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被抱错的真千金,我的身上正长出蛇鳞。我躲在订婚宴的后台揭鳞片时, 我名义上的未婚夫,沈家唯一的继承人推门而入。他好像没站稳,身体晃了一下,手, 恰好按在我长满鳞片的小腿上。那一瞬,我腿上的鳞片,尽数褪去。可此时他捂着胸口, 直直地倒了下去。心脏病发作,脸色青紫。我以毕生最快的速度掏空了他的口袋, 找到了药瓶。「张嘴!想活命就得听我的!」话音刚落。我眼前浮现出金色的弹幕。 在天空跳动着。1【**,开局就这么**?这是演的哪一出?】【假千金女主, 病秧子男主,这个设定我先嗑为敬!】【等等,你们没看到吗?他手按上去的时候, 女主腿上的皮肤瞬间变好了!比德芙还丝滑!】【所以,男主是她的人形蛇油膏? 】【楼上你是想笑死我然后继承我的花呗吗?人形蛇油膏哈哈哈哈! 】金色的弹幕在我眼前疯狂滚动,而我,正死死掐着沈澈的人中。 他那张因为缺氧而青紫的俊脸,此刻因为我的力道,扭曲得有点好笑。 药丸被我粗暴地塞进他嘴里,我拍着他的脸,命令他咽下去。「咽!快点!」 他紧闭的眼睫颤了颤,喉结滚动,总算把药咽了下去。平稳的呼吸声再次响起。我松了口气, 瘫坐在地。小腿上,刚才还布满细密银鳞的地方,此刻光洁如初, 仿佛刚才那钻心的痒痛和屈辱的撕扯,都只是一场幻觉。可我知道不是。 从十八岁生日那天开始,这种银色的、带着冰冷腥气的鳞片,就从我身上疯长出来。 我才是那个从乡下被接回来的真千金,林芜。而占了我十八年位置的假千金,江念, 依旧是江家最受宠的公主。他们没把我赶出去,反而好吃好喝地养着,只为了一件事。 让我代替江念,履行与沈家的婚约,嫁给沈澈这个随时都可能一命呜呼的病秧子。 后台的门被猛地推开。江念带着我那对名义上的父母冲了进来。「林芜!你对阿澈做了什么! 」江念的声音尖利刺耳,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恶毒。我妈,不,江夫人,一个箭步冲上来, 扬手就要给我一巴掌。我偏头躲过。她打了个空,气得发抖:「你这个灾星! 一来就害得阿澈犯病!我们江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我冷笑一声,从地上站起来, 拍了拍裙子上的灰。「他自己心脏不好,走两步路都能倒,关我什么事?」「再说了, 你们不是巴不得我嫁给他吗?他要是死了,你们找谁联姻去?」江先生脸色铁青, 指着我:「你、你这个逆女!」我懒得跟他们废话,目光落回沈澈身上。他已经醒了, 正靠在墙边,幽黑的眸子静静地看着这场闹剧。他的视线很冷,像在看一群跳梁小丑。 当他的目光扫过我的小腿时,我清晰地看到,他瞳孔缩了一下。他看到了。那一瞬间的异常, 他绝对看到了。我的心,沉了下去。2沈澈被他家的人接走了,从头到尾,没再看我一眼。 订婚宴自然也黄了。江家把我拖回家,直接锁进了三楼的阁楼。「好好在这里反省! 什么时候知道错了,什么时候再出来!」江先生丢下这句话,就锁上了门。我知道, 他们不是要我反省,是要我听话。要我像条狗一样,乖乖地替江念去嫁人。阁楼里又闷又热, 我背上、手臂上的鳞片开始发疯一样地往外冒。又痒又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严重。 我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订婚宴后台,沈澈的手只碰到了我的小腿。所以, 只有小腿的鳞片消失了。而其他地方的,不仅没消失,反而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我疼得在地上打滚,指甲在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天啊,看着好疼, 这到底是什么怪病?】【男主就是解药啊!刚才弹幕不是说了吗!快去***主!全身贴贴! 病就好了!】【她被锁起来了啊,怎么找?】【砸门啊!爬窗啊!等死吗!】对,不能等死。 我忍着剧痛,爬到窗边。三楼的高度,下面是花园的草坪。摔下去,死不了, 但可能会断条腿。可比起被这些鳞片折磨致死,断条腿又算什么?我咬着牙, 用房间里的椅子砸开了窗户。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楼下传来江念惊恐的尖叫:「爸!