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州,军区。 夕阳如血,雁过留声。 此刻,整整八个方阵,巍然肃立。 上万人的校场,只有大风吹动军服的猎猎之声。 忽然,天空传来的轰隆之声打破沉默。 一架反雷达侦测飞机,在上万道炽热目光中,缓缓降落。 随着舱门打开,众将士仍巍然不动,目光却已因那个身影而狂热。 哪怕帝皇亲临,也无法享有这般纯粹的敬仰。 能征服军人的,只有军人! 来的,正是军部传奇英雄,号称“三军最高战力”的男人。 五年征战,十方纵横! 九死一生,百炼成神! 年仅25岁,就因为一系列惊天战功,被史无前例地破格升为五星战将。 楚昊天。 一个被神化了的人。 “敬礼——” 八个方阵,亮起整齐划一的军礼。 那道颀长巍峨的身影,一袭五星将袍,在万众瞩目中缓缓走下舷梯。 每一步,宛若岳峙渊渟。 待其军靴落地,万人齐吼:“恭迎战神——” 声威震天。 楚昊天扫视方阵,淡淡点头。 “众将士好。” 言谈间,以一人之气魄,盖万军之强雄。 众将士见楚战神此等风采,目光中更显狂热。 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十辆坦克缓缓驶来。 后面跟着的,是两列装甲车。 “报告楚将!护航坦克、装甲车已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说话的是上官龙,本次被三军决议指派的副官。 楚昊天微一抬手,淡淡道:“护航车队免了,只要一辆商务车。让将士们散了吧,我们现在就走。” 上官龙高大壮硕的身躯瞬间崩得笔直,敬礼沉喝:“是!” 十分钟后。 坐在商务车后座的楚昊天,望着窗外,目光遥远而未知。 五年前的他,贫穷弱小。 在同学聚会上,和叶灵韵不胜酒力,意外有了一夜之缘。 不料身孕所逼,入赘叶家。 叶家众人,欺他贫穷无家世,对他轻薄嘲笑,甚至辱骂殴打,只把他当做叶家的一条狗! 连妻子叶灵韵,也被众人耻笑,认为他是个废物,心灰意冷。 在一次被叶家年轻小辈围殴下,他失去记忆,意外得到神秘老者指引,加入帝国军队。 五年间,纵横各大战区,战功彪炳,获封帝国唯一五星战将! 上个月,他凭一己之力剿灭众多高手,导致脑部受伤,反而记忆恢复,醒来的第一句话是: “我想回去见她。” 谁也没想到,为这句话,楚昊天不惜动用五星战将对三军决议的一票否决权。 无意功名,不远万里,为她而来。 如今,丰州再无人,能令他和叶灵韵蒙羞! “小龙,查到是男孩还是女孩了吗?” 楚昊天缓缓开口。 “报告楚将,是女孩,不过……”上官龙听着耳机里传来的汇报,顿了顿。 楚昊天眉头微皱:“不过怎么?” “您的女儿,已被送往孤儿院,而且……” 上官龙忽然闭上了嘴。 因为,一股强烈的肃杀之气,从身后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 上官龙的背脊阵阵发凉,眼神一震:这是什么?! 他十七岁从军,到今年已经三十二岁了。 哪怕在征战北方,独自面对数百贼寇时,也从未像现在感到心惊胆战。 那究竟是一种怎样的杀气? 上官龙用了很大力气,才将目光挪到后视镜—— 那位传说中的三军最高战力—— 令敌寇闻风丧胆的战神—— 楚昊天。 不过随意靠在椅背上,就如同世界的中心,狂霸而无畏。 宛若岳峙渊渟,直如天降魔主。 良久,楚昊天的眼神冷不丁扫向后视镜,看住上官龙。 这一瞬间,上官龙几乎动弹不得。 楚昊天的声音几乎凝结成冰:“接着说。” 上官龙喉头滚动了一下,强压悸动,嗓音有些干哑:“……而且,金家二公子金永逸,因对叶小姐有非分之想,将叶家从丰月商盟除名,以作要胁。” “叶家老太为保家族经济命脉,已经下令叶小姐改嫁给金永逸。今晚,将在帝威酒店举办订婚宴。” 上官龙如实报告,没有任何遮遮掩掩。 忠诚,既忠且诚。 一番话说完,车厢内的空气,似乎又冰冷几分。 楚昊天闭上了眼。 他记得金家。 本土五大家族之一。 丰州最大商会“丰月商盟”核心成员。 一个决定,就能改变丰州这座城市的格局。 然而,在他眼里,不过是随时可灭门的蝼蚁罢了。 若她嫁入金家,叶家自然重回丰月商盟不说,更能借金家之势,从此扶摇而上。 若她不嫁,那么叶家在金家打压下,经济窘困直至破产,不过是时间问题。 蝼蚁般的金家,竟敢也用如此卑劣的手段对她…… 楚昊天睁开双眼。 “金家的事交给你去办,一小时内我要两个结果——金家破产,金永逸终生残废。” “现在,送我去孤儿院接我女儿。” 上官龙沉声道:“是!” …… 丰州城南,孤儿院。 院子里,几个小孩子正在沙坑里玩滑滑梯,欢快的笑声飘荡在空气中。 只有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小女孩,坐在沙坑边,抱着膝盖发呆。 她的眼睛澄澈如星空,那张粉白的小脸上,既失落,又迷茫。 啪! 忽然,一根鸡毛掸子打在她小小的手臂上。 “你这个小杂种又坐在地上,裤子上到处是泥巴,叫老娘怎么洗!” 小女孩疼得捂住手臂,咬紧嘴唇,却没有哭。 肥胖老女人骂着,又狠狠打了一下,小女孩白嫩的手上顿时出现一道红痕。 小女孩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抬起眼睛,倔强地看着肥胖老女人。 “你还敢瞪我,反了反了!老娘今天不信还治不了你这个小杂种了!” 老女人因肥胖而被挤得很小的眼睛里,露出凶光,挽起袖子,准备好好教训这个刚来没几天的小杂种。 小女孩知道又要挨毒打,将头埋进手臂里,缩成一团。 似乎,这样能给她更多的安全感。 沙坑里的孩子们都跑开了,躲得远远的,害怕地看着。 显然,平日没少挨这个老女人的毒打。 啪! 啪! 鸡毛掸子一下下鞭打在小女孩身上。 “我让你故意使坏!让你故意坐在泥巴上!小杂种!” 老女人说一句,打一下。 打了十几下后,那小女孩终于受不住,低声啜泣着:“妈妈……妈妈……” 老女人打累了,微微喘着气,听小女孩叫妈妈,竟故作哭腔,学着她阴阳怪气地叫了两声:“妈妈!妈妈!” 令人毛骨悚然。 旋即讥笑道:“你妈妈那个骚表子,早就为了嫁人不要你了,你叫破了喉咙,她也不会来看你一眼!” “来到了我的地盘,还敢不听话——我叫你使坏!” 说着,又狠狠鞭打在小女孩背上。 啪! 正要继续打,忽然,一个颀长的身影陡然出现,抓住老女人高高扬起的鸡毛掸子。 旋即,一股恐怖至极的威压,笼罩整个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