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奉,你又输了!接着喝!” 包间里,灯光昏暗,男女交坐,笑声中夹杂着报数声。 大理石桌上,色彩斑斓的空酒瓶摆了满满一桌。 秦奉一眼不眨,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他的一双桃花眼亮晶晶的,满是着酒气醺热的红意。 “继续!”他修长的手指,随意地拨弄着色子,色气满满。 “一个点,你又输了!” 众人哄笑:“看来,秦少今天没有得到幸运女神眷顾!” “胡说!” 秦奉嬉笑着,搂过一旁的少女,额头抵住她的额头。 “尧尧,快亲我一口!” 顾尧影困得迷迷糊糊的,她眯起双眼,粉唇微张,小小地打了个哈欠,像是一只伸懒腰的小猫咪。 她的身体在触碰到秦奉时,本能地向后躲了躲。熟练地藏好眸中情绪,顾尧影嫌弃地推开他:“你身上酒味好重!” 秦奉不但没有不悦,反倒捏住了她的手指,虔诚而又细碎地吻了一口,调笑着。 “我吸到尧尧的欧气了。” 他又拿起色子:“再来!” “秦少,你喝醉了,要不让你女伴替你喝吧?” 说话的,是同行的一个小白脸,也是圈子里出了名爱玩的富二代。 他似笑非笑,半开玩笑半认真。 “都带出来玩了,还这么放不开,多扫兴。” 大家今天都带了女伴,也都习以为常。 顾尧影家世普通,谁都拿她当个普通的金丝雀,秦少不过是贪个新鲜。 秦奉的脸色慢慢冷了下来,整个房间里的温度骤降。 “你说什么?” 小白脸却好像没有意识到,依旧笑嘻嘻的。 “这女人你都宠了三四年了,还没有腻歪啊?女人这种东西,惯不得!” 秦奉的脸彻底冷了下来,他的目光定定的,带着股凶残的狠劲儿。 他语气执拗:“你再说一遍。” 察觉到他仿佛要吃了他一般的眼神,小白脸僵了僵,打着哈哈赔罪。 “秦少,我就是开个玩笑,别扫了大家的兴。” 砰的一声,变故横生。 秦奉一脚踹翻了面前的玻璃桌,玻璃碎片像爆炸一样飞溅开来,浓重的酒气随之弥漫。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和我称兄道弟!” 包厢里的男男女女,被这变故惊呆了,有不少女的都发出了惊声尖叫。 气氛僵持之间,顾尧影缓缓站了起来。 她无视其他人的目光,轻轻抓住了他的一角衣袖摇了摇,娇声娇气。 “秦奉,我肚子疼。” 她揉了揉涨涨坠疼小腹,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 “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秦奉一身的冷意都卸了下来,一把把她拉进怀里搂着:“怎么突然肚子疼,是不是胃病犯了?” 他抓起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头,宠溺地看着她。 “这么无聊的局,我们现在就走。” 说罢,他把女孩打横抱起,全然不顾身后,那一众神色各异的脸。 “尧尧,来,乖乖喝了它。” 秦奉倒了一杯热热的红糖水,拿出了哄小孩的架势。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车钥匙拍在桌上。 “我妈给你挑的跑车,你最喜欢的冰莓粉,过两天的晚宴,你一定要来!” 腹中的疼痛依旧翻江倒海,顾尧影用勺子随意地搅了搅杯子里的红褐色液体,白皙纤长小腿,有一搭没一搭地晃着。 她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车标,眉毛轻轻挑了挑:“真是你妈买给我的?” 秦奉他妈一看见她,就恨不得丢了阔太太的架子,追着她骂是狐狸精,能有这么好心? 要不是因为,秦奉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她才不愿意捏着鼻子认下她。 “反正,你迟早都是我媳妇儿!” 他酒劲儿上来了,迷迷糊糊地嘟哝着。 半梦半醒间,他轻轻把玩着她柔弱无骨的手,深情而又留恋。 “尧尧,别离开我,好不好......” “你醉了。” 顾尧影面无表情地挣脱开,眼底带着一点复杂的寒芒。 良久,她转身,从抽屉的盒子里抓出了一把药片,随意地塞进嘴里。 看着所剩不多的白色颗粒,她低低叹息一声:“没时间了啊......” 过了许久,那股灼热的疼痛,才缓缓褪去。 三天后。 秦奉公司的周年酒会,定在了南城最好的酒店举行。 华灯初上,偌大宴会厅里灯火璀璨,衣香鬓影,笑语不断。 一辆冰莓粉的跑车疾驰而来,喧嚣而又高调。 刺耳的刹车声突兀响起,一个身影从前座走了下来,曼妙娉婷。 顾尧影随意地把车钥匙扔给泊车小弟,在众人或玩味或意味深长的目光里,走进了宴会厅。 “切,一辆跑车也值得这么张扬,果然上不得台面。” 三五成群的名媛们聚在一起,对这种傍着男人上位的女人很是鄙夷。 “可是,那是大师设计的限量款哎!全球一共只有三辆,每种颜色都是绝版,落地没有五千万拿不下!” 有懂行的人一眼看出来了,忍不住酸溜溜地撇嘴。 “也不知道秦少看上她什么了!” “谁知道呢,搞不好打了几次胎就有跑车拿了,我前两天还听人说她一说肚子疼,秦少就紧张地不得了。” “呵呵,就算真生了,秦家能让她进门?” 她们不无恶毒地揣测,又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哎?你们快看,那不是周家找回来的继承人周赐吗?他怎么会在这里!” “原来他这么帅,天呐,这侧颜太杀我了......” 同行的女伴笑笑:“你们才知道啊,我前两天我在拍卖会上见过他了。他刚一回国,就高价拍下了一套老别墅城南公馆,一出手就是十五个亿!” “听说周家老爷子快不行了,为了回来见一面吧?” “嘘,你们小声点,这位爷,手腕狠着呢!周家的私生子,可不止他一个!能有手腕让周老爷子看上,能是什么良善之辈?” ...... 她们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顾尧影仿佛被施了定身术,一动无法动。 她的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宴会厅一角的男人身上。 男人虽然身处于宴会厅,却仿佛游离在人群外。 比起四年前,他的五官轮廓更加分明而深邃。 他薄唇紧抿,周身似乎都散发着一种寒冽的气息, 冰冷的眸子里藏着细碎的星光。 只是随意坐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不可忽视的存在感。 一切,巧合地仿佛天意。 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她低低笑了笑:“你不该回来的。” 在短短的几分钟内,顾尧影调整好了唇角的弧度,直勾勾地走上前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