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人打耳洞,染头,美甲三件套。 我是摇奶茶,洗碗,端盘三件套。 父亲李铭常年在省城打工,赚来的钱却也只够我交学费。 为了赚生活费,我的初高中都是半工半读,而且还要被无良老板以我是童工为由少给工钱。 好不容易找到一份省城上的工作,是去帮有钱人家打扫屋子。 一个月将近两万的工资还管吃管住,我马上收拾行李前去面试。 只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父亲也会在这个别墅里? 起初我还以为只是长的相像的两个人,可竟然真的从女主人口中听到了父亲的名字。 “李铭!刚回来一晚上又要出差,孩子都没见到你,你还打不打算要这个家了?” 女主人抱着双手装作很生气的模样,对面的男人摸摸他的头,这样子俨然是一对生活幸福美满的夫妻。 “诶呦,我这不是为了咱们的幸福生活吗?那个最新款的包包怎么样?给你买!” 老婆? 孩子? 这是怎么回事? 拿着公文包的男人梳着得体的发型,身上的西装被熨的平平整整。 手腕上的手表是百万级别的,大拇指上还带着象征权力的红宝石戒指。 这一切都与印象中那个成天只有几件洗的发黄的衬衫来回换的父亲太不一样了。 可那男人左手虎口处的烫伤分明就是小时候我贪玩不小心把热水洒上去形成的啊。 我提着行李木讷的看着花园里发生的事情。 身上的衣服与这里豪华的装修格格不入。 女主人有点嫌弃的来到我前面。 “来应聘保姆?” “是的夫人。” 那眼里明晃晃的嫌弃令我不适,进门前她还拿仪器捂着鼻子给我浑身上下消毒了一遍。 “天啊,真是什么破布也能穿在身上,以后别穿这身出现在我面前,王嫂你赶紧带她去换衣服。” 我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只是洗的次数多了有点发旧,这没到破布的程度。 但对比这个豪华的别墅我身上的衣服确实有点不够看。 那个被唤作王嫂的人带我到杂物间丢给我两套衣服。 “换上这个我带你去熟悉环境。” 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这么豪华的房子了。 在母亲还在世的时候我也住在这样的楼里,只是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就跳楼了,我回到乡下读书,父亲在省城打工。 父亲说他还要还母亲生意上欠下的债才没有太多的钱给我。 想到这里,旁边的玩具房跑出来一个看起来只有五六岁的小男孩。 “诶呦!小少爷你慢点跑!” 小男孩跑出来那一刻我惊呆了,那张脸简直就是父亲的缩小版。 “哈哈哈,臭保姆,新来的臭保姆。” “是是是,臭保姆,小少爷先回房吧。” 我不明白这样的语言是怎么从一个孩子口中说出的,眉毛不自觉皱起,脸色也变得很差。 这样的小孩大人肯定没有好好管。 旁边的王嫂看到我的样子,冷笑一声。 “哼,这要是就忍受不了了趁早走人,小少爷说你几句还臭脸。” “怎么给有钱人家当保姆就觉得自己也是有钱人了?你和我差哪了?” 我毫不示弱的怼回去,王嫂瞬间有点语塞,匆匆带我逛完别墅就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给我住的地方不过是在楼梯后面隔出来的小杂物房,刚好能放下一张一米宽的床。 我马上掏出手机打了个电话给父亲,直到快要挂断的前一秒才被接起。 电话的另一头嘈杂无比,但还是能听见几声不耐烦的声音。 “你不是考完试去打工了吗?怎么还要找我要钱。” “爸,你现在在哪?” “我在哪还需要和你报备吗?还不是在赚钱还你妈的债。” “你现在在省城吗?我今天好像看到你了。” “你来省城干嘛?我现在在A市。” 男人带些慌乱的声音传来,我更加相信了心中的猜测。 他在外面还有另一个家庭,并且过的非常富有。 “可能是我看错了吧,那你先忙。” 保姆衣都是某大牌的定制,这间屋子的主人实力必定是非常雄厚。 我把保姆衣先放在旁边,又走回刚刚的那个玩具房。 小少爷李小小坐在里面拼着一个有他身子这么高的积木。 “你走开,臭保姆!” 见我踏入他的地盘。李小小瞬间起身要把我赶出去。 我弯下身子在他旁边深吸一口气,随即捂住鼻子站起身退后两步,摆出一个极其嫌弃的表情。 “小少爷你在说什么呢?你是不是自己拉裤子了才说有臭味。” “要我带你去换吗?” 李小小听到这话突然开始慢慢抽泣,几岁的小孩子还是很好对付的。 “我才没有拉裤子,我不臭,你走开!” “好好好,我知道了。” 我翻出手机里父亲的照片举到他面前。 “这个人是谁?你认识吗?” “你怎么会有我爸爸的照片?” 我还是花了几秒消化这个信息,原来除了我父亲真的还有其他的家庭,甚至他的儿子都已经五岁大了。 “那你知道你爸爸去干嘛了吗?”| “爸爸他出差去了,回来还要给我带最新款的玩具。” 李小小谈起自己的父亲一脸骄傲,完全没有刚刚要哭不哭的样子。 可我偏不能如他愿。 “才不是,你爸爸被警察带走了,他撒了好大一个谎。” “你才撒谎,我爸爸怎么可能会骗人!” “随便你信不信,你爸爸都好久没回来了吧,他们都在骗你。” 这句话刚说完李小小就大哭起来,我赶紧跑回自己的房间有换上保姆衣又装作很着急的样子跑出来。 王嫂和女主人已经围在他身边。 大家都当小孩子说的是玩笑话,把人哄哄这事也就过去了。 只是李小小看我的眼神带着不属于他年纪的怨恨。 我的工作是负责二楼的基本打扫,这里有一个书房不仅上了锁还特地交代了不准任何人进去。 那是李铭工作的地方,我总预感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不然也不会天天锁起来。 “你是新来的?” 一个少年背着书包穿着校服,可偏偏头发染成了荧光绿,耳钉,唇钉,鼻钉一个不少,给人很强的割裂感。 他是这家的大少爷李一年。 “是的少爷,我负责二楼的卫生。” 李一年的目光上下不断打量我,眼里并不是欣赏反而不怀好意。 “是吗?那你等一下去三楼把我卫生间里的垃圾倒了,只能是你明白吗?” “好的。” 我勉强保持着微笑上到三楼,看到垃圾桶里用过的几个透明玩意翻了个白眼在心里骂街。 小小年纪就这么能折腾,身体衰败都得比别人早几年。 入职的时候王嫂给了一份注意事项的清单给我,上面就有写到李一年对桃子过敏。 我偷偷跑到厨房把桃子上的毛刮下来撒在他的浴室和床上。 晚上李一年刚回来不到半小时救护车就停在了别墅门口。 我被迫上车跟着过去照顾他,女主人张洛随后也带着李小小去往医院。 我强忍着内心的不适给浑身长满疹子的李一年喂水,偏偏他的眼神比今天上午看到的更加恶心。 后来张洛带着李小小先回去了,还叮嘱我一定要好好照顾李一年。 我跑到厕所把带出来的桃子毛洒在撒满整个胳膊。 “少爷你先休息吧,有什么需要再叫我。” “我现在就很需要,你过来。” 我真是内心一百个不愿意脸上笑嘻嘻,带着僵硬的笑容走到他身边。 “有什么事吗?” 下一秒李一年握住我的手腕把我往床上拉。 只可惜我从小干了怎么多年体力活,他一个躺床上的病号没能拉动我。 “你过来!” 李一年面子上有点挂不住,我往后退了几步脸上依旧是完美的笑容。 不出所料,几分钟后医生又对李一年做了一次检查。 这次他真的是肿成了猪头,话都说不出来,也没有多余的精力再骚扰我。 连着几天待在医院,直到王嫂通知我赶紧回去干活,是李铭回来了。 我在路上特地跑去鲜花店逛了一圈,回到别墅的时候身上已经起了大大小小的疹子。 “李纯熙!你身上怎么回事。” 张洛看到我的样子紧皱眉头捂鼻退开几步,仿佛我好像一尊瘟神。 “夫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过吃了药很快就好了,不会耽误工作的。” “不行,你赶紧回去待着没好完之前不要出来,看得我恶心。” 达到了目的我鞠了一躬但是没有老实回房间。 我掏出早就准备好的过敏药吃下躲在二楼的杂物房里。 在杂物房里蹲了将近三个小时,腿已经没了任何只觉。 餐桌下有一根可以和手机连接的录音笔,等那一头传来了他们一家四口的声音时我悄悄跑到书房门口。 握着把手轻轻一转,门果然开了。 心脏仿佛要蹦出来,我直觉这个房间里就装着一个天大秘密。 拿出微型摄像头摆在最高的书柜上,对着正中央的书桌。 做完这些我又跑回杂物房,打开手机盯着里面的画面。 吃完饭的李铭在书房的桌子下面拉出一个小型保险柜,放了一沓类似合同的纸进去。 只可惜他整个人完完全全挡在保险箱前面,我看不到他输的密码。 做完这一些我重新回到房间打了个电话给他。 “喂爸。” “又怎么了?” “咱们家真的那么穷吗?” “废话,你看不出来吗?” 我在房间里看着男人一边接电话,一边摆弄新买的手表。 摄像头拍的不太真切,但也能看出是个至少是个六位数货。 “我做了个梦,我梦见你有其他的家庭了,还很有钱。” “小屁孩乱想什么!没钱了待会给你打500,没事别找我。” 电话被挂断,监控里的人拿出自己所有的表耐心的一个个擦干净又放回去。 往常连问他要几十块钱吃饭都困难的人今天居然慷慨解囊了。 原来的一切果然时装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