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兵部尚书家飘来蒲公英说,你后娘是庶出,面慈心黑着呢!” “你才三岁半,怎么斗得过她,惨的嘞!” 祠堂上摆着的盆景疯狂身体,催促道。 可怜的小绵绵蜷缩在角落里,终于被它们吵醒。 她惨白着一张小脸,扯出一抹笑,声音软软的。 “谢谢你们呀!” 重生回侯府的三天里,她发现自己竟能听懂植物们的话。 屋外,锣鼓喧天。 是侯府要迎继室进门。 绵绵攥紧小拳头,稚嫩的脸上满是厌恶。 娘亲刚死不到七天,爹爹就迫不及待扶正外室。 昨夜,祖母将她叫到房内,哄着她交出娘亲偷偷留给她的嫁妆,说是要给新夫人添妆。 绵绵自是不愿。 祖母便以不孝为名,请了家法,狠狠打了她十棍。 甚至将浑身伤的她扔进祠堂反省。 这时,盆景摇了摇叶子。 “我有止痛的功效哦,来,嚼一嚼我就不疼了。” 绵绵受不住诱惑,嗷呜一口嚼下一片嫩芽。 漂亮的眸子瞬间瞪大。 “真的不疼了哎!你这么厉害,能不能帮绵绵出去呀?” 小叶子晃了晃,给她出主意。 “门外长了一株藤蔓,让它拉开那个门栓呀!” 绵绵拖着身体来到门边,声音软到人心坎儿去。 “小藤藤你最厉害啦,你帮我打开门栓好不好? 等绵绵出去了,把你挪到温暖的室内!” 门边冻僵的藤蔓晃了晃,小心翼翼地伸出细长的藤蔓。 “咔哒!” 柴房的门栓被拉开。 绵绵大喜,跑出去抱着粗壮的藤蔓亲了又亲。 寒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绵绵又清醒了几分。 她探头往前院看去。 那里的丫鬟仆从行色匆匆,手上拿着全是红色的绸缎,满脸喜悦。 和祠堂的清冷格格不入。 仿佛整个侯府,只有她被众人忘了。 只是绵绵也不觉得难过。 前世她就想明白了,这个家里,只有她和已去世的娘亲是外人。 那时,继母刚进门三天,就让绵绵去摘莲蓬,寓意多子多福。 绵绵刚走进池塘,就被淤泥黏得一滑,摔进了池塘。 还没腿高的小人儿,在冰冷的池塘里扑腾着。 来往的下人,听见她的哭喊声,却无一人理会。 没多久,瘦小的绵绵便浮在水面上,没了生息。 死后,不知为何,她的魂魄被困在继母身边。 看着她的尸体发胀腐臭,才被捞起来。 堂堂侯府嫡女,一张破席卷了便扔到乱葬岗去。 从那天起,众人的日子越发好过起来。 爹爹把绵绵娘亲留给她的祖传玉佩,送给了继妹。 继妹划破手掌,似是滴血认主,从玉佩里拿出了很多灵药。 在京城瘟疫时,拿出几株灵药,便救了皇子们。 陛下大喜,将她封为公主。 可绵绵分明瞧见,那玉佩里有许多能救百姓的药草。 爹爹则是靠着娘亲的嫁妆打点,从此平步青云。 继母生了个儿子,靠着冤枉她的舅舅们通敌卖国,亲手将他们车裂而死,获取功名,位列九卿。 绵绵目睹这一切的发生,却只能无能狂怒,什么也改变不了。 那二十年的惨剧,如今仍历历在目。 绵绵倔强地抹掉眼角的泪,咬紧牙关,坚定地看向东院。 和前世一样,新夫人的嫁妆都放在东院。 等着宾客们前来时打开展示,以表夫家对新妇的重视。 她偷偷溜了进去,院子里摆了整整一百箱笼。 可绵绵知道,其中有八十箱笼,都是她娘亲的嫁妆! 她忍了三日,就是在等这个时机。 好将所有嫁妆一网打尽! 绵绵眼里翻腾着恨意,翻箱倒柜,终于将祖传玉佩找了出来。 她学着前世继妹那样,咬破手指,将鲜血抹在玉佩上。 下一瞬,手中的玉佩消失。 而绵绵的脑海中,竟出现了一个巨大的空间! 绵绵瞪大了眼睛,却发现里面竟没有继妹前世拿出来的灵药,只有一个灵泉! 为什么继妹有药,她只有满脑子的水? 呜呜呜! 绵绵给自己打气,又学着继妹那样,把小手放在箱子上。 “嗖!” 箱子里的珠宝从眼前消失,进了空间! 原来这个空间还可以储存物品! 绵绵眼前一亮,这里碰碰,那里摸摸。 小短腿倒腾了小半天,原本堆满宝物的箱笼变得空荡荡的! “哼!看你们拿什么招摇过市!” 空间也好,嫁妆也罢,这一世,都是她的了! 做完这一切,小绵绵赶紧溜回祠堂。 又让藤蔓将门栓关上,心满意足的躺了回去。 侯府正堂。 武安侯宋景阳笑面迎客,有些不安地低声问身旁的老夫人。 “嫁妆都清点好了吧?” “当然,那贱人的嫁妆全抬出来了,保证让你的新夫人风光进门, 如此一来,谁都不会再想起那***的武将之女!” “娘知道当年委屈你娶了那林氏,亏待了你的心上人,这一次一定要好好弥补她。” 母亲办事,他放心。 宋景阳满意点头,朝管家使了个眼色。 管家便摊开长长的卷轴,高声读起嫁妆单子。 “金器两百斤!翡翠五十件!彩缎三百匹!瓷器一百件!良田三百亩!” “白银十万两......” “东珠二十斛......” 顷刻间,满堂哗然。 这份额,都要赶上亲王娶妃了啊! “兵部尚书想来更爱重庶女,这样大方!” “怕是侯府添了许多。” “这侯府和尚书府联姻,可谓是天作之合啊!” 在一片热闹声中,宋景阳走到宾客云集的正厅中央,叫人将箱笼都抬了进来。 下人们正奇怪箱笼轻得出奇,却见侯爷春风满面,谁也不敢说什么。 宾客们哗然。 这么多箱笼呢! 宋景阳在一声声喧哗中扬起唇角,亲自打开箱笼。 空的! 他心头一跳,连忙再打开一个箱子。 还是空的! 宾客中,不乏有政见不合的,看热闹的。 “侯爷!说好的金器两百斤呢?” “哈哈哈,该不会打肿脸充胖子吧?” “侯爷,做戏骗咱们就算了,可别把自己也给骗了啊!你是侯爷,又不是戏子!” 宋景阳脸色铁青。 母亲不是说一切都准备妥当吗? 东西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