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我辛苦工作居然养了两个白眼狼。” 他怒极反笑,脸上的赘肉来回颤动,就这样狞笑着一步步靠近我。 我一步一步后退,身体挨到了冰凉的铁栅栏。 我咬紧牙齿,唯恐一放松就会哭出声来,死死的盯着他。 他扑过来,揪住我的头发,把我拖出了笼子。 男孩颤抖着身体,试图上前阻止,也被他一脚踹飞。 他像是拔畜生的毛,一簇簇拔掉了我的头发,连带头皮都被带走一部分。 我控制不住的流出泪水,这次再也笑不出来了。 他拼了命的打我,我连耳朵里,鼻腔里,眼睛里,都渗出了血珠。 意识已经非常模糊。 然后,他还不打算放过我。 他拿出一根烧红的大头针,在我身上一字字的刻了起来。 “贱人永远是贱人,不把这两字给你刺身上,你就是记不住自己的身份。” 轻飘飘的一点刺伤,落在我身上不值一提,却让我濒临崩溃。 如果灵魂会忘记,那就刻在身体上。 我的身体和灵魂好像都已经不属于我了。 渐渐的,我只感觉到身体仿佛越来越轻。 我从我自己的身体里飘了出来,在半空中抱着手,冷漠的看着这一切。 仿佛那个奄奄一息,浑身血迹的女孩不是我。 我想,我要解脱了。 头顶有一道暖黄色的光牵引着我。 我知道,我只要往光里飞去就再也不用受折磨了。 视线回转,白嫩的胸膛上,那两字还是刺痛了我。 我到底是不是贱人? 如果不是,那我怎么会这样被人糟蹋,这样的我,以后还能在正常社会立足吗? 不对。 我没有忘记,我叫董欣然,将来要做救死扶伤的医生。 他可以伤害我的身体,却不能侵犯我的灵魂。 我还是那个一尘不染的董欣然。 挣扎着,我又飘了回来。 事情发生后,我没有怪男孩。 甚至,因为我而使得他遭到了毒打而感到愧疚。 我发自内心的感激他,竭尽所能的对他好,把我为数不多的食物给他。 可有一天,我偶然在他的鞋底发现了一抹鲜红的纸条。 他在打扫卫生抬脚的时候,我明晃晃的看到了一个【欣】字。 那是用我的血迹组成的,即使只剩下半边,我也一眼就认出来。 他骗了我! 那么可笑,我居然还一直对他心怀愧疚,为自己利用了他而感到抱歉。 是啊,我怎么会期盼恶魔的孙子能帮我。 或许,恶魔的孙子也是恶魔。 只是我太过期盼自由,从而忽略了他眼底的那些和他爷爷如出一辙的贪婪和邪恶。 他考上了大学,离开了这里。 恶魔骄傲的跟我念叨了很多次这件事。 那个男孩消失在了我的生活。 活在了我的记忆里。 我日复一日的重复着生不如死中的生活。 支撑着我唯一的动力就是——恶魔已经快不行了。 年岁渐长,好几次他差点没有压住我,被我弄伤。 之后几次,他在打我的时候,都只敢隔着笼子用棍子和水枪折磨我。 力度却是逐渐变轻,我一直在等那一天。 他很久没来了,我不知道饿了多久。 在我以为我差点要饿死的时候, 我又见到了那个男孩。 他已经长大了,他说他的名字叫许付,他告诉我,他爷爷已经死了。 我早已经猜到,因此并不奇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