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 我是金梅楼最当红的女人。 为了留住清白,使尽了浑身解数。 却不知一日落入风尘,终生遭人践踏。 男人争抢着为我豪掷千金,我都不屑一顾。 不曾想却还是被男人的花言巧语迷了心。 他说他会娶我,却在我掀开盖头时发现,新郎不是他。 1 阴暗潮湿的地牢里,一盆冷水让我再次清醒。 我已经被打的皮开肉绽,衣不蔽体。 眼前站着四五个男人,裸露着上半身,手里拿着各式刑具。 中间站着一个浓妆艳抹的中年女人,他们都叫她“梅姨”。 梅姨见我睁了眼,便皮笑肉不笑地上前捏住了我的下巴。 “醒啦,想清楚了吗?” 我泪如雨下,声音哽咽的说不出话,只能拼命地摇头,眼神恳求她能放过我。 “我劝你还是乖乖听话的好,还能少受些皮肉之苦。” 我看到她手里的皮鞭上还正在一滴一滴地淌着鲜血。 身后的几个壮汉也淫笑着挥舞着手里的工具盯着我。 爹爹死了,娘也没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如今又落得如此境地,还不如被他们打死算了。 我索性心一横,努力稳住呼吸,甩掉了梅姨的手。 “那你们杀了我吧!”我怒视着他们,声音沙哑又坚定。 梅姨突然大笑起来:“你可是我花了10两银子买回来的,我不会让你死,但是我有一百种方法让你生不如死。” 她招了招手,身后的男人全都凑了过来。 “你这种极品美人本应留着初夜卖个好价钱,可既然你这么不识趣,只能先让他们调教一下你了。” 话音刚落,几个男人便扔下手中的工具,迫不及待地解开了腰带。 他们眼神里满是肮脏的欲望,他们的笑声让我毛骨悚然。 一个男人撕开了我本就残破不堪的衣服,一个男人的脏手在我身上不停地游走。 我无法动弹,只能大声尖叫:“走开,你们都走开。” 可是我的叫声似乎让他们更加兴奋,我的声音越来越微弱:“求求你们,走开,走开......” 正当我绝望之际,一袭红裙飘然走来。 像是一道明媚的光,在努力驱散我生命中的晦暗。 2 女子身着红衣,面容姣好,声音甜甜地讨好梅姨。 “梅姨,这妹妹生得如此动人,便宜这些粗鄙汉子就真是可惜了。你把她交给我,三个月后我定让她脱胎换骨可好?” 梅姨眉眼带笑地看着那女子,又上下大量了我一番,终于开了口:“那我就交给你了,三月后你若做不到,可要一起受惩罚。” 女子轻摇着梅姨的手臂撒娇:“知道啦,知道啦。” 而后又冲那几个被淫欲迷了心神的男人吼道:“还站着干什么,还不赶快把人放下来!” 那晚我得知女子叫莫柔,是这金梅楼如今正当红的花魁。 所以才能这么自由地进出地牢,还能和梅姨讨教还价。 莫柔为我擦了最上好的金疮药。 她动作轻柔,生怕会弄疼了我,“这么白净的皮肤可不能留下伤疤,这金创药,去疤药都是张丞相送我的,多擦几日准能让你恢复如初。” 我强忍住身上传来的阵阵刺痛,问她为什么要帮我。 她轻笑着看着我:“因为我听说梅姨带回来一个绝世美人儿,性子烈得很,正被关在地牢里受刑,我便想着过来瞧瞧。” “可当我看到你的样子,就好像看到了曾经的自己。”她突然就眼圈泛红,声音哽咽:“我救不了自己了,若能帮帮你也算弥补了遗憾。” 她放下药膏,反问我:“你怎么会来在这里?” 于是我便把我的遭遇都讲给了她。 3 我本是富贵人家的小姐。 我娘虽然只是个小妾,但是她生得漂亮,性子又温软,最受我爹喜爱。 爹爹爱屋及乌,对我也是宠爱有加。 他还请先生来家里教我琴棋书画,曲艺歌舞。 可谁想到爹爹突然病重在床,不久就离世了。 爹爹下葬的第二天,我和我娘就被夫人赶了出去。 我们母女二人颠沛流离,食不果腹。 