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还没联系上吗?” “没人接电话,打过去几次都挂了。” 耳边传来窸窣的对话,许知书努力抬了抬眼皮,眼前似乎只有刺目的白。 被锁在车里,眼睁睁看着狂潮将她吞没的恐惧和窒息似乎还在身体中残存。 她打了个寒噤,终于睁开了眼。 “呀,醒了?” 身旁的护士关切看向她:“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 许知书摇了摇头,艰难开口:“我,我没事,能帮我拿一下手机吗?我想给家里报个平安。” 护士忙将她的手机递给她,欲言又止:“救援队把你救起来之后拨打了你手机上的紧急联络人的号码,不过一直没人接。” 许知书握着手机的手僵了僵,低低道了声谢,点亮屏幕。 手机里一个未接来电也没有,通话记录上全是她打给傅修远的记录。 今天是她跟傅修远的结婚纪念日,她特意开车去他公司接他,打算一起去那家很早之前她就想去的天空餐厅,却没想到车子忽然抛锚,她被困在桥下,连人带车被涨潮的江水冲走。 被困在车里那二十分钟,她打出去78个电话。 可最后他接起来,甚至没听她要说什么,只是不耐烦的扔下一句:“我在忙,回来再说”就将电话挂断。 她当时都以为自己会死在车里。 距离她出事已经过去一整夜,傅修远还是没给她打电话,甚至应该也没回家,没察觉到她没在等她。 工作有这么忙么?需要他一个总裁彻夜不眠? 屏幕上忽然弹出一条提示,是一条朋友圈更新。 【姜盈月:兜兜转转,你还是在特别的日子回到了我身边。】 配图是巨大的落地窗,屏幕上穿着一条白色礼服裙握着红酒杯自拍的女人,长得跟她有六分相似。 她身旁露出一只骨节修长的手,腕上带着一块定制完毕,表带上刻着一个花体的“F”。 许知书的手顿时僵住。 那块表是她前段时间去特意给傅修远定制的。 所以在昨天那个特别的日子里,他整夜都陪在姜盈月身边? 许知书无意识握紧了拳,只觉得心里一阵疼。 也是,她不过是姜盈月的替身,正主现在就在他身边,他哪里会记得结婚纪念日? 如果不是因为长得跟姜盈月相似,又机缘巧合救了傅家老爷子,他都不会娶她。 他已经做到了结婚协议上所有的事情,她怎么还能肖想她的分量比他的白月光重? 她慢慢放下手机,拔掉输液针走出病房:“麻烦你们了,麻烦帮我办一下出院。” …… 许知书回家做好了饭菜,换上傅修远喜欢的白色长裙,坐在餐桌前静等他着回来。 饭菜已经冰凉时,别墅的门才被推开。 傅修远换了套灰色的西装,身上带着淡淡的茉莉香气,是姜盈月惯用的香水。 看见她坐在餐桌前,傅修远愣了愣,冷硬道:“不是说不用等我了吗?” “傅先生错过了结婚纪念日,不应该补给我吗?” 她笑宴宴走向他, 纤长的手指落在他唇瓣上,一寸寸慢慢下移。 傅修远的眼神有些晦暗,伸手箍住她的腰哑声开口:“怎么补?” 许知书的手落在他喉结上,尾指勾起他领带,主动吻住他菲薄的唇:“饭菜都凉了,应该也不好吃了,傅先生想吃点别的吗?” “今天这么乖?” 傅修远低笑一声,双手箍住她的腿将她架在自己腰上,直接走向房间。 别墅里的仆人早就被屏退,两人唇齿交缠,才到门口,许知书身上的白裙便已经滑落在地。 房门关上,许知书被扔到松软的大床上。 傅修远身体力行的教训了许知书。 过后,许知书气愤的狠狠得咬住傅修远的大手,男人被她发疯一般的行为惹怒,抽回手将她摔回去,不再看她一眼转身下楼上药。 许知书看着他的背影无情的消失在自己眼前,再也忍不住的小声哭泣。 她今天本就受了伤身上疼的很,后来想要找他依靠的时候又被拒绝,此刻正是脆弱的时候,傅修远抛下她的行为让她极度没有安全感,整个人蜷缩起来只占据了大床的一个小小的角落。 傅修远回到卧室一眼没看到许知书,心情有些不爽,还以为是她跟自己耍小性子想让他去哄。 不想搭理她的傅修远冷厉的掀开被子打算睡觉,突然看到了被子里的许知书,此刻她已经收敛好了情绪,除了微微有点泛红的眼眶再也找不出她刚刚哭过的证据。 傅修远自然没有察觉到,反而因为刚刚的动作看清了她身上那些淤青,他忽然皱紧了眉:“怎么弄成这样?真难看。” 许知书若无其事,伸手拿了他放在床边的烟盒点了一支烟:“就只是摔了而已。” 傅修远眉头皱的更紧,声音也冷:“你这是做傅夫人的样子吗?把烟灭了!” “我现在已经不是傅夫人了。” 许知书朝着他吐了一口烟圈:“修远,我们离婚吧。” 傅修远无意识握了握拳,手背青筋暴露。 “就因为昨天我不接电话,你就要这么闹?” 他声音更冷了一寸:“把烟灭了,马上去洗干净这身味道,我可以当你没说过这话。” “傅总忘了吗?我们的契约婚姻只维持三年,昨天就到期了。” 许知书从抽屉里拿出一只文件袋递给他,一双狐狸眼魅惑众生:“离婚协议书我准备好了,麻烦您签个字。” 傅修远的拳头越握越紧。 所以她一直打电话,是为了跟他谈离婚?! 他冷冷看着许知书,眼底带着些许戾气:“许知书,你就这么迫不及待要离开我?” “当然,傅先生跟我签订婚前协议时就说过,讨厌别人违反协议,我当然要诚实守信。” 许知书朝他弯起唇笑得乖顺,和平时别无二致,语气却显而易见变得客套疏离:“还是说,您舍不得我了?” “你做梦。” 傅修远手背青筋暴起,脸上也是阴云密布:“一个为了利益才嫁给我的拜金女,值得我舍不得?” “那就好,不然我还怪为难的呢。” 许知书掐灭了烟,巧笑倩兮从床上坐起来:“我的行李已经收拾好了,分手炮刚刚也算打过了,一会我就搬出去,不过您能让我洗澡换个衣服再走吗?” 傅修远的脸色越发阴郁:“好极了……随你,律师会跟你沟通离婚的事情。” 他拿起文件袋,穿上衣服便要离开。 许知书忽然想起自己忘了一件事,开口叫住他:“等等。” 傅修远顿住脚步,扬起下颌看着她。 许知书从包里拿出他的副卡和别墅的门卡:“这个忘了给您。” 傅修远的脸色更加阴沉,看着许知书手中的黑卡,指骨一阵咔哒作响。 睡完了他说要离婚,还给他黑卡?! 把他当成了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