妈!林芜要跳楼了!」我没理会,翻身跨上窗台, 纵身一跃。身体失重下坠,风声在耳边呼啸。预想中的剧痛没有传来, 我落进了一个温热而结实的怀抱里。淡淡的药草香,混合着一丝冷冽的雪松气息, 钻进我的鼻腔。是沈澈。他竟然在楼下。他接住了我,却因为巨大的冲击力, 抱着我一起摔在了草坪上。他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白了。我压在他身上, 能清晰地感觉到他胸腔里那颗心脏,在剧烈地、不正常地跳动着。「你疯了!」 他抓住我的手腕,声音里压着怒气。他的手很烫,烫得我皮肤下的鳞片都开始退缩。舒服。 前所未有的舒服。我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反手死死扣住他的手。不仅如此, 我整个人都贴了上去,双腿也缠住了他。像一只八爪鱼,将他牢牢禁锢。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3【啊啊啊啊啊!我看到了什么!女主好猛!直接投怀送抱八爪鱼攻击! 】【沈澈:我只是路过,为什么会这样?】【他整个人都石化了,耳朵红得要滴血了! 纯情病秧子实锤了!】【快!趁他病,要他命!哦不,趁他病,治你病!】我能感觉到, 随着我们皮肤接触的面积越来越大,我身上那些折磨人的鳞片,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去。 那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痒痛感,正在被一种温暖的、酥麻的舒适感所取代。 我舒服得喟叹一声,忍不住在他颈窝里蹭了蹭。沈澈的身体更僵了。「林芜,你给我起来!」 他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但没起来,反而缠得更紧了。「不。」我声音闷闷的, 「你别动,再让我抱一会儿。」江家的人已经追了出来。 看到我和沈澈以这种姿势纠缠在草坪上,所有人都傻眼了。「林芜!你这个不要脸的……」 江夫人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江念更是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冲上来就要拽我。 「放开阿澈哥哥!」我哪里肯放。这可是我的救命解药。我抱着沈澈在草地上一滚, 躲开了江念的手。沈澈被我带着滚了一圈,本来就虚弱的身体雪上加霜,他咳了几声, 唇角甚至溢出了一丝血迹。我心里咯噔一下。玩脱了,别真把解药给弄死了。我赶紧松开他, 手忙脚乱地去探他的鼻息。还好,还活着。「你……」他看着我,黑眸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有愤怒,有嫌恶,还有一丝我看不懂的探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小声道歉。 虽然道歉,但我人还是赖在他旁边,一只手偷偷地、紧紧地攥着他的手腕。不能松。一松手, 那些鳞片肯定又得长出来。沈家的保镖很快赶到,将沈澈小心翼翼地扶了起来。 沈澈的目光冷冷地落在我脸上。「离我远点。」他说完,就想抽回自己的手。我死活不放。 他皱眉,加大了力道。我吃痛,却还是不肯松。我们两个就这么僵持着,像是在拔河。 他的手腕被我攥出了一圈红痕。最终,他似乎是放弃了,冷着脸任由我牵着。 像是在牵一条赖皮狗。【哈哈哈,男主妥协了!他向一条狗低头了! 】【毕竟是自己的未婚妻(狗头),还能怎么办,宠着呗。】【我怎么感觉男主不是妥协, 他是在观察?他肯定也发现不对劲了!】我跟着他,上了沈家的车。 江家人在后面气急败坏地喊着我的名字,我充耳不闻。回江家也是被关起来折磨, 还不如跟着我的解药。只要能待在他身边,我就能活下去。4.车里的气压很低。 沈澈闭目养神,脸色依旧苍白,像是刚才的折腾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我不敢闹出太大动静, 只是紧紧抓着他的手腕,贪婪地吸收着那能让我活命的“能量”。到了沈家老宅, 一个拄着龙头拐杖、满头银发却精神矍铄的老太太,正坐在客厅的太师椅上等我们。 