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浓烟。 季染染感觉自己的左脸应该不能看了。 烧焦的头发丝丝黏在上面,咸湿的海风一吹,好疼。 “救命……” 高速路上,季染染不知道等了多久,才等到一辆车。 从海边别墅逃出来的每一秒,她的脑海里只有两个字,报仇! 活下去,报仇! “少爷,前面躺着一个、人。” 黑乎乎的一团,驾驶座的顾小五实在辨不出男女。 “绕过去。” 后座男人声音冰冷森寒,带着上位者不可侵犯的威严。 “少爷,可她身上还冒着火。” 顾小五看到季染染衣服袖口还闪着忽明忽暗的火光,心有不忍。 而且刚才刹车迟,季染染躺的位置正好就在车前方。 “聒噪。” 男人嘴里说着,带着白手套的手,指尖摸索到车门上,还是下了车。 “少爷,当心。” 顾小五立刻也跟下车,小心的护在男人身侧,手中的拐杖还没递给男人,就听到一声呼救。 声音小的像小奶猫,可怜脆弱,音色却喑哑苍老。 是个女人。 “求求你……救我。” 季染染伸出手,手指在堪堪接近男人西装衣角的时候,被男人轻轻躲开。 血腥味。 难闻。 血腥味还掺杂着生肉被烤熟的味道。 十分难闻。 修斯年不悦的皱眉,鸦黑色的眼睫轻颤。 在意识昏沉前,季染染只看到男人黑色墨镜,白色手套,还有他拒绝的姿态。 打扮奇怪,不近人情。 这是季染染对修斯年的第一印象。 …………………… 睁开眼,欧式风格的大吊灯,流光璀璨。 季染染想,她是死了吧。可浑身的疼痛和身体的僵硬告诉自己,她得救了。 是那个男人救了自己。 季染染忍着疼从床上下来,没走两步,就撞到一扇椭圆形全身镜。 镜子里的女人满头绑着绷带,只露出一双猩红的眼睛。 我的脸? “啊、啊啊!” 声音像是枯井里的老鬼,苍老难听。 我的嗓子? 季染染再也不敢看镜子,抓起梳妆台上的银白色羽毛面具就戴在了脸上。 这个面具,如此贴心,又让人难过。 畏手畏脚间,季染染走出门,视线正好看到了客厅落地窗前的修斯年。 此刻,他半背着自己坐在沙发上。 季染染很奇怪,自己只通过一张侧影就能辨认出他就是昨天的那个男人。 这个男人的气场,太强大了。 “昨日,季氏总裁季仁轩携家人外出度假,突遇大火,季氏夫妇和其大女儿三人已丧生火海。” 季染染走近的身形当场顿住,目不转睛的看着正在读报纸的顾小五。 听到这里,季染染一把抢过顾小五手中的报纸。 爸妈和自己的照片赫然挂在报刊的黄金位置,醒目刺眼。 照片里的爸妈还是前几年两人结婚20周年时拍的,爸爸帅气,妈妈古典温柔, “呜呜、呜呜呜……” 季染染浑身都在颤抖。 葬礼办得真快啊! 季漫漫!顾轻泽! 这对狗男女是迫不及待要昭告天下啊! 一个是自己的双胞胎妹妹,一个是青梅竹马的男朋友。 他们怎么那么狠心! 他们又是什么时候在一起,她不知道,她懊悔自己太迟钝了。 爸妈,对不起! “你干嘛?!”顾小五被季染染疯癫的仗势吓了一跳,心里毛毛的,“少爷,是昨晚的那个小姐,她把报纸夺走了。” 哭嚎了一会,季染染猛然抬起头,伸出尚算完好无损的指尖,在报纸上点着,示意沙发上的男人去看。 这个男人,是救自己的人,同时也是这里的主人。 可任凭季染染怎么示意,男人深潭似的寒眸却一点波动都没有。 怎么回事? 季染染不确定的抬起绑着绷带的手在男人眼前晃动着,男人堪称完美的眼睛却一动不动。 “小姐,我家少爷看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