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中,回荡着黎景曜怒不可遏的声音。 他不会让她的计谋得逞。 “是!”两名女佣立刻上前,掀开唐夏的被子,就要去抓她。 却在此时,唐夏缓缓睁开眼,迷茫的扫了眼要抓她的两名女佣。 然后目光落在了黎景曜身上,故意忽略掉他眼神里的阴狠,疑惑开口,“你说什么呢?打掉孩子?谁说我怀孕了?” 黎景曜看向医生。 “这……”医生左右为难,既同情唐夏,又不敢骗黎景曜。 最后,在黎景曜鹰隼般毒辣的目光中,医生只能硬着头皮实话实说,“太太,您的确怀孕了。” 欺骗黎景曜的后果,他承受不起。 唐夏皱眉摇头,“不可能,我昨天才例假结束,怎么可能今天就怀孕?哪有这么神速的?” 何忆彤拨开佣人和保镖,上前来,指着唐夏嚣张道:“胡说,我看你是想蒙混过去,悄悄把孩子生下来,母凭子贵。” 唐夏拔掉输液针,迈腿下床,走到她面前,冷嗤一声,“这位小姐是大清穿越来的吗?醒醒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母凭子贵?大家的耳朵不是降噪器,麻烦您不要总发表这种可笑的屁话,行吗?” 何忆彤比唐夏矮了一截,气势上也落了下乘。 她节节后退,直到退到黎景曜身边,委屈落泪,“景曜哥……” 黎景曜眼风扫过何忆彤,却没有半句安慰,而是犀利的眸光看向唐夏,“你真没怀孕?” 唐夏摇头,“没有,不信你可以找来打扫房间的佣人,问她我这两天是不是用卫生棉了。” 很快,一名女佣被管家找来,战战兢兢回话,“是、是的,早上我打扫太太房间,的确看到有用过的卫生棉。” “可是我的检查不会出错。”医生觉得唐夏在撒谎。 同情归同情,他不可能帮她隐瞒,砸了自己的饭碗。 “这样吧,我们直接抽血,检验结果最准了。”唐夏看向黎景曜,“你说呢?” 黎景曜淡淡掀眸,“可以。” 医生快速给她抽血,赶回医院做检验。 黎景曜深深看了眼唐夏,操控轮椅离开。 何忆彤也不打算走,她要等结果。 …… 房间中,待所有人都离开后,唐夏第一时间给自己把脉。 结果让她大惊,宛如晴姨天霹雳。 这次例假推迟了。 前两天有一点点血量,以为是例假,结果今天就干净了。 她以为前几天贪凉,导致经量少,也没当回事。 原来……她怀孕了! 这还不是让她最心惊的。 想到黎景曜那决绝又阴狠的眼神,才最让她心凉。 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这个孩子,但绝不是以这种方式被打掉。 想到这,唐夏抓起手机,飞快地发出一条消息:【秦鼎,迅速帮我做件事……】 十分钟后,唐夏看着秦鼎发来“搞定”的回复,吁出一口气,扔掉手机,躺到床上。 …… 楼下客厅。 黎景曜接到了家庭医生的电话,“三爷,太太的确没怀孕……抱歉,是我诊断失误。” 黎景曜怔了一下,眸色森凉,脸上不辨喜怒,“知道了。” 何忆彤紧绷的身体一松,靠到沙发上。 她真担心唐夏怀上,景曜哥心一软,不忍心打掉自己的孩子。 从此以后,这个孩子就成了他们俩的纽带,日久生情。 她就再也没机会了。 还好,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 翌日,几乎一夜未睡的唐夏早早起了床,谎称要去一趟学校,实则去了医院。 她要再检查一遍,希望是自己误诊。 平生第一次期望自己医术不精。 可当她拿到检查报告单时,所有幻想都破灭了。 而且,她还有出血迹象,需要保胎。 从诊室出来,唐夏神色恍惚的坐在走廊长椅上,手肘压膝,头埋进两臂之间。 此时的她,说不上来是心乱还是恼恨。 她是怎么一步一步走上这种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的? 从新婚夜与黎景曜发生关系? 还是答应做冲喜新娘? 又或者,当初来到帝都的那一刻,就注定了今天的结果? 半晌,唐夏主意已定—— 这个孩子不能留。 她和黎景曜随时都会离婚,孩子出生就没有完整的家庭。 她从小颠沛流离,不可能再让自己的孩子受这样的苦。 “姐姐不哭,擦泪泪。”唐夏刚要起身,一个乳声乳气的小男孩站到她面前,肉乎乎的小手蹭在她脸上,帮她擦“泪”。 唐夏怔了怔,其实她没哭。 只是埋头的样子,看起来像哭了。 唐夏瞬间被小男孩萌化。 一名小腹微隆的女人走了过来,抱歉的笑了笑,“不好意思,这孩子比较热心,希望没打扰到您。” 唐夏微笑回礼,“怎么会?宝宝很可爱。” 看着母子俩渐渐远去的背影,唐夏不由得抚摸自己的小腹。 将来她的孩子也会这般冰雪可爱吗? 一种不舍,涌上心头。 同时还有、初为人母的期待?! …… 一周后。 唐夏又去了趟医院,做了复查,医生说胎儿基本稳定,而且有了胎心。 感受着肚子里渐渐成长起来的小生命,她越来越不舍。 可她也更加担心被黎景曜发现。 还好她没有孕吐、厌食等孕期反应。 除了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根本看不出来她是个已孕七周的孕妇。 不过她也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 月份一大,想瞒都瞒不住。 傍晚,她下楼吃饭,正要往客厅走,正好黎景曜从楼上走下来。 他双腿修长,身姿笔挺,宛如青松。 他的腿可以正常走路了,只是时间不能太长。 质感高级的黑色衬衫西裤,显得男人的气场越发凌厉。 只一眼,就被他吸引。 唐夏脸颊微热,回了回神,往餐厅而去。 两人在餐桌前对上视线。 现在她一看见饭菜,就想到滴水未进的两天两夜。 每次想到这,她脸色就冷了下来,一句话都没说,拿起筷子就吃饭。 黎景曜神色寡淡的看了她一眼,同样一言不发。 唐夏先吃完的。 以往。 为了躲他,吃完饭一分钟都不会耽误就上楼的她,今天却耐着性子等他放下筷子,才开口道:“黎景曜……” 黎景曜擦嘴的动作优雅,闻言淡漠掀眸。 唐夏对上他冷如冰霜的视线,深吸口气,“我们离婚吧,就现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