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端的人明显有些慌乱:“对不起,我忘记告诉您了,可要备些补品送过去?” 难怪她本不怕冷,却穿上那么厚的衣服,不露出一寸肌肤,模样又是那样的孱弱,说话时有气无力,只有“离婚”两字,她吐露的却那样诚恳又真挚。 季平舟更头疼了,却还是嘴硬着:“不用,一点小事而已,平时太惯着她了。” “这件事是我失误。” “你为什么称呼她方小姐?” 这个弯转的弧度太大,小助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支支吾吾道:“不是您让我们这样称呼她的吗?您说不喜欢听我们称呼她太太。” 是吗? 他竟然还说过这种话…… 收起电话,季平舟看向桌面上置放的那份离婚协议书。 白纸黑字,条理清晰,目光扫到财产分配字样,写的清清楚楚,方禾筝不要多余的房车,却要那么一笔巨款。 想要钱直说,何必惺惺作态,季平舟暗自记下那个数目,将协议书扔进垃圾桶。 …… 早会快要迟到。 他边系领带边下楼。 冷清的一楼大厅站着位年轻女孩,听到脚步声,她回过头,甜甜软软地喊了声:“哥哥,早!” “你在这里干什么?”季平舟不冷不热,手指绞着领带。 “吃早饭啊,阿姨们做的都不好吃,没有方禾筝做的好吃。” 季平舟神色微变,“所以呢?” “所以来让她给我做饭啊。” 他一直知道家里人不太尊重禾筝,却没想到已经到了将她当保姆的地步! 大厅还是安静的。 季舒不管不顾地伸长了脖子往楼上喊,“方禾筝,几点了,还不醒,本小姐要饿死啦!” “季舒!”季平舟压死了音调,变得沉沉的,“你平常也是这么没礼貌的吗?” “怎么了我一直都这样啊……” 季舒低着头,努努嘴,嘟囔着,“你以前也没说不礼貌啊。” “她不在。” “啊?” “她回方家了。” 让人难以置信的几个字。 禾筝嫁过来的这几年,恨不得分分秒秒都待在商园等着季平舟,三年如此,离开商园的次数屈指可数,更没有突然回到方家的先例。 何况那个家,并不能算是她真正的家,里面的人都瞧不上她,方太太见了她就冷嘲热讽,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更是放话见她一次打她一次。 在那里过日子,绝不会比在季家舒坦多少。 季舒掩饰不住脸上的讶异,不相信禾筝会回方家,“这女人转性了?她该不会不想给我做饭,故意让你骗我的吧?” “回你自己那里吃。”季平舟将自己的语气压的听不出半丝波澜,“还有,等她回来,对她好些,少给人家脸色看。” 两人站的远。 季平舟言语时一贯清清冷冷,分不清哪句才是真话,哪句假话。 “那女人才不在乎我们对她好不好呢,她在乎的是你。” 季平舟抬眼看她,目光冷的像冰,“走。” “走就走!”季舒昂首挺胸,实则已经怂了,音量渐渐降低,“你以为谁想跟你这块臭石头在一起,只有方禾筝那个野丫头才巴巴的把你当块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