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无一人的卧室内,一阵风从打开的窗户吹了进来。 卷起床头柜上的字条,轻飘飘落到了床与柜子的缝隙之中。 随后,浴室门打开,只围着一条浴巾的顾瑾年一边擦头发,一边迈步出来。 看都没看床上一眼,随手抄起地上的裤子,从兜里摸出一张名片扔到床上。 “联系名片上的人,要多少自己开口。滚!” 没有回应,也没听到动静。 男人擦头发的动作一顿,蹙眉回头。 待看见大床空空荡荡时,目光微顿。 这是害怕被他收拾,自己跑了?! 呵,算她有自知之明! 不过,算计了他,想就这么跑? 做梦! 擦干头发,随手将毛巾扔在一边,拿起手机正准备打电话。 结果手机先一步响了起来。 顾瑾年滑动接听。 “顾总,鬼医接单了,这会儿正在过去的路上。” 顾瑾年眸色一沉,“我马上来!” 挂了电话,顾瑾年转身准备拿一身干净衣服换上。 这家酒店是顾氏产业,这间房,是预留给他的休息室,所以准备了一些他的私人用品。 转身的瞬间,视线骤然捕捉到深色床单上一抹不算明显的深褐色印记。 顾瑾年眼瞳微缩,眉头下意识蹙起! 第一次么? …… 车子在一栋湖边别墅停下。 一个西装革履,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立刻小跑过来替司茉开门。 看见她的时候,愣了一下。 没想到传说中的鬼医,居然是个女人。 而且,是个如此……普通的女人。 不过这丝毫不影响他恭敬的态度,“鬼医女士,辛苦您大晚上跑一趟。” “拿钱办事而已。”司茉一张口,粗嘎难听的声音一听就经过了伪装,“病人在哪儿?” “请您稍等一下,我们老板在来的路上。” 陈星牧说完,就见诡异皱了下眉,不耐烦的样子。 吓得赶紧补了一句,“您别误会,实在是池小姐对我们家老板来说比较特殊,而且她的情况,老板知道的比较清楚,所以……” 司茉眉头舒展,“那就等一下吧!” 顿了顿,“但是得加钱!” 陈星牧一愣,赶紧点头,“您放心,我们知道规矩的。” 鬼医出诊,计时收费。 而且这个计时,是从她接单开始算起。 之前也有人表达过不满,但被鬼医用实力疯狂打脸后,这种声音就逐渐销声匿迹。 司茉被恭恭敬敬的请进了别墅,在沙发上坐下。 很快有佣人送来糕点和茶水。 被折腾了一晚上,司茉也的确饿了,没有客气,拿起小叉子慢条斯理的吃着蛋糕。 动作优雅,气度卓然,再加上一双玉手十指纤纤,白皙如玉,与那张普通到扔进人堆的脸,十分违和。 约莫十分钟左右,别墅外响起汽车声。 紧接着客厅门被推开,一身黑气势沉冽的男人,大步进来。 看见沙发上吃蛋糕的女人时,微微一愣。 随后皱眉,“你就是鬼医?” 面前的女人容貌普通,但那一身气度,以及裸露在外其他位置的皮肤,都与这张脸明显不符。 很显然,她现在这张脸,并不是她真正的样子。 司茉看他一眼,然后便收回了自己的视线。 浓密睫毛低垂,盖住眸底讶色,“是。” 她做梦都没想到,在药网下单的人,居然是顾瑾年。 两人刚滚了床单,虽然当时房间里一片漆黑,再加上她这会儿戴着人皮面具,他未必能认出自己。 但她自己心里,还是别扭! 尤其是……她记得药网单子上,病人是个女人。 刚他那个小助理说,那女人对顾瑾年来说很重要…… 司茉眯了眯眼。 “怎么证明?”一个连真面目都不肯示人的人,他怎么相信她是真正的鬼医。 男人态度冷傲,就好像求人的那个,不是他。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质疑她的身份。 司茉牵唇,弧度凉薄,“见过病人,你自然会知道。” 顾瑾年敛着眉眼,目光沉沉的落在她身上,眸子微眯,像是在审度。 司茉神色不动,与他对视。 清凌凌的眸子,潋滟光华,绝对的实力与自信。 客厅里,气场无形碰撞,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陈星牧冷汗都要下来了,陆寅却跟没事儿人一样。 最终,顾瑾年薄唇微掀,“跟我来!” 司茉讥诮牵唇,跟她玩儿下马威。 简直可笑。 一行人上楼。 顾瑾年推开主卧的门,司茉一眼看见靠坐在床头,瘦弱纤细的女孩。 巴掌大的小脸,五官楚楚可怜,一头黑色长直发,再加上弱柳扶风的气质,典型初恋白月光类形象。 司茉在心里,瞬间将这人对号入座! 顾瑾年的白月光,池语。 说起这位池小姐,跟顾瑾年的事情当年也算是轰动一时。 池语原本的恋人是顾瑾年兄弟,无奈那是个短命鬼,才刚二十就车祸离世。 死之前唯一放心不下,就是自己的女朋友,于是托好兄弟照顾。 结果这一照顾,就照顾出感情来了。 不过顾瑾年是个有原则的人,对人家姑娘动了心,也恪守着兄弟妻不可欺的原则没有表示。 但人家姑娘就不行了,一腔爱意对他表达来表达去,最后还为了救他出了一场车祸,导致下半身瘫痪。 就此,成为刻在他心头无法磨灭的印记。 以至于后来司家用早年婚约要挟,让顾瑾年去她的时候,他的气性才会那么大。 看见顾瑾年,池语柔弱的脸上浮现出惊喜笑容,“阿年,你来了。” “嗯。”顾瑾年声音都柔和了几个度,“今天感觉怎么样?” 池语温温柔柔的笑了下,“还好。”视线越过他,落在门口站着的司茉身上,漂亮的眸子微微收缩,“这位是?” “这是鬼医,药网上赫赫有名的第一名医,我请来为你治疗身体的。” 一听是医生,池语眼底的防备散去,换上一副落寞,“我的身体也就这样,再治也没办法重新站起来。倒不如就这样,别折腾了。” “胡说!”顾瑾年声线厉了两分,但还是温柔的,“医生说过,你有站起来的希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