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夜总是降临得很快。 回到家时,保姆满脸神秘地给我端上来了一小碟黑松露菌菇意面。 她说这是她新的尝试,并期待得到我的认可。 我有片刻的怔然,半晌后笑了下,抱歉地推开:「我不爱吃意面。」 丈夫出差去了其他国家进修。 他怕我照顾不好自己,给我请了一个做饭的保姆。 因为没能摸清楚我的口味,保姆有些羞愧,说去给我做点其他的东西。 寂静的客厅里,窗外明月高悬。 黑松露那股清冽又醇厚的香气漫了上来,极力将我的记忆勾回从前。 那时年轻气盛,总是没日没夜。 我体力耗尽后,总是会饿。 那是我第一次宿在他家。 很大的别墅,却没囤有什么速食。 早年间我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如何讨老板欢心,多捞小费上了。 晚饭都只是随便对付两口,不会做饭,更不会用他厨房里那些厨具。 我只能从橱柜里翻出面包,躲在沙发里啃啃啃。 或许是江临川那晚心情好,他看着我饿极了的可怜样,竟然转身去了厨房。 我等得有些昏昏欲睡。 迷蒙睁眼时。 只看见客厅昏黄的光影里。 矜贵而慵懒的男人穿着和我同款的家居服,在光影里朝我一步步走来,修长好看的手指将意面推过来,嗓音轻佻:「尝尝。」 后来很多次,我每每看到黑松露,都会想起那个那碗面。 这些小事一次又一次将我拽入那面温柔而绝情的网。 我掐紧了自己的掌心。 如果想彻彻底底将自己剥离出来,那就不能再碰任何和记忆有关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