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遥这才惊觉自己乘错了电梯,吓得不敢抬头,忙往旁让了让,低声问道,“客人,请问去哪层?” “……” 没有收到答复,司徒遥停顿片刻,立刻换了英文再问一遍。 “三十一楼。” 客人是用中文回答的,而且声线哑沉,莫名的有熟悉感。 司徒遥迷茫地抬起头,因为心中酸楚,眼中含着水汽,如同起了晨雾的秋湖,一双眸子波光微漾。 那是个身材英挺的男子,穿着高级手工定制的西装,衬衫口却刻意松泛着,露出凸起的喉结,因他低着头,下颌微收,精美的线条在电梯冷光下似浮了一层白霜,带着禁欲的冷冽气息。 而黑睫下那双幽如星海的瞳眸里,正全然倒映着她的影子。 司徒遥的心跳漏了一拍。 不知为何,在男人的注视下,她不自觉想要倒退,“……客人?” 男人注视她片刻,修匀双腿忽而迈开走来,司徒遥脸色顿时煞白,“您要干什么?!” 是了,这惊慌失措的声音,眼神如小鹿般畏怯,却勾人情不自禁地靠近,还有这熟悉的气息…… 南宫墨俯视司徒遥,“今早,怎么跑了?” 声线微哑,带着独特的魅力与磁性,惑人心魄。 司徒遥的脸却惨白一片,紧贴电梯壁的后背都渗出了汗,“是……是你?!” 南宫墨拧眉,目光里流出微微不满。 管家汇报说杜瑶对于成为南宫家少奶奶这件事表现得很高兴,并且主动要求去和客房部同事们告别,为何她现在看见自己,却是这样一幅惊慌面孔? 须臾,他从惊慌失措的女人身上收回视线,看向一尘不染的电梯内镜,用英语重复了一句,“三十一楼。” 语气变得冷漠,透着公式化的疏离。 司徒遥的心脏剧烈跳动,昨夜经历的种种场景此刻全都不请自来,如梦魇般吞噬她的意志,就连双腿都开始打颤,脑海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逃!快逃! 但是,无处可逃! 南宫墨眼角余光一直在观察着司徒遥的反应,看她因过于恐惧而脸色发白,似乎连瞳仁都在乱颤。 他忽然注意到司徒遥的右手正在无意识地抠着电梯内壁的缝隙,纤长的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洁如白贝的指甲都隐隐渗出了血丝。 南宫墨眉头拧了拧。 他不喜强人所难。 一只纤细的手臂忽然先他一步抬起,虽然还在颤抖着,却缓慢而坚定地按下了三十一楼的按钮。 南宫墨的眸光里终于多了一丝讶异。 即使怕成这个样子,也要尽职尽责地带他去三十一楼么? 司徒遥悄悄吐出了一口气,又立刻重新提起,全身如同紧绷的弓弦,努力和他保持着距离。 南宫墨毫不怀疑,如果有可能,这女人宁可在电梯外壁上挂着,都不愿和他一起站在电梯里。 他收回目光,气息又冷淡了些。 电梯一层层地上升,一直努力在南宫墨身边降低存在感的司徒遥却忽然开了口,声音细弱得难以捕捉,还在颤抖—— “您能不……不要说出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