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选一 我与皇帝自小定下了娃娃亲,但却成为人们口中帝后恩爱中的恶毒女二。 我郁郁而终的那天,只想问他一句为什么。 他没空, 他正大张旗鼓,锣鼓震天去迎娶他的白月光。 后来,我重生了。 主动去退掉婚约, 我祝他和陆安安琴瑟和鸣,白头偕老。 但他却说,非卿不娶。 1 兄长写信告诉我,房少陵最近和陆安安来往密切,不过他们就是纯粹的兄妹之情,叫我不要担心。 一年前,房少陵和我哥哥一起到林麓学院求学,给他们上琴艺课是院长的女儿陆安安。 起初,他俩水火不容,连远在上京的我都略有耳闻。房少陵甚至在信中说陆安安不安于室,伤风败俗。 但中秋回来的几天,他说陆安安是一个才女,其眼界见识非闺阁女子能比。若为男子,一定能金榜题名。 我笑问他,“我也比不过么?” 他笑了,“你是我将来的妻子。她肯定比不过。” 彼时,我满心沉醉于“妻子”两个字,却忽视了他回来这几天句句不离陆安安。 2 房少陵回京备考那天,我没有去接他。 直到镇国侯府管家来请我们一家去赴宴,我才知道他回来了。 我瞪了一下小娟,这丫头估计又大意,把信忘了拿。 我一路上都在想怎么和房少陵解释,他每次生气都好难哄,却没想到扑了个空。 他在陆安安院中。 我这才知道,陆安安这次非要来上京。院长拗不过她,只得拜托房少陵好好照顾陆安安。 我去陆安安院中时,其实挺忐忑的,毕竟我可算不上才女。我只喜欢摆弄我那些花花草草,它们是能救人的。 我到时,只看见房少陵和陆安安一起在看一本书,肩挨着肩。看到有趣处,还相视而笑。鼻翼几乎都碰到了。 房少陵的的耳朵都泛起了粉红色。 我攥紧了手中的手帕,重重的咳了一声。 两人这才回头看到我,房少陵又惊又喜的站起来,“若兰,你怎么来了?” 我这才想起自己此趟目的,理屈地答道,“侯爷和夫人喊我来的,说是给你接风。” 陆安安抬头看了看我,又笑眯眯对着房少陵,“你该不会忘了和沈姐姐说你昨天回京的事吧?” 我心里一惊,这才明白,哪是信没收到,而是房少陵压根忘了写信。 房少陵拍了拍自己的头,给我赔罪,“若兰,都是我的错。前段时间忙着温习功课,忘了和你说这件事,你不要生气。” 我还没有回话,陆安安插嘴道,“沈姐姐,你不要被他骗了。他哪是忙着温习功课?天天忙着看《东厢记》。”说着,扬了扬手中的书。 《东厢记》是最近半年前突然爆火的一本书,千金难求一本。我到现在都没舍得花钱去买。却没想到房少陵早已看过。 “陆安安,你干嘛揭穿我!再说,这书是谁给我的。” 陆安安吐了吐舌头,而房少陵作势要捏她的鼻子。陆安安自然不依,二人在房里追逐打闹。 原来,最讲规矩的房少陵也有不讲规矩的时候啊。只可惜,那个人不是我。 3 我生了好几天闷气。 但起初房少陵一无所知,他还把《东厢记》介绍给我看,“若兰,这是难得的佳作,可比你那医书有意思多了,你好好看看。” 后来才知道我生气了,特意约我到城外义诊。 我当然想去,但想起那天的场景,我又别扭起来。 还是母亲看不过去,她说,男子三妻四妾很正常,只要知冷知热,懂得尊重谪妻,就是良配。 房少陵和我青梅竹马,无论将来如何,心里总有我的一席之地。 我知道母亲说的是对的,但我还是心里很难受。 为什么身为女子就得忍受男人的三心二意,这个世道,为什么女子生存这么难。 就像我明明对医术很感兴趣,而大哥宁愿考科举也不继承父亲的衣钵,但父亲从来没考虑我。每次看见我看医书,都训斥我不好好学绣花。 我连要求房少陵一心一意的话都不能说出口,不然就得背上妒妇的骂名。 4 我坐上镇国侯府的马车。 房少陵笨拙的讨好我,“若兰,你还在生气啊。我和安安没什么的,我拿她当妹妹看待。” 趁我不备,偷偷刮了刮我的鼻子。 “你连妹妹的醋也吃啊!” 我作势要打他,马车里传出了欢声笑语。 到了城外,小厮们麻利的支起摊子。 为了哄我开心,房少陵更是忙前忙后。甚至不顾侯府公子的颜面,亲自拿药给难民。 我知道,他其实最讨厌我抛头露面,搞什么义诊。以前,经常为了这事吵架。但没想到这次,他竟做到了这一步。 或许母亲说的对,凡是两难全。 突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 来人告诉房少陵,陆安安出事了,在清风阁和人吵起来了。 我心里纳闷极了,清风阁是上京最有名的书坊,去那里的人都是读书之人,这也能吵起来。 房少陵看了看我,咬咬牙留了下来。 但人虽在这,心却不在这了,一直在走神。 在连续多次把药抓错了之后,我让他一边休息去。 但他喉结微动,“若兰,安安对上京人生地不熟,我还是去看看吧,我去去就回。” 