她是沈澈的奶奶,沈家的掌权人,沈老夫人。看到沈澈被扶进来, 她凌厉的目光立刻扫了过来。当她看到我时,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阿澈, 这是怎么回事?」沈澈还没开口,我抢先一步,露出一副乖巧又可怜的模样。「奶奶, 我叫林芜,是阿澈的未婚妻。江家的人欺负我,要把我关起来,是阿澈救了我。」 我这番颠倒黑白的话,让沈澈的眉毛跳了一下。沈老夫人审视的目光在我身上来回打量。 「江家的女儿,不是叫江念吗?」「那是他们抱错的,我才是真的。」我继续卖惨, 「他们嫌我上不了台面,会丢了江家的脸,所以才一直把我藏着,让江念代替我。」【我去, 女主这演技,奥斯卡都欠她一个小金人!】【白莲花的千层套路,我学到了。 】【沈澈:我就静静地看着你表演。】沈澈果然一言不发,任由我***。沈老夫人听完, 脸上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地瞥了沈澈一眼。「既然是你的未婚妻,那就住下吧。」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不过沈家的规矩大,希望你安分一点。」 我连忙点头如捣蒜:「奶奶放心,我一定安分守己。」安分守己?怎么可能。为了活命, 我必须时刻黏在沈澈身边。晚上,我被安排在沈澈隔壁的房间。我洗完澡, 身上的鳞片已经完全褪去,皮肤光滑得像是新生。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只要离开沈澈, 这身诅咒很快就会卷土重来。我抱着枕头,偷偷溜进了沈澈的房间。他还没睡, 正坐在书桌前看文件,听到动静,回头看到我,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出所料的冷漠。「出去。」 「我一个人睡害怕。」我抱着枕头,可怜巴巴地看着他。「让管家给你房间点上夜灯。」 「不是怕黑,是怕鬼。」我开始胡搅蛮缠。他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 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沈家没有鬼。」「那你是什么?」我脱口而出。他愣住了。 我指了指他,又指了指自己:「你能治我的病,我能给你续命。咱俩凑一对, 不就是天残地缺,哦不,天作之合吗?」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黑得能滴出水。「滚。」 一个字,冰冷刺骨。我被他眼中的寒意吓得一哆嗦,抱着枕头,灰溜溜地退了出去。 回到房间,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不行。我能感觉到,离开他不过十几分钟, 皮肤深处那种熟悉的、细微的刺痒感又开始蠢蠢欲动。我不能坐以待毙。我再次抱着枕头, 潜入了沈澈的房间。这次,他房间的灯已经关了。我摸黑爬上他的床, 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躺下。刚躺好,还没来得及碰到他,手腕就被人一把攥住。黑暗中, 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危险的沙哑。「林芜,你在挑战我的底线。」 5黑暗放大了感官。他手心的温度,透过皮肤,源源不断地传来。那股让我安心的力量, 再次包裹了我。我满足地叹了口气,非但没退,反而顺着他的力道,整个人都贴了过去。 「沈澈,我不是在挑战你,我是在救我自己的命。」我的声音很轻。「我生病了, 一种很奇怪的病,身上会长鳞片,又疼又痒,只有碰到你,才会好。」 我把一切都摊开在他面前。与其让他猜忌,不如我自己说出来。他沉默了。黑暗中,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感觉到他攥着我手腕的力道,松了又紧,紧了又松。过了很久, 久到我以为他不会再开口了。「所以,订婚宴那天,也是故意的?」他问。「摔倒是真的, 但发现你能治我的病之后,后面的一切,都是故意的。」我很诚实。他又沉默了。这一次, 他松开了我的手腕。