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后院里,温姨娘衣裳破烂,浑身被打得皮开肉绽,她紧紧抱着怀里奄奄一息的女儿,哭着声嘶力竭。 不远处的温家老太太面容肃穆,端坐在太师椅上,轻蔑冷哼:“你房里都搜出野男人的脏亵裤,你还敢狡辩?” 说着,老太太厌恶的目光落在她怀里的女儿身上。 “你生的这个野种,我早就怀疑不是温家的!看看她这丑陋肥胖的样子,跟老爷哪有半分相似!” 她说着,又来气了。 “继续打!把这娘俩通通乱棍打死,省得再碍我的眼。” 一声命令,刚遭完毒打的娘俩,再次被棍子狠狠抽到身上。 温姨娘身子单薄,压根顾不住怀里的女儿。 最终,她的手无力垂下,脸上的血泪啪嗒落到女儿脸上。 “丢到乱葬岗喂狗,看着心烦。” 老太太冷漠吩咐,丝毫没有注意温姨娘怀中的胖女孩儿,手指轻轻颤了颤。 痛。 浑身都痛。 温熙再也撑不住,微微睁开了眼。 而一睁眼,她脸上就落了滴冰凉的液体,似血,又似泪。 脑中突然疯狂涌入一堆陌生的记忆。 没来得及消化那些记忆,她就听见有怒斥声传来:“怎么还没把这个野种打死?!” 话音刚落,手腕粗的棍子,劈头盖脸朝她砸过来。 只一瞬。 作为长期生活在危险中的雇佣杀手,她下意识将棍子攥住。 看着眼前这帮古色古香的男男女女,再结合脑海里那些陌生的记忆,她很快反应过来。 原来,她死了。 死于21世纪,一次出任务时不幸被人反杀。没想到,像她这样被秘密残酷培训的杀手,死后竟没下地狱,反而穿到了古代。 而原主是个身世悲惨的女孩儿,被污蔑后活生生打死。 “你这野种,竟敢反抗!” 温熙正出神,温老太太怒喝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竟凭借一条不知哪来的亵裤,不问不审不查,就直接处死我们。” 她慢慢站起来,将至死都紧搂着她的姨娘尸体放到一旁,声音冰冷如恶魔:“老太太,你这么着急,是想杀人灭口?” 老太太被她戳中隐秘心思,脸色骤然紧绷,“可笑,我有什么理由需要灭口?分明就是温姨娘不检点,给我们温家蒙羞!” 温熙冷笑。 那具原本丑陋肥胖的身体,如今,浑然变了个人似的,尤其眼中迸发的寒芒,让人莫名觉得危险。 “我娘即便为妾,当年却调得一手好香,是人人称道的才女,凭着秘制的香料,替你们温家发了家。” 温熙讥诮的看着她:“如今,那些香料秘方,你们都拿到手了吧?所以才迫不及待的想除掉我们。” 这话句句戳心,句句属实。 什么偷人不检点,说白了,全是因为温姨娘最近跟老爷出了不少嫌隙,温老太太为了防止温姨娘将秘方泄露给别人,才决定杀人灭口。 “胡言乱语,不可理喻!” 心思被揭发,老太太仍旧不承认,绷着脸吩咐院里的护院:“这小野种嘴里头尽是疯话,还不快给我打死。” 话音落下,棍子再次朝温熙身上招呼。 温熙次次都避开了。 尽管如今这具肥胖的身体让她身形没有前世敏捷,但曾经刀尖舔血的生活,早就让她形成本能。 但很快,她就觉得体力不支。 不行,必须要想法子撑住原主这羸弱的身子。 她注意到这屋子四处摆着玉灵花,这是温老婆子最喜欢的花。 玉灵花不仅珍稀,更是不可多得的香料引子,再加上这满屋子的檀香木桌椅,岂不是让人发癫疯的毒香! 等着吧,姐姐我送你们一份大礼! 温熙眼神凌厉的扫了四周,迅速撕下衣角,将布条围住口鼻,又挑起离她最近的几只玉灵花,用尽全力揉碎花瓣,挤出汁液,往檀香木桌上一抹。 怪异的事情发生了。 上等的檀香木竟然被慢慢腐蚀,散发出异香,护院们忽然左摇右晃,手中的兵器纷纷落下,口吐白沫,面部抽搐。 不多时。 这群看着身强力壮但只有蛮力的护院满地蠕动,痛苦嚎叫。 温熙舔了舔唇,抬眸看向老太太,那冰冷的视线让老太太骤然变了脸色。 “拦住她!快…快,把她给我拦住......”老太太也中了毒,口齿不清地喊着。 “轮到你了。” 温熙勾唇,笑里带着让老太太心惊的寒意。 她扯掉温姨娘随身佩戴的紫凝香料,加了滴自己的血,而后,掐住老太太的下巴,将那香料直接灌进老太太嘴里。 “这香料被我改成了内服的药,老太太,你污蔑我娘不检点,那你也尝尝什么叫真正的不检点!” 那药极其烈,又加入温熙身上不寻常的血。 以前,温熙曾在暗杀行动中吸入不明气体,浑身冰冷痛苦,解毒后身无大碍,体温却一直较常人高。 令她惊喜的是,这次她竟然连带着血液的特殊性一起穿了过来。 此时,她的血再混入本就偏湿热的紫凝香,吸入后,浑身会如烈火烧灼,痛苦不堪,除非和男子调和,否则将会硬生生被折磨至死。 温熙改了料,让这毒的效用狠到极致,就算老太太要找男人。她体内的毒会越来越烈。 她看着吸取香料后,脸色开始涨红的老太太,嘴角的笑意残忍又肆意。 最狠的报复,是让敌人生不如死。 在满院人的惊惧和恐慌中,温熙转身,从地上抱起瘦弱的温姨娘。 她幼时父母双亡,被自私冷酷的舅舅强行送进一个神秘的暗杀组织,每个进入这个组织的杀手都必须经过狠厉的磨练,所以她医术高超遇反常会自救,毒术高明射杀不成就投毒,也算是练就了一身本事。 如今,她既然占了原主的身体。 那温姨娘,以后便是她的娘。 温家欠温姨娘的,她会让他们,百倍千倍的偿还! 温家的大门敞开,没有一个人敢拦她。 温熙抱着温姨娘的尸体,不顾路人震惊的目光,一路走出城。 直走到荒芜的南山坡,她才将温姨娘放下。 “你喜静,以后就睡在这里,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你。” 她挖了个坑,将温姨娘埋进去。 做完这一切,这具被虐打过的身体撑到现在,已经吃不消。 温熙头重脚轻,视线开始模糊。 在跌到地上那一刹,她隐约看见有人朝她走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