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这话,也知道她不愿意多说,那我也没必要刨根问底,我抱着她,在她怀里蹭了蹭。 她似是被戳到了痒痒肉,笑着推开我。 我见她眼底的笑意不似作假,这才收回手。 她用肩膀撞了撞我:“到你了。” “什么?” “你的爱情故事啊。” “我…”说到爱情故事,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人—— 一个,令我陷入苦恼的人。 我还活着的时候,十七岁那年,我随母亲一同去寺庙上香。 刚一进去,一个小和尚跪在佛祖的面前,嘴里嘟嘟囔囔:“佛祖莫怪,弟子今天被师兄们强喂了一口酒,这不是弟子的本意,我没想喝酒。” 我觉得有意思,悄悄跑到小和尚的身后,故作老成的声音:“起来吧,下不为例。” 小和尚直接原地磕了几个头:“佛祖仙灵啦!佛祖仙灵啦!弟子真的知错了!” “咯咯咯…”我被他的样子逗笑。 他这才反应过来被人耍了,回头看着我,撅着嘴:“你这女施主好生奇怪,我明明没有招惹你,你却故意耍我。”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索性做了个鬼脸。 他问我:“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孟钰,你呢?” “我叫淮之。” 从那以后,我就经常来这寺庙祈福,说是祈福,主要还是想找淮之一块玩。 时而带给他一瓶江小白,时而带给他一块牛肉。 他总是被我吓得一脸通红,不停的后退,然后装作严肃的样子:“女施主,请自重。” 每每这个时候,我就会更加过分,甚至趁他不注意,给他一块肉吃,问他好不好吃。 我看着他狂吐不止的模样,心中不解,我明明看出他对肉的渴望。 他们这里也没有明令禁止吃肉,可他却怎么都不肯吃。 我问他,他只是淡淡的回我一句:“若我连酒肉都拒绝不了,还怎么修行。” 可喝酒吃肉,并不影响修行。 我为了证明给他看,随手抓了一个和他年纪差不多大的小和尚,请他喝酒吃肉之后,他还甜甜的对我说了声谢谢。 不料,我这举动却是直接将淮之惹恼:“你这个女施主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别人都说了不愿意,你却总是一再强迫,未免太过分了些。” 我愣住了,看着他眼里的厌烦,委屈的转身离开,再也不跟淮之玩了,情商真低。 后来,我还是经常来玩,可却不再找淮之,而是盯上了那个甜甜的对我说谢谢的小和尚。 我总是故意在淮之面前路过,让他知道,他不喜欢我,可有人喜欢我。 三天之后,他果然忍不住了。 我拉着小和尚第N次偶遇他的时候,他脸色阴沉的朝着我们两个走了过来。 我还有点小紧张,他会跟我说什么呢? 会跟我认错吗? 眼看着他距离我只有三步远,两步远,一步远,两步远...... ??? 淮之就这么和我擦肩而过。 我站在风中,独自凌乱,更委屈了,怎么办? 两分钟后,有人过来叫走了小和尚,说方丈找他有事。 和我道别之后,他就离开了。 正好我接到了母亲的电话,让我回家。 昨夜刚下过小雪,地上的积雪还未化透。 寺庙在山上,我摸着黑朝着山脚下走去。 啊! 脚下一个打滑,我就这么摔到了一个深坑里面。 我的手机没了信号,爬又爬不上去,漆黑的夜空,似乎还能听见虫鸣的声音。 我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一个没忍住,哭了出来。 为什么这么倒霉啊? 诸事不顺。 许久之后。 似是有人叹了口气,一道声音在我的头顶响起:“别哭了,我这就拉你上来。” 是淮之来了。 我面色一喜,随后傲娇的撇过了头:“你不是讨厌我吗?干嘛还救我?” 淮之废了半天的劲,终于将我拉了上来,检查了一下我有没有受伤,憋了半天,脸憋通红:“没有讨厌你。” “那你还骂我。”不信。 “那是因为......”淮之支支吾吾的半天,红晕窜到了耳根。 “什么?”我一脸坏笑的看着他。 “我不喜欢你和他玩。” 从那之后,我俩更加形影不离,像个连体婴儿。 一天,我们坐在后山的石凳上,我看着他:“淮之。” “嗯?” “你们和尚,能娶妻生子吗?” “到了十八岁,我可以还俗。”他的睫毛轻颤,不敢抬眼看我。 我笑了,看向他的时候,眼中满是星光。 我想,长大以后,我一定会嫁给他。 这是我十七岁那年,最坚信的事情。 “然后呢?”白无常见我沉默,晃悠着我的手臂,期待着接下来的故事。 我打了个哈欠:“然后......然后就不了了之了被。” 白无常唉声叹气:“果然BE才是人生常态啊,为什么就不能有完美的爱情降临在我们身上。” 我盯着桌子上的孟婆印一阵头脑放空。 后来,我确实嫁给了他。 只是在一个普通的下午,我去找他,河边有个小孩在求救,我虽然不会游泳,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跳了下去。 我就这么死了,到了阴间。由于我的执念太深,他们让我做了孟婆,为世人熬制那斩断前尘的汤,也意在为我淡化那执念。 只是,这么多年以来,我从未忘却,哪怕一分一秒。 直到,我重新遇见他,也就是阎君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