我娘伤心过度,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最终也离我而去。 为了给我娘下葬,我跪在长街之上卖身葬母。 那些流氓无赖,见我样貌可人又孤苦无依,便肆无忌惮地调戏我。 这时董郎出现了,他为了救我被打的鼻青脸肿,也毫不退缩。 打斗声引来了官府的人,那些恶人才悻悻离开。 董郎帮我安葬了娘亲,还把我带回了家。 我看着满身伤痕的董郎,羞怯地绞着手指:“董郎,既然你帮我安葬了我娘,那我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我分明看到了董郎眼底的渴望,但待我轻解衣裳时,他却制止了我。 “姑娘,我只是一介穷书生,我不能让你跟着我受苦。” 他转身离开。 我的身体因为太过紧张而颤抖不已,眼泪也不受控制地往下落。 为我这凄惨的命运,也为能遇到董郎这般好人。 我睡了这一年来最踏实的一觉,梦到了阿娘,她说让我别难过,她已经找到爹爹了,她很开心,希望我以后也能过得幸福。 我的泪又浸湿了枕头,我抽泣着睁开眼。 迷迷糊糊地看到我的床边围了一圈的陌生面孔。 董郎正满脸堆笑地对着梅姨说:“这脸蛋,这身段,怎么也值二十两吧。” 我惊愕地瞪着他,不敢相信昨日我还要以身相许的男人,今日便要将我卖给青楼老鸨。 梅姨睨了我一眼,点点头:“相貌不错,就是太瘦了点,我出八两现银。” “梅姨,我可是忍了一宿,一根手指头都没动她,您检查检查估计还是个黄毛丫头呢。” 梅姨对身旁的老妇人使了个眼色,四五个男人把我按住,老妇人当众掀开了我的衣裙。 在确定我还是处子之身后,梅姨用十两银子把我买回了金梅楼。 4 我哭的泣不成声,莫柔却神情冷然。 她拉过我的手,正色道:“妹妹,你我皆是苦命人,既到了这出卖肉体灵魂的肮脏之地,此后我们便若彼岸花,有花无叶,有叶无花,花叶永不相见。要忍受一世的孤独。这世上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以后你要学会依靠自己。” 莫柔每日都会来给我上药,很快我就痊愈了。 那去疤药真的很神奇,我的皮肤果真恢复到曾经的白皙光滑。 在梅姨的催促下,莫柔开始教怎么在这鱼龙混杂的烟柳之地讨生活。 我每日对着镜子练习,怎样的笑容最迷人,怎样的眼神最勾人。 莫柔在教导我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特别的严肃苛刻。 跳舞时腰肢扭得不够好看,要打。 弹琴时弹错了音,要打。 为了让我保持身段,即使再饿也只能吃那一点的食物。 每次我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莫柔的话就会像警钟一样响在耳边:“你是想现在吃点苦,还是想以后都委身于男人身下?” 这话就如刺骨的寒冰,冰寒入心,让我不得不咬牙坚持。 有时我甚至会想如果能这样和莫柔一直在一起,就算是辛苦一点好像也都能忍受。 我本就拥有一副精美的容貌,前凸后翘的身姿。 再加上莫柔魔鬼式训练,我变得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间都能勾人心魂。 梅姨每次见我都笑得花枝烂颤,好像看见一棵摇钱树正在快速成长。 莫柔都会适时地去吹耳边风:“梅姨,这么绝色的尤物,可不能随便接客送出了初夜,越是看得到,摸不着的女人,越能让男人疯狂。” 我知道她这是在帮我谋出路,希望我不要陷入这肮脏的肉体交易之中。 梅姨嘴角噙笑地盯着我:“是卖身还是卖艺,就得看你这三个月的调教成果了。” 