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卧室的门被敲响,佣人道:“先生,您要的东西拿来了。” 他要的……东西? 乔冉只觉掐在脖子的手缓缓收了力道,他的声音薄凉响起:“拿进来。” 什么…… 不及她多想,便听到卧室门打开的声音,脚步正往未关紧门的浴室走来…… “不――”乔冉一下僵直了身子,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是挣脱了半个身子,她脸色惨白,双手想要挡住自己,“关门!霍鸣梵!关门!你疯了吗!” 他羞辱她还不够,如今竟……竟还当着佣人的面! 莫大的屈辱和愤怒,让她的身子颤得厉害,她尽可能的缩着身子,似乎这样就能保住自己的一丝尊严。 乔冉浑身苍白,时刻提醒着她,这个男人,她的丈夫,准备当着另外一个人面前,用最屈辱的方式,羞辱她。 门外的佣人早察觉到不对劲,低着头匆匆把东西放在门外的桌子上,关门离开。 呵,这个女人也有怕的时候?霍鸣梵讽刺的抬了抬嘴角。 女人的挣扎让他无端升起一股恼意。 她顾不得身上各处的疼,将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她长长的头发搭在肩上,遮住了大半的侧脸,霍鸣梵看不到她的表情,心里莫名一股躁意,他赤身打开浴室门,拿过佣人拿进来的东西―― 一杯水,一粒药。 他捏着那药片,上前,大手掰过她的肩,看着她倔强嘲讽的脸,他一言不发,掰着她的下颌将药送进她嘴里。 她咬碎了那药,口腔中无法言喻的苦涩蔓延开来。 他勾唇,指腹划过她的眼,“你在不甘吗?” “乔冉,吃个药都能这副表情,怎么,你还想怀我的孩子?” 孩子…… 心头狠揪,她闭了闭眼将那股涩意压下。 她的孩子…… 她肚子里……曾孕育了一个孩子的…… “记起来了?”他俯身,在她耳边低低的,“乔冉,别给我动歪心思,你肚子里的孩子,怀一个我打一个……” 声音如同魔鬼。 心头抽痛,她身子颤得厉害,“霍鸣梵,那也是……你的孩子!” “我的孩子?”他像是听到什么笑话,“我的孩子什么时候轮到个女表子生养了!” 乔冉蓦地收紧了手指。 这话…… 可真……狠啊。 许是今日他带给她的屈辱格外得多,她心头疼得已经麻木,有些模糊的视线里,仿佛就看到多年前那个虽疏离却含笑的眼睛,他向摔在地上的她伸了手,他说,“起来。” 那是她最脆弱的时候,养父越发明目张胆的眼神让她战战兢兢,唯一让她感到温暖的奶奶病重,养母对她客气到疏离,姐姐优雅可亲,可她的朋友们却都厌恶她,在那场宴会上,她们当众给她难堪,她摔倒在地,满身狼狈…… 是他,向她伸了手。 他说,“你叫乔冉?不错的名字。” 他说,“既然是乔家二小姐,就挺直了背,连你自己都不尊重了自己,还指望谁给你尊严。” 眼前渐渐的模糊,他从不曾知道,他的一句话支撑了她整个青春。 门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不好了先生,蓉蓉小姐又发病了!” 他的步子那么的急切,一向稳重的人,只在听到那个名字才会如此…… 她不知怎的,突然就伸了手,一把抓住他的裤脚,“别走!” 声音,带了几不可察的祈求,“霍鸣梵,我不许你走!我是你的妻子,我才是你的妻子!” 换来的,是他的一声冷笑。 甩开她的动作毫不迟疑,他大步走出,关门声像一声耳光,响亮的打在她脸上。 她看着那离开的背影,有瞬间里的恍惚,这就是她爱了十几年的人吗? 这就是…… 她赌上一切也要嫁的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