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氏直接将靖安侯搬了出来,肖景裕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出来。 他退后一步,抱拳躬身:“大夫人说的是,是晚辈鲁莽了。” 韩氏抿唇,轻声一笑:“二公子不必惶恐,我们家的女儿可不止沈黛一人。二公子若想和我们丞相府交好,大可以将目光,放在其他女眷身上。” 肖景裕闻言,他的眸光不由得微微一亮。 顿时明白了韩氏的意思,这是要将丞相府其他姑娘,许配给他的意思吗? 在这丞相府里,除了沈黛,其他的姑娘可都颇受丞相宠爱的。 他娶谁为妻,都好过娶沈黛。 这对肖景裕来说,倒是一个颇为惊喜的好消息。 看着肖景裕欣喜的模样,韩氏似笑非笑的勾了勾唇,丞相府家的姑娘,除了沈黛,那个个都是才貌双全,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随便拉出来一个嫁肖景裕,那都是绰绰有余了。肖景裕能这般高兴,她一点也不感到意外...... 韩氏冲着那两个婆子颔首:“将她押去沉塘吧......动作麻利些,别让三姑娘受苦。” 两个婆子应声,当即便拖着巧云朝着门口走去。 谁知道,两个人刚刚迈出院门门槛,迎面便看见一张熟悉的面容,亦步亦趋诚惶诚恐的跟在相爷身后,朝着这边走了进来。 两个婆子犹如见了鬼,纷纷目瞪口呆。 “三小姐?” “怎么有两个三小姐?” 沈黛闻言,缓缓的抬起头来,怔愣看向两个婆子。她的一双眼睛满是通红,脸颊上还挂着两行清泪。 这副模样,显得她无比的楚楚可怜。 “什么两个三小姐?你......你们手里拖着的人,是谁?” 两个婆子的心,咯噔一跳。 她们对视一眼,纷纷扭头看向手中拖着的人,她们颤着手臂撩起了那人散乱在脸上的发丝。 下一刻,巧云的那张脸陡然映入她们的眼帘。 “啊......错了,全都错了。” 噗通一声,她们纷纷跌跪在地。 巧云的身体,狠狠的摔在地上......原本处于昏迷的她,痛呼一声,扶着脑袋缓缓的睁开眼睛。 “嘶,好疼。” 沈黛连忙跑过去,搀扶着巧云的手臂:“巧云你这是怎么了?怎么衣衫不整,如此狼狈?” 巧云因为失血过多,虽然如今醒来了,可她整个人的意识都是有些模糊的,她依靠着沈黛,蠕动唇角声音小的犹如蚊蝇。 除了沈黛能听清楚她说了什么,其他人根本就听不见。 “三,三小姐,你为何要伤我?” 沈黛的手指,狠狠的掐着巧云的手臂,她一边担忧不已的替巧云整理着凌乱的发丝,一边在巧云耳边,低声呢喃了一句:“西郊胡同六号......那里应该住着你娘亲和妹妹吧?不想死的,从现在开始,你只管闭嘴。” 巧云因为这疼痛,不自觉的清醒了几分。 她脸色煞白,怔愣的看向沈黛。沈黛眼里闪烁的,尽是酷寒戾气,她惊得身子一僵,仿佛看见了来自地狱里的恶鬼。 ...... 院门口的动静,自然引起了厅堂里的韩氏等人的注意。 韩氏面带不解的带着众位女客,从厅堂里走了出来,一路疾行到院门口。谁知道,入目的便是沈黛衣衫整齐,面带迷惘的扶着衣衫不整浑身狼狈的巧云。 韩氏眨了眨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她又揉了揉双眼,再次看过去,沈黛却拉着巧云匍匐跪地,面容凄楚,可怜兮兮的向沈从山哭道。 “父亲,女儿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人人都在传,是女儿与肖二公子苟且,做了那荒唐之事呢?女儿明明是因为巧云受了伤,去给巧云请府医过来了,不曾想我人还没在府医那边呢,就听到了这样的流言蜚语。” “女儿真的没做那些苟且之事啊,父亲刚刚也是亲眼看见,女儿是从反方向回来的啊。父亲,你可一定要为女儿做主......如果今天这事处理不好,流言蜚语流传出去,女儿岂不是没脸做人,非得投湖悬梁才能自证清白了吗?” 韩氏整个人如坠冰窟。 周妈妈也仿佛傻了般。 肖景裕瞪大眼睛,怔愣的看着沈黛与巧云......怎么会这样?和他生米煮成熟饭的,不是沈黛,而是巧云? 四周宾客,不由得一阵哗然。 眼前的情景,让众位宾客彻底的迷糊了。 “哎,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说,刚刚与肖二公子颠鸾倒凤的人,不是三小姐?” “那还用说嘛,三小姐不是好好的,站在相爷身边嘛。” “嘶......我有些糊涂了啊。既然不是三小姐与肖二公子苟且,那为何我们听到的,是三小姐呢?” “那谁知道呢,或许是下人弄错了?” “丞相夫人一向治家有方,没想到,今晚也能闹出这么大一个乌龙?她刚才,都不确认确认三小姐身份的?怎么就一口咬定,与肖二公子苟且的,就是三小姐呢?” “啧啧......高门大户后院的宅斗,就是精彩啊。” “今晚真是看了一出大戏啊。” “对啊,明明是丫头和肖二公子苟且,怎么会牵扯到三小姐身上的?三小姐可真是可怜,平白的受到这样的冤枉,这对未出阁的姑娘,造成的伤害可是巨大的。” “可不是要逼人去死吗?也不知道,是谁那么缺德......” 很多人看着韩氏的目光,都变得不同了。 韩氏自然感受到那种探究略带嘲讽的视线,她如芒刺背,整个人都僵硬在那里。 她怎么都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生这样的逆转。 与肖景裕苟且的人,不是沈黛? 而是她的丫鬟巧云? 韩氏恼的,几乎要吐血......这个周妈妈不是说一切都安排好了吗?她安排好的结果,就是将一个丫鬟,送到肖景裕的床上,然后再假冒沈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