可是三个月的期限还未到,莫柔却先遭了难。 5 人人都羡慕莫柔有张丞相这个金主养着。 却没人知道张丞相近乎变态的情趣癖好。 每次张丞相留宿都会在莫柔的身上留下腰带抽打的伤痕。 所以他才会送给莫柔那么上好的金创药和祛疤膏。 那日清晨,张丞相和梅姨耳语了几句后,拿出一叠银票塞进了她的手里。 梅姨从震惊到眉开眼笑,不过几秒的时间。 张丞相走后,梅姨差人去房间抬出了奄奄一息的莫柔。 浸满鲜血的床单紧紧包裹着她,露出的肩膀血肉模糊。 梅姨用手帕捂着口鼻,嫌弃地摆了摆手:“快抬出去,先扔到柴房吧。” 我欲上前拦住他们,却被身边的对手控制住。 “梅姨,求求你救救莫柔,她可是花魁啊,能给你挣很多很多银子的花魁啊!” 我跪倒在地,抱着梅姨的大腿哭喊着哀求她。 梅姨踢开我,抖了抖手里的银票眼里满是不屑:“她给我挣的钱已经够多了,没了她,下一个花魁可就是你哟。” 我瘫坐在地上,正愣了一下,随即又爬向梅姨:“梅姨,我愿意给你当花魁,你救救莫柔,救救她好不好。” 梅姨让人拉开了我,便转身走了。 晚上,我偷偷溜到柴房,想查看一下莫柔的伤势。 刚到门口,就听到了里面她和梅姨的对话。 6 莫柔虚弱的气若游丝:“梅姨,这次我受了这么大的罪,张丞相给您封口费肯定不少吧,您答应我的事儿可一定要说话算话。” 梅姨重重叹了一口气:“莫柔,你若想再多活几日,我现在就去把郎中请来。” “不用了,我早被这花柳病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了,早死早超生,希望下辈子能投胎去个好人家。” 我哭着推开了门,扑倒在莫柔身上,抽噎着问她:“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生病的事,为什么你们都要离开我?我不许你死,不许......” 为什么老天要把每一个对我付出真心的人都收走? 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孤苦伶仃的一个人苟活在这丑陋的人世间? 莫柔吃力地对我挤出一个微笑:“妹妹,我早已时日无多,以后你只能依靠自己了,我相信你可以的。” 我还想在说些什么,只见她抚摸着我的手掌陡然垂下,安静地离开了。 我痛苦哀嚎,抱着他的身体不愿放手。 我不愿她用生命做筹码只为换取我能保留清白。 我宁愿不要清白,不要尊严,求求你别丢下我一个人。 我哭到昏厥,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天。 直到莫柔下葬之后,梅姨来到了我的房间。 “丫头,看在莫柔的份儿上,我答应你暂时只做艺伎,明天就正式开工吧。” 这里的每个女人都有自己的艺名。 而我的艺名则是“思柔”。 登台首日,我轻纱半遮面,抚琴弹奏一曲“相思叹”。 “秋风萧瑟凉薄意,不懂离人相思深......” 琴声悠扬,百转千回,诉说着我对莫柔的无尽相思与悼念。 一曲终了,我学着莫柔的样子,轻抬眼眸,一滴清泪滑落,更为我增添了几分凄美。 一夜成名,我成了满都城最神秘的艺伎。 无数男人为了能一睹芳容而豪掷千金。 梅姨笑得合不拢嘴,而我却麻木的感受不到丝毫的快感,只有满心的厌恶。 厌恶这些喜新厌旧,**熏心的男人。 厌恶这个迫害女人,压榨女人的风花之地。 我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我开始筹划着逃跑。 可梅姨的雷霆手段让我又一次退缩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