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啪~” 凌厉的小皮鞭高高举起,重重落下。 “妈耶~我从了你们还不行吗?” 男人背上一道道淤青,疼得哭爹喊娘。 大家别误会,我们可没逼他做坏事。 我只知道他是个大坏蛋,却也是让我衣锦还乡的贵人! 我叫言不惭,家住安邱县,跟爷爷相依为命。 我爷爷叫言有理,是远近闻名的驱魔人。 可他老人家年逾古稀,神志不清,好在教会了我扎纸活儿和哭丧的手艺。 至于爹娘……我打记事儿起就没见过。 据说他们也是驱魔人,而且都会走山秘术,能走山憋宝。 什么叫憋宝呢,就是能发现寻常人察觉不到的宝贝。 比如寻常人看到一块大石头,可憋宝人就能通过眼力和推算,发现石头中暗藏金玉。 可淹死的都是会游泳的,我爹娘就是在山中憋宝时走失的。 有人说是因为我爹的名字不好,因为他叫言多。 有个成语叫“言多必失”,就预示了他会走失。 “哎哟~我干,我听话!” 说回眼前,这男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估计是彻底服了。 至于他的身份……其实我也不清楚。 前天我去云城送货,返程时在火车站遇上了他。 他先问我的职业,后问我的岁数。 得知我年方十八,会扎纸活儿,他突然来了兴致。 紧接着,他邀请我回家,说要定制一大批纸人,领我去看看样式。 我一听这话,立马满口答应。 毕竟我们祖孙俩生活拮据,天天盼着来“大活儿”。 可我万没想到……这货竟然是个人贩子,到他家就把我迷晕了。 等我恢复意识,就发现自己双眼被蒙上了,可我提鼻子一闻,支楞耳朵一听—— 嘶……怎么感觉周遭的一切都很熟悉呀? 等他们交易时,我才知道,我特么被拐卖回了自己家乡! 我们安邱县地方不大,但是矿产资源丰富,同时就有许多私人矿井。 挨千刀的人贩子,竟然想把我卖到矿井做苦工。 好在矿主我认识,是我们村的丁大头。 即便不算太熟,但是乡里乡亲的,他总不能明摆着坑我! 于是他把我放了,然后我俩一合计,人贩子是外乡人呀,干脆把他留下吧! 反正安邱地界儿水浅王八多,见不得人的事更多! “嘿嘿……大侄子!” 见人贩子服了,丁大头立马冲我假笑。 他这一笑,身上一层层肥肉乱颤。 可不是咱瞎说,他身高一米六左右,体重二百多斤。 身上的肥肉都长不下了,分成许多层,活像米其林轮胎人。 “哎!丁叔!” 我也笑起来,冲他点点头。 哎!咱可不是对他谄媚! 虽然他是个妥妥的土豪,可咱有志气,不向权贵折腰! “这个你拿着!” 说着,丁大头从怀里掏出一个信封儿。 嚯……足有课本那么厚,少说得有万八千! 这……这就是我的第一桶金呀! 可我打死也没想到,自己的第一桶金,竟然是贩卖人口赚来的! 当然啦,这也不能怪我,是这小子多行不义。 我顶多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哎哟,这怎么好意思呢!” 我连忙伸手,忍不住深鞠一躬。 不……不是鞠躬! 而是丁大头个子太矮,我拿钱的时候必须弯一下腰。 我怎么会冲他鞠躬?都说了不向权贵折腰! “不好意思?那好办……” 不成想,他的手又缩回去了。 得,这下尴尬了。 如果我往前伸手,直接把钱夺过来,是不是太没品? 可我如果往后撤,干脆不要了,又特么不甘心。 唉……先撅一会吧,看他下面说啥。 “唰~” 就见他把大肥手伸进信封,毫不客气地抻出一叠钞票。 “既然你不好意思,咱就折个中!” 把钞票揣进怀里,他咧着大嘴说:“今晚八点,我儿子过满月,这些就算你随礼了,晚上一定来呀!” “这……” 我竟无言以对,见过强行无礼的,没见过强行随礼的呀! “剩下的你拿着,今天的事千万别往外说!” 之后,他又把信封递过来,朝我挤眉弄眼。 我低头一瞧……足足薄了一多半呀! “好,一定!” 这次,我直接把信封夺了过来,丝毫没有拖泥带水。 特么的,生怕他还有别的事让我随礼! …… 天色擦黑,总算回了家。 我家位于县北小吕村,背靠高山,东临大河。 按风水来讲,水能聚财,山镇八方,这里是妥妥的风水宝地。 前两年有富商看上了我们这,非要投资开发。 后来才知道,他想把我们村推平了,改成公墓。 特么的,这不是寒碜人嘛,所以村民们集体反对。 但富商并没有死心,直到现在,还隔三差五派人来我们村试探呢! 眼瞅着快到家门口,离老远,就见我爷爷坐在轮椅上,靠着墙根儿闭目养神。 前边说了,爷爷有时候神志不清,可腿脚没毛病,能小跑,会蹦高,劈叉下腰耍大刀。 可他今年刚好73岁,俗话说,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 按我们这边的说法,他这岁数,正在“坎儿”上。 所以他为自己准备了轮椅,非说坐着过“坎儿”更稳当。 这不是,一个健全的人,已经在轮椅上坐了大半年。 哎……我真怕他四肢退化! “爷爷,您歇着呢?” 走到爷爷身边,我轻声关切。 不成想,他竟邪魅一笑,脸上的褶子全都拧在一起,就像狗不理包咂。 “爷爷,您想什么呢?” 我连忙闪到他身前,继续询问。 “嘶……躲开!” 没想到,爷爷吸了一下口水,一把将我推开。 紧接着,他抬手轻抚额头,悠悠地说:“我……我在修炼透视天眼!” “什么?天眼?” 得,他又开始神志不清了。 虽说他是个驱魔人,可他这点道行,哪有什么天眼呀? “躲开,别挡我看风景!” 爷爷还是双眼紧闭,却精准地弹了我一个“脑瓜蹦儿”! 可他正对着的方向,是对门张二婶家的茅房……村里都这样,把茅房修在院门外。 茅房里能有什么风景?爷爷肯定又在说胡话! “吱~” 就在我好奇的时候,茅房门突然打开了。 张二婶一边提裤子,一边晃动着丰腴的身姿缓缓走出。 这…… 再看爷爷,脸颊绯红,嘴角扬起“痴笑”。 这…… 难道他老人家真有天眼?那也要用在正经地方呀! 就在我瞎琢磨的时候,忽听远处一声大喊—— “不好啦,闹鬼啦!” 扭头去看,来者是我的小伙伴水生哥—— “师爷,不好了!” 一边喊着,他一头扑在我爷爷轮椅前。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