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红印 和谢影安冷战的第九天,他主动给我发了消息。 内容却是:删好友了。 我气急,手指在键盘上啪啪打下几个字。 —滚。 —要删也是我先删你。 —离婚吧。 二话不说,拉黑删除一条龙服务。 结果被他疯狂加好友。 1. 谢影安无父无母,从小在孤儿院长大。 我父亲看上他的成绩和能力,选择他成为我家的资助对象。 大学之前一直住在主宅的杂物间里,考上大学后搬了出去,也不再需要我父亲的资助。 谢影安离开主宅的那天,我拽着他的衣角,哭闹了好久。 眼泪淌了满脸:“哥哥不要走,我不要你走。” “别哭。”他柔声说着,却一点一点扯开我的手。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毕业后,他选择自主创业,但资金不足,团队无法继续运营下去。 于是谢影安重新找上我父亲,想要合作。 我父亲同意了,但有个要求。 那就是—— 娶我。 2. 谢影安犹豫了两天,最终选择答应。 我们很快订婚。 两年后,我大学毕业,又立马结了婚。 婚礼上,司仪问谢影安愿不愿意娶我为妻。 谢影安一席裁剪得体的西装,笔直地站在我面前,五官冷峻,眉眼间疏离淡漠。 我几乎以为他要说出“不愿意”。 薄唇一张一合,我听见谢影安的声音。 不辨情绪:“我愿意。” 如今是结婚的第三年,我没有工作,每天无所事事地待在家里,偶尔画一会儿画。 唯一的外出活动,就是去公司给他送饭。 我很小没了母亲,正因如此,父亲极其疼爱我。 天上摘的,地下跑的,河里游的。我要什么有什么,于是被养成了一个娇纵的公主。 ——脾气大,爱使唤人,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嫁给谢影安后,我才稍稍收敛。 十指不沾阳春水,手上唯一的茧子,还是因为长期握画笔握出来的。 我自然也不懂得如何做饭。 但我却愿意为了谢影安,主动向保姆请教。 手指无意间被烫伤,我没处理,故意露给谢影安看,希望他心疼我。 谢影安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平静地说:“以后的饭让徐姨做,你别进厨房了。” “很难吃。” 我怔住,谢影安继续说道: “要是被你父亲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说。” 他在我面前,不会称呼我父亲为爸爸、岳父,甚至是叔叔。 从来只是说。 你父亲。 3. 我到公司顶层的时候,一个身材婀娜的女人正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嘴角还挂着谄媚的笑。 身上有廉价的香水味,很刺鼻。 她斜睨我一眼,收起笑。 眼神里有莫名的敌意,让我觉得很不舒服。 她拦住我:“这里是总裁办公司。” “所以呢?” “所以闲杂人不可以进呢。” 这公司上下,谁不知道我是老板娘。 我好笑地看着她:“你是谁?” 她嘴角重新勾起笑:“我是被谢总调上来的贴身助理。” 助理就助理,还贴身助理。 我“哦”了一声:“你不知道吗?我是他老婆。” 女助理明显知道我是谁,却还是眨了两下眼。 故意道:“怎么证明呢?” 自从谢影安当了总裁之后,总有人费尽心思想爬他的床,这种人我见过不少,一个眼神我就清楚她有什么心思。 我脾气不好,语气冷下来: “怎么证明?是要我给你看结婚证,还是——” 我凑近她,一字一顿的,“我俩的亲密照?” 女助理抿了抿唇,没说话。 我不屑地推她肩膀:“让开。” 她竟然就这么顺势地倒在地上,肩膀不停抖动,发出轻轻的抽泣声。 哈? 要不是见过她刚刚那副嘴脸,这可怜兮兮的样子,还真是我见犹怜。 