我以为他要赶我走,心里一慌,主动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你别赶我走, 求你了。」我把脸埋在他胸口,声音闷闷的,「只要让我待在你身边,我什么都愿意做。」 他的胸膛很瘦,硌得我脸颊生疼,但那平稳有力的心跳,却让我感到无比安心。这一次, 他没有推开我。「睡觉。」两个字,依旧冷冰冰的,却像是天籁。我心里一喜, 知道他默许了。我抱着他的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很快就睡着了。 这是我长出鳞片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第二天早上,我是在一阵刺耳的尖叫声中醒来的。 江念来了。她大概是来探望沈澈,没想到一进门,就看到我睡在沈澈的床上。「林芜! 你这个狐狸精!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像个疯子一样冲过来,想把我从床上拽下去。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一只手臂就横过来,将我牢牢地护在怀里。是沈澈。他醒了。「吵什么? 」他刚睡醒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浓浓的不悦。「阿澈哥哥……她……」江念指着我, 气得说不出话。「她是我未婚妻,睡在我床上,有问题吗?」沈澈淡淡地反问。江念的脸, 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哦豁!男主护食了!这是什么大型修罗场!】【爽! 就喜欢看这种当面打脸的戏码!】【江念的表情,都可以做成表情包了,哈哈哈哈! 】我窝在沈澈怀里,偷偷地笑。这个人形解药,好像也没有那么讨厌。6江念被气走了。 房间里恢复了安静。我从沈澈怀里抬起头,他正垂眸看着我,眼神深邃,看不出情绪。 「昨晚,谢谢你。」我真心实意地道谢。「不用。」他坐起身,掀开被子下床,「从今天起, 你就是我的贴身助理。」我愣住了:「哈?」「贴身,」他回头, 特意加重了这两个字的读音,「二十四小时,不能离开我半步。」我立刻明白了。 他不是在帮我,他是在观察我,研究我。他想搞清楚,我身上的秘密, 以及我们之间这种诡异的联系。我成了他的小白鼠。不过,我无所谓。只要能待在他身边, 治好我的病,当小白鼠又如何?「好啊。」我爽快地答应了。于是, 我成了沈澈名正言顺的小尾巴。他去公司,我跟着。他开会,我就坐在他旁边的椅子上, 光明正大地玩手机。他吃饭,我给他布菜。他睡觉,我就睡在他旁边的沙发上。当然, 半夜我还是会偷偷爬上他的床,抱着他的胳膊睡。他每次都会在黑暗中警告我, 但从来没有真正把我踹下去。我们之间形成了一种诡异的默契。 沈老夫人对我这种“黏人”的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许在她看来, 只要我能让沈澈的心情好一点,身体好一点,她并不在乎我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而江家, 自从我住进沈家,就再也没有来找过我麻烦。他们大概也乐得清静, 把我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了沈家。日子就这么平静地过了几天。直到有一天, 我在沈澈的书房里,发现了一本上锁的旧日记。日记本的封皮是深棕色的牛皮, 看起来很有年头了。锁是老式的铜锁。【哦哦哦!情节要来了!这肯定是关键道具! 】【快打开看看!里面肯定有大秘密!】【这锁怎么开?暴力破解吗?】我拿着日记本, 翻来覆去地看。这本日记,我总觉得在哪里见过。对了,在江家,江先生的书房里, 也有一本一模一样的。只不过那本没有上锁。我小时候无意中翻过,里面记载的, 都是一些关于江家祖上的奇闻异事。其中就提到了,江家的女儿,每隔几代, 就会出现一个身负“诅咒”的人。当时我只当是故事看的,没放在心上。现在想来, 那个所谓的“诅咒”,会不会就是我身上的鳞片? 如果这两本日记有关联……我心里升起一个大胆的猜测。我必须打开它。7我没有钥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