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为了攒钱治病,想着从工地高架跳下去,骗取赔偿金。 我来不及思考,冲过去做人肉护垫。 哥哥的命保住了。 我却下身重度截瘫,成了废人。 工厂也因此赔付了巨额赔偿金。 侄子在我病床前哭泣。 “姑姑,我以后一定会好好孝敬您,给您养老送终。” 哥嫂也跪在我面前,哭着发誓会好好照顾我。 此后余生,我都被困在四四方方的屋子里。 直到侄子结婚那天,哥哥亲手将一瓶农药灌进我嘴里。 “妹妹,你再帮哥哥一次好不好?” “耀祖明天就要结婚了,如果让女方看到你这个废人,她们怕是不愿把女儿嫁进来。” “是哥哥对不起你,如果有来世,我把命还给你......” 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其实哥哥那年并没有真的想要跳下去。 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他们榨干最后一滴血。 我满心愤恨地闭上了眼。 再睁眼,回到了侄子查出癌症这天。 ...... 哥哥周海惨白着一张脸,手颤抖地接过癌症诊断书。 “怎么办,怎么办......” 周海被吓得六神无主。 嫂子则是抱着侄子哭得泣不成声。 我进来时,周海拉着我,“妹妹......” 他好像承受了巨大的痛苦,挤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我还没从前世被农药腐蚀肺腑的剧痛里走出来。 周海没有注意到我的不对劲,继续他的表演。 “如果我不在了,妹妹,你能帮哥哥照顾好你嫂子和侄子吗?” 我猛地抬起眼。 迎上周海那双带着不舍、挣扎,以及极力隐藏算计的眼睛。 我有些晃神。 父母早亡。 我和哥哥从小相依为命。 他曾是我最在乎的家人。 在前世我瘫痪后的十年里。 哪怕他对我的态度日渐冷淡,话里话外都在埋怨我拖累他们。 我也没有后悔过救了哥哥。 直到经历一遍死亡,我才彻底清醒。 周海幼时,或许是真心疼爱过我这个妹妹。 但是成家之后,哥哥就不止是我的哥哥。 他是一个丈夫,是一个父亲。 见我沉默,一旁的嫂子林梅轻咳一声。 周海和林梅对视一眼,眼里的算计几乎藏不住。 “妹妹,你是大学生,有学问,以后帮我多帮衬帮衬你嫂子。” 字字句句都像是“临终遗言”。 若是前世的我,肯定着急坏了。 见我依旧没有反应,周海眼里隐隐闪过不耐。 “耀祖的胃癌不算太严重,只要治疗及时,有很大概率可以痊愈。” “我不会放弃他,哪怕是豁出我这条命,我也要救我儿子。” 我不自觉掐紧手心。 “那哥哥打算怎么做?” “老王上次从架子上掉下来摔断一条腿,工地赔了五十万——这或许是我唯一的机会。” 周海目露悲戚和决绝。 林梅抱着周耀祖,哭得更加伤心。 我面上不显,心里却生出许多讥讽。 来了来了。 和前世一样的说辞。 我却故意露出惊慌: “哥,你的意思是骗工地的赔偿金?” 周海更加痛苦地闭上了眼。 后又猛地攥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 “妹妹,哥哥也是没办法啊!耀祖才十六岁,他不能就这么没了啊!” 林梅立刻接话,眼泪鼻涕横流,声音哽咽: “不行,周海,你不能出事,要去也是我去,你好好照顾耀祖。” 说着,她小心翼翼地打量我一眼。 见我低着头,林梅以为稳了。 她继续哀嚎: “让我去死,让我去死......” 周海和周耀祖赶紧拦住林梅。 三人抱在一起痛哭,凄惨万分。 我垂着眼,死死咬着唇,血腥味在舌尖弥漫开。 这出戏码,演得比前世更卖力了。 林梅假意要冲出去寻死,周海将她死死拽着。 拉扯间,周海“不小心”把林梅往我这边推搡。 我早有防备,侧身躲开。 林梅没站稳,几步撞在墙上。 她额头瞬间鼓了几个大包,疼得“嘶”了一声。 抬眼看向我的眼神瞬间多了几分不悦。 却又很快消失不见,只捂着额头哭。 周海终于像下定了决心,目露绝望开口。 “行了,都别闹了,我是一家之主,这个时候当然是我来扛。” “妹妹,以后这个家就交给你了。” 我扯了扯唇。 “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