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花村,姜家。 姜秀秀狠揪着姜好的耳朵,瞪着她,目眦欲裂,那尖锐的声音刺得她更加头痛。 姜好昏昏沉沉,浑身发冷,头重脚轻,脸上的巴掌印红得滴血,火辣辣地疼着。 她想反抗,但饿得没力气,还在发着高烧,只能任人摆布。 浆糊一样的脑子里,缓慢地接收着原主的记忆。 原主十五岁,上面还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她是最小的老幺。 出生那天大哥二哥出了事,一个瘸了腿一个瞎了眼,路过一个算命的说她是煞星转世,克亲。 只有她过的越不好,家里才能越兴旺。 所以她从生下来就成了爹不疼娘不爱的小可怜,还遭家里人各种使唤,霸凌,苛待。 三天前,好色的姐夫见她长得好看,见色起意,想侵犯她,正好被大姐姜秀秀撞见,姐夫倒打一耙污蔑她勾引自己。 数九寒天,她被姜秀秀泼了一盆冷水,关进柴房饿了三天三夜,发高烧死了。 来自现代的都市白领姜好就穿来了。 一个接受过高等教育,生活在文明社会的人,一下穿到古代封建社会,落差之大,别提有多憋屈了。 正努力说服自己接受这个悲惨的事实,肚子蓦地一痛,姜秀秀又踹了她一脚。 她蜷缩着身子,咬着牙,心想自己也太倒霉了,刚穿来就要被打死了? 正在这时,一个身材干瘦皮肤黝黑的妇人进来拉住了姜秀秀。 “闺女别打了,别给人打死了,晦气不说,我还指望把这丫头嫁出去收点彩礼回来呢。” 这是原主的亲娘钱氏。 姜秀秀冷哼,鄙夷道:“她这种见着个男人就主动的小**,谁家肯娶?要我说,干脆卖去窑子算了,天天有男人睡她,她肯定乐疯了!” 钱氏道:“那可不能卖到窑子,传出去咱家有个当窑姐的女儿,连带你也跟着抬不起头来!” “我刚才已经问好了,萧家那小子要寻摸个媳妇照顾家里,这会儿人快来了。” “萧老三?他能有钱?”姜秀秀吃惊道。 “那小子不是常年进山打猎吗,答应给头鹿!咱们再问他要五两银子!” 姜秀秀这才作罢,朝姜好啐了一口,转身跟着钱氏出去了。 姜好迷迷蒙蒙的听完,蹙起眉头,这真是亲娘吗? 没过多久,柴房的门再次被打开。 走进来一个极为年轻,样貌俊朗的男人。 男人穿着一身粗布棉衣,却掩不住他身量修长,体姿挺拔,宽肩窄腰,看起来健硕有力,充满了力量感。那双墨玉似的黑瞳里,酝着一股凶狠难驯的野性。 只是随意往那儿一站,一股强烈的压迫感便扑面而来,还隐隐带着杀戮的血腥气。 “啧啧,就这豆芽菜?都病成这样了,老子带回去今晚上给人发丧吗?” 他面无表情,看向姜好的眼神带着嫌弃。 随后进来的钱氏差点一个狗吃屎磕在门槛上,强扯出笑来。 “不过是得了风寒,回去发发汗就好了,我这闺女长的模样多好啊,不过还没长开!你看看,多少得给五两银子的聘礼吧?” 萧景山刚打猎回来,身上还带着血腥气,冲着钱氏冷笑一声,“你倒是狮子大开口,都快死了好看有个屁用!” “哎呀瞧你这话说的,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不吉利!我闺女生龙活虎着呢,干活可利索!” 钱氏说着,急吼吼地将姜好拉起来猛地向他推过去。 姜好发着高烧,反应慢,身子一个踉跄,眼看着就要摔个狗吃屎。 她下意识闭上了眼睛。 忽然,一双宽厚有力且温暖的手接住了她。 睁眼,蓦地撞入了那双幽深的黑瞳里。 萧景山垂眼瞧她,虎口轻轻掐着她的下巴,转着她的脸左看看右看看,然后皱起眉头,似乎不太满意。 “不成,脸都烫成这样了,一看就是发了高烧,你当老子傻?老子带回去还得花钱给她买药治病,怎么算都是老子亏。” “最多一头鹿,老子刚猎回来的,你若是加银子,那老子就不要了,这闺女你留着在家病死吧!” 他咬死不松口。 钱氏磨了半天嘴皮子,见他有要走的架势,咬着后槽牙答应了下来。 “成,鹿呢?” 她也怕人病死了砸手里,白养了这丫头十几年。 “拿婚书来,要不然回头你家反悔了再把人带回去,老子的野鹿岂不是打水漂了!”萧景山一把将人拦腰抱起来惦了掂。 姜好被掂的翻白眼,怕掉下去,下意识的攀住了他的脖子。 萧景山继续嫌弃,“瘦的一把骨头,还没老子的鹿重!” 这死穷小子,长了八百个心眼子。 钱氏抽动着面皮子骂骂咧咧从屋里拿了婚书出来。 姜好默默地看着两人把她当成商品一样交易,亲娘一头鹿就把她卖了,不免觉得悲凉。 这个叫萧景山的男人,买她回去还是为了让她伺候他的家人,那以后不得把她当成牲口使? 越想,越觉得前路黑暗,心生绝望。 正出神,她的手腕一暖,被捏住了。 萧景山拿了婚书揣在中衣里,捏了捏她瘦巴巴的手,十分嫌弃的说道:“啧,摸着真硌手,看来以后得多喂点。” 说罢脱下身上的棉衣直接套在了姜好身上。 带着男人体温的棉衣将人从头到脚裹了个严实,姜好瞬间感觉身上暖和了不少。 钱氏瞧着心里不舒服,教训姜好道:“嫁了人就要恪守妇道,再干出什么丢脸的事你男人打死你都使得,可别回家来哭!” “最好死也别再回姜家来,姜家丢不起这个脸!”姜秀秀挥了挥手示意赶紧把人带走,巴不得老死不相往来。 萧景山对这对刻薄母女嗤之以鼻,冷嗤一声,抱起人就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