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打碎了爷爷唯一的遗物,我爸却打断了我的腿。 因为村里的“大仙”说,弟弟是金童转世,天生贵气,能镇住家里的邪祟。 而我,就是那个邪祟。 为了让他倾家荡产买下的那块“风水宝地”能旺起来,他准备把我活埋祭天。 可他不知道,我才是家里通向富贵唯一的路,而他刚刚亲手把这条路给砸了。 ...... 饭桌上,那只鸡腿又进了我弟张金宝的碗里。 我爸张大强夹的。 他眼皮都没抬一下,冲我吼:“赔钱货看什么看?有你一口馊饭吃就不错了!” 我低头扒饭。碗里的米带着沙子,硌牙。 “要不是你克着,你弟早发大财了!” 我妈王秀兰一声不吭,埋头给我弟夹菜。 张金宝啃鸡腿的声音,吧唧吧唧,听得我烦。 他们不知道,村西头那套刚一万块卖掉的老宅,下周就要拆迁。 补偿款,三百万。 这事儿是我听说的。而他们拿那一万块,从一个瘸腿“大仙”手里买了块坟地。 “大仙”说那是风水宝地。 我爸信了。他还打算拿到地契,就把我埋进去。 说是用我的“贱命”,给我弟的“富贵路”祭天。 他以为他买了条通天路。 他不知道,我才是那条路。 现在,他亲手给砸了。 第二天,卖房合同被我爸锁进了柜子,钥匙挂脖子上,宝贝似的。 他看我弟张金宝的眼神,像看金元宝。 “金宝,以后家里就靠你了。” 再看我,眼神跟刀子一样。 “去,把猪圈清了,弄不完别吃饭。” 我一瘸一拐地走向后院。 腿是上个月断的。 张金宝打碎了爷爷唯一的遗物,一个相框,然后赖我头上。 我爸问都不问,一棍子下来。 “咔嚓”一声。 骨头断了。 他嘴里还骂:“让你克你爷!” 没钱上医院,赤脚医生拿两块木板夹着,现在长歪了,走路一深一浅。 猪圈里臭得熏人。我一铲一铲地往外铲猪粪,断腿的地方一阵阵闷痛。 中午,我妈王秀兰端来一碗饭,上面飘着几片烂菜叶。 碗往地上一放,她不敢看我。 “快吃,吃完......你爸让你去锄后山的地。” 我看着她:“妈,老宅真就这么卖了?” 她身子一抖,声音压得极低:“你爸定的事,谁敢说不。大仙说了,那宅子晦气,压着你弟的运,早卖早好。” “万一那地值钱呢?”我追问。 “你瞎说什么!”她声音一下尖了,“盼儿,你别动歪心思!你想害死你弟?想害死我们全家?” 她脸上全是恐惧,好像我是个怪物。 我没再说话。 端起碗,把那碗馊饭扒进嘴里。 心里最后那点念想,也跟着咽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