越来越清晰,带着一种冰冷的决绝。 我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手机冰冷的金属边框。豪华婚礼?体面生活?很好。我拿起手机, 拨通了车场调度老李的电话,声音平静无波:“李哥,下个月八号上午, 紫荆花园那边有个临时清运任务?对,就是那个别墅区。行,安排我那辆车过去吧。放心, 准时到。”下个月八号,天气好得不像话。碧空如洗,阳光金子般泼洒下来, 把紫荆花园这片顶级别墅区里修剪得一丝不苟的草坪、争奇斗艳的名贵花卉, 都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边。空气里弥漫着修剪过的青草香、昂贵的香水味, 还有隐隐约约飘来的、明珠大酒店那边婚礼现场喧嚣的喜庆音乐。我那辆垃圾车, 刚做完一次彻底的“体检”。车身重新喷过漆, 是环卫局最新配备的那种更鲜亮、更醒目的环保绿, 侧面“城市美容”四个白色大字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巨大的压缩箱体擦得一尘不染, 反射着刺目的光。连轮胎都刷洗得乌黑锃亮。这辆车, 此刻安静地停在离林薇薇和周家那栋气派欧式别墅大门不远的林荫道旁, 像一头蛰伏的、披着崭新铠甲的绿色钢铁巨兽。**在驾驶室门边, 身上是崭新的、笔挺的深蓝色环卫制服,胸前别着崭新的工作证。指尖夹着一支没点燃的烟, 目光平静地掠过雕花铁艺大门。门内,是另一个世界。巨大的草坪上支着纯白的鲜花拱门, 长长的红毯一路铺到别墅台阶下。衣着光鲜的宾客们端着香槟杯,谈笑风生, 如同色彩斑斓的蝴蝶在花丛中游弋。西装革履的周子扬意气风发, 正与几位大腹便便的老板模样的人谈笑。而林薇薇, 她穿着那身据说价值六位数的、缀满碎钻的奢华拖尾主纱,站在人群中心, 像一颗被精心切割、陈列在丝绒上的钻石。阳光照在她身上, 婚纱反射出无数细碎刺眼的光点。她脸上挂着完美无瑕的笑容,矜持、幸福、高高在上, 接受着众人的艳羡和祝福。那个笑容,和半年前暴雨中甩给我离婚协议时冰冷倨傲的侧脸, 在我脑海中无声地重叠、切割。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手腕上老旧的机械表指针, 沉稳地指向了上午十点整。草坪上的婚礼仪式似乎刚刚进行到**, 司仪热情洋溢的声音透过麦克风隐约传来,引得宾客们一阵阵掌声和欢笑。就是现在。 我掐灭了根本没点过的烟,随手弹进车旁自带的分类垃圾桶(可回收物),拉开车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