女助理传话给谢影安,抽抽搭搭地说:“总裁,外面来了个女人,我只是按照职责问了几句,她居然动手推人。” 有几个妈啊,敢这么冤枉我。 我用了多少力度我能不知道? 从小到大,除了谢影安会对我冷脸,我哪里在别人面前吃过亏。 顿时火气上涌。 骂道:“你要不要脸啊?” 声音不大不小,但谢影安肯定能听见。 谢影安冷淡的声音从听筒中传出,伴随着细微的电流声。 第一句话是:“林清依,别闹。” 第二句是:“小妍,让她进来。” 女助理的狐狸媚眼扫向我,娇滴滴地说:“好的谢总。” 叫我大名,却叫她小妍。 小妍,这么亲密。 他可从来没叫过我小依或者依依。 就连在以前,他也是唤我一句“清依”。 心里蓦然涌上酸涩。 我跨过她,径直走进办公室。 坐在沙发上,我不太高兴地说:“你什么时候换助理了。” “唐归不是挺好的吗?” 谢影安头也不抬,垂眸看着手中的文件。 “好什么?” “因为他的粗心,让我损失了两百万,我不应该换一个更有能力的人吗?” “还是说——” 谢影安掀起眼皮,双眸黑瞋,毫无温度。 “有他在,你可以更好地监视我。” “什么?”我不懂他在说什么。 我和唐归关系确实好,但那是因为他以前是我父亲的下属。 “我什么时候——” 他揉了揉眉心,打断我的话。 “饭既然送到了,你人可以走了。” 他顿了顿,又说:“还有,以后别动手。”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那你让你的小助理懂得分寸呢。” “再敢碰瓷我,下次就是吃巴掌了哦。” 谢影安看着我,眸色幽深,唇线抿得很直。 但没开口说什么维护她的话。 这点让我很满意。 我俯身在他嘴角落下一个吻。 随即拎着包走了。 4. 我和谢影安经常吵。 单方面的那种。 我闹,他冷眼看着我。 但无论我有多气,每天中午都会按时给他送饭。 因为他以前得过很严重的胃病,在医院躺了将近半个月。 可这次,我连着三天没给他送午饭。 起因是前几天晚上,我坐在沙发上等谢影安应酬回来。 铃响。 我开门,外面站着的却是谢影安和他的女助理。 谢影安站的笔直。 眼睛却没什么神气,脸上泛着淡淡的红晕。 ——这是他喝醉了的表现。 “谢总让我送他回来。”女助理对我露出一个笑。 然后想伸手扶谢影安进门,却被不动声色地甩开了。 谢影安淡淡地说道:“今晚谢谢你了,回去休息吧。” 女助理的手停在半空中,尬笑道:“好的谢总。” 话是应了,却没有要走的趋势。 “还不走?” “谢总胃不好,我进来给他泡杯蜂蜜水吧。” 我冷笑:“你倒是喜欢管别人老公。” “我是谢总的助理,当然要关心他的身体。” “不必了。” 我甩上门。 酒味和那廉价的香水味混杂在一起,刺激着我的鼻腔。 谢影安步伐有些踉跄,倒在沙发上。 不太舒服地蹙着眉,修长的手指扯了扯领带。 醉眸微醺,眼尾染着抹绮丽的红晕。 该死的男人。 一张脸长得这么好看。 难怪总有狐狸媚子围上来。 我把醒酒药塞他嘴里,莫名生了气。 “臭死了!胃不好还喝那么多酒,到时候疼死你算了。” 温热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酥酥麻麻的。 谢影安声音沙哑:“嗯?什么?” 我凑到他耳边,大声说:“我说你好臭!” 目光交汇。 有什么东西在空气中炸开。 谢影安突然急不可耐地吻上我。 舌尖勾缠,我在他嘴里尝到辛辣的酒味。 我被吻得缺氧,脑袋发昏。 明明没有喝酒,但我似乎也醉了。 吮吸舔弄声在卧室里响起,我和谢影安齐齐倒在床上,伸手脱着对方的衣服。 眼里闪过一抹红,我的动作顿住。 目光死死地盯着衬衫后领。 那里有一个口红印。 这个色号—— 好巧。 我刚在那个女助理嘴上见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