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我还是常常没有安全感。 我只能通过学会那些晦涩难懂的商业知识来为母亲分忧,讨得她的欢心。 再后来,那个带给我梦魇的女人找来了。 我的亲生母亲。 我的噩梦。 她消瘦了许多。 唯一不变的,是她看我的神情。 人前,她一副慈爱的模样;人后,她掐着我的脖子,悄声对我说:「你逃不掉的。」 「盼娣,回家吧,带着这户人家给你的钱,回家的。」 原来,我的劣根性是打娘胎里就带来的。 那双眼如从前那般冰冷恶毒。 像一条毒蛇。 我好害怕。 即便我已经21岁,儿时的惧怕却如同长在我身上一般挥之不去。 好在,这一回,只要我不跟她回去,她就没办法再伤害我了。 我有爸爸妈妈,还有哥哥。 该来的还是来了。 母亲让我选择,究竟是要当哥哥的妹妹,还是哥哥的未婚妻。 哥哥啊,我爱你。 可我不配。 亲情,永远比爱情更爱情更稳固。 哥哥,倘若我冠上你的姓氏,与你在同一本户口本上,与你以兄妹相称,你是不是就再也没办法摆脱我了。 多可笑啊,我对你的爸妈怀着至高无上的崇敬与亲情,而对你,却生出了那样龌蹉又见不得光的爱。 (18) 我觉得自己被跟踪了。 我的身后总是有许多双甩不掉的眼睛,还有时常出现在我身边的各式各样的摄影设备。 我叹了口气,敲碎卫生间的镜子,从背面熟练地取出一个微型监控。 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十九个摄像设备了。 我不知道是谁在监控我。 只是,没多久以后,有一个与我有八分相似的姑娘,陪在了哥哥的身边。 穿衣风格、说话语气、兴趣爱好,与我都很是相似。 好真。 好真的一个赝品。 听说,她是妈妈给哥哥介绍的相亲对象之一。 她叫戚幽兰, 空谷幽兰,是谓高雅。 真是的好名字。 只可惜,她配不上这么好的名字。 她的心黑透了。 在我远离哥哥的那些时日里,她常常在我面前出言嘲讽。 「宋毓清?」戚幽兰反反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然后放声大笑,「什么宋毓清,你就是个野丫头。」 「从劣等人的肚子里爬出来的贱种,这辈子也只能是贱种。」 「你怎么配啊?!啊?一想到商卿做梦时竟然会喊你的名字,我就恨不得S了你!」 「你说,商卿要是知道,你被人玷污了,他会是什么反应呢?嗯?要不要我替你告诉他,你从小就是个破鞋?」 我看见她的眼里是满满的妒忌,只觉得好无趣。 从前的伤疤被猛然揭开,我也早已麻木了。 我漠然地看着她:「那你就去,我还忙,恕不奉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