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梦也没想到,少夫人的糕点居然如此受欢迎,转眼就一扫而空。 本还打算看柳新柔笑话的围观群众,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那发黄的馒头到底是什么滋味,想尝个鲜已经晚了。 而正主柳新柔,看了看空荡荡的案子,再看买走自己所有糕点的小厮,陷入沉思,到底是谁出手这么阔绰? “夫人,这银子......”阿沁双手奉上银两,还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 “先回家。”柳新柔收起了案子,这里人多眼杂,俗话说财不能外漏,万一遇到个劫匪什么的,这两天就做白工了。 两人从熙熙攘攘的醉烟居退走,匆匆忙忙,直奔梁府。 梁府外,柳色新新,两尊大狮子威武地伫立在台阶两侧。 柳新柔顿住了步子,盯着大门口的两个女人,一脸凝重。 她是担心有贼人惦记自己手里的这点银子,不料,贼人不是外人,而是家贼。 梁苏儿双手环抱,背后站着的是两名五大三粗的家仆,家仆手中擒着一根婴儿手臂粗的棍子,虎视眈眈地锁定着柳新柔和阿沁。 “怎么,这是不让我归家了?”柳新柔微微眯眼,下意识地将腰际的银子往里塞了塞。 这银子可是她继续运作的本钱,更是大房的吃穿用度。 “哼!”梁苏儿剜了她一眼,有家仆在侧自添了几分胆量,当下双手环抱胸前,颐指气使道,“敢抢醉烟居的生意,柳新柔,你胆子够肥啊?” 敢情,梁苏儿在家里已经知晓了她在醉烟居外的事了。 柳新柔释然,不怒反笑,“原来因为这般,你醉烟居在江南已经是人尽皆知,我就做点小买卖而已,哪怕真抢走了顾客,要怪也只能怪醉烟居技不如人呗?” “夫人。” 柳新柔话音方落,阿沁就紧张地拽了拽她袖摆。 恶仆在前,适当委曲求全为好。 柳新柔不为所动,这还是梁府大门口呢?背后的大道,人来人往,梁老夫人都不怕丢人现眼,她怕什么? “你还有理了?”梁苏儿怒极反笑,给了身侧的家丁一记眼神。 家丁心领神会,这就大摇大摆地向着柳新柔走去。 “夫人!” 阿沁挽着柳新柔的手,已经脚步后撤,随时准备拖着主子跑路。 柳新柔倒好,不躲也不闪,单手撑着腰,好整以暇地等着家仆近前,“街坊领居都在,就让大家伙儿看看,大夫人是如何欺人太甚,霸权无度的!” 她故意扬起声来,引得过往行人纷纷顿脚,好奇地往梁府门前张望。 梁苏儿皮笑肉不笑,“嫂子,瞧你这话说的,看你劳累一天,这不专程请你回府歇息吗么?” 娘亲刻意吩咐过,家丑不能外扬,要收拾这个柳新柔还不简单?带回府中,给她个教训。 哪怕梁子昂再追究,大不了假惺惺地道个歉,一笔揭过,谁又能奈她何? “你们要干什么?”当仆人钳住了柳新柔双手,她冷声质问,面无表情。 家仆用力往前拖,凭着柳新柔的力道根本挣脱不得,她索性往地上一蹲,一屁股坐在地上,捂住了自己圆鼓鼓的肚子,“哎哟,我的孩子......阿沁,阿沁......好疼......” 家丁懵了,他们也就拖了一下,怎么还能滑胎不成? “柳新柔,你别装模作样了!”梁苏儿面上明显的慌乱一闪而过,转而一口笃定是柳新柔在做戏。 以前的柳新柔已经死了,现在的柳新柔城府深得紧。 “啊,我的肚子,我可怜的孩子......虽乃梁家长孙,却无缘见这世道......”柳新柔扯着嗓子哭嚎,恨不得街坊四邻都听见。 肚子里的胎儿似乎也听了去,肚皮上不停地鼓起,是他的小手小脚。 不少人都聚集过来,对着梁苏儿指指点点。 柳新柔不见血,毫无滑胎的预兆,偏生就是要死要活的。 她骑虎难下,索性一咬牙,呵斥着家仆,“还傻愣着做什么!还不将嫂子带回府,请郎中诊治?” 柳新柔被家丁小心翼翼地扶起来,还不忘拽着阿沁,“我要死了,你去告知相公......今生不能同船渡,来世必定共枕眠......” 说罢,她有气无力地呻吟,好似半只脚踏进了鬼门关。 梁苏儿只想骂娘,这么多人看着呢,柳新柔非但不能出个好歹,还得好生送回去,否则,欺压大房的锅必定扣在她头上。 众人目送着柳新柔被带进了府门,阿沁则是后知后觉跟了进去。 她看不出少夫人是否有恙,待反应过来,拔腿就往梦回院跑,少夫人这是在教她去寻大公子! 只要大公子在,看他们哪敢动少夫人一根毫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