我笑着反问他,“如果我说不行,你就不去了么?” 房少陵蹙了蹙眉毛,低声说道,“若兰,不要说气话。我知道你最明事理的。” 说着,就上了马,头也不回的走了。 我努力控制住心神,认真的把脉,继续未完的义诊。 直到义诊结束,房少陵也没有回来。 我看着空荡荡的马车,想着来时的场景,再也忍受不住,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无声的落下。 5 到家了,我才知道,房少陵为陆安安出头的事,已经闹得沸沸扬扬。 所有人都说,房少陵冲冠一怒为红颜,移情别恋陆安安。 不然怎么会为了帮陆安安出头,把未婚妻一个人丢在城外,也不怕未婚妻遭遇什么意外。 从前众人都说,我和房少陵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对。 现在他们都说,陆安安才是房少陵心尖上的人。 小娟生气的把外面传言说给我听,骂道,“那个陆姑娘就是挑事。我都打听过了,在清风阁是她故意先骂人家一辈子都考不上进士的。” “人家气不过,说她两句,她就骂人家小肚鸡肠。” “等方公子到了,她还哭哭啼啼,恶人先告状。” “她还怪到房公子和小姐身上,都怪他为了哄未婚妻开心,把她一个人丢在侯府,都嫌她是碍眼的,她走,还不行么。” 最后,还晕倒在房公子的怀中。 “男女授受不亲,她还院长的女儿,也不嫌丢人。”小娟呸了一声。 我静静的听着,不发一言。 陆安安对房少陵绝不是兄妹之情,她肖想的是平妻之位么?以她的家世,倒也配。 不过,这得问问我答不答应。 6 再次见到房少陵,是在我兄长的迎风宴上,他还邀请了陆安安。差点忘了,陆安安也是兄长的师妹。 房少陵寻了间隙向我赔罪,“若兰,对不起,那天我太冲动了,不应该把你一个人丢在城外。” 我看着房少陵身后的陆安安,笑了笑说道,“我没事,你不要多想。我是最明事理的。” 房少陵更加惶恐了,他不怕我生闷气,就怕我笑着说不生气。 这让他想起小时候,把我的医书撕了,我笑着说没事,结果整整半年都不找他。 我的玩伴也变成了礼部尚书家的小公子,我的医书也给小公子看。 他天天追在我的屁股后面。 “若兰,你看,这是夜明珠,皇上赏赐给我爹的。” “若兰,你不要不找我玩,我的玩伴只有你一个。” …… 房少陵整日茶饭不思,廋了十几斤,最后求着侯爷重新弄了本医书,喝了整整一个月我亲自开方的补药,我才原谅他。 房少陵这人,从小就有病,得治。 7 陆安安看着急得像无头苍蝇的房少陵,笑嘻嘻的拍了拍我的肩头。 “沈姑娘,你不要生师兄的气了,他心里也不好受,他对你的心日月可鉴,天地可表。我与他清清白白。” 她顿了一下。 “再说,我们很快是一家人了。我已答应你哥哥,他这次回来就是禀告父母,去我家上门提亲。” 哥哥和她? 这是真的么? 难怪哥哥在信中,保证陆安安和房少陵绝对清白。 但我心里还是充满了疑虑。 我看了一眼房少陵,他的脸唰的一下惨白,比冬日的大雪还要白。 “你不要胡说,这是终身大事。” 陆安安冷了下脸,“这不是让你称心如意了么?” “你不就嫌我是个累赘,天天惹事生非,还惹你的未婚妻不开心。” “沈若风可不一样,他视我为掌中宝,决不会为了别的女人给我脸色看。” 这话我越听越不对,搞半天是拿我哥哥来刺激房少陵的。 我越想越气,我们兄妹在她眼里算什么? 婚姻大事是拿来说说玩的么?哥哥现在想必欢喜急了,喜欢的姑娘也心悦于他。 我气的气血翻涌,狠狠扇了她两巴掌。 “我哥哥可不是你能胡乱攀扯的。” “无论是进房家的门还是我沈家的门,没有我的点头,你休想!” 陆安安捂着脸,眼里发狠的看着我,突然拿起桌上的剪刀,就冲着我来。 我下意识的拿手去挡。 房少陵把她手中的剪刀夺了下来。看着血顺着从房少陵手心落下来。 我慌的急忙去帮他包扎,他还要考科举了,伤了手怎么办。 倒是陆安安凄凉大笑了几声,“好!好啊!房少陵,她沈若兰扇我你没反应,我刺她,你倒是紧张的很!” “我的真心就当喂了狗!” 房少陵的脸更白了,身子都晃了几下,嘴嗫嚅了几下,呐呐道,“安安,不是这样的。” 陆安安压根没理他,转头又拿起剪刀,我以为她又要故技重施,连忙喊人。 哪知道她把自己的头发剪了,我愣住了,女子青丝何其重要。 “房少陵,你我情谊有如此发!” 房少陵弯下了腰,慢慢地捡起地上的青丝,小心翼翼的走到陆安安面前,“安安,我错了!” “我以后再也不会对你摆脸色了,谁欺负你,我都会为你出头!” “你理我,好不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