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从小就喜欢世子哥哥,但他厌恶我,从来都当家里没我这个人。 随着长大,我也渐渐清楚,我对他的喜欢不单纯。 一朝心事败露,也只是换来他一句:“不知廉耻,我们上官家没你这样的**。” 可他越厌恶我,我偏越爱他。 那种看不起我,厌恶我的神情让我越发痴迷。 后来我被亲身父母迎回了家,王侯将相,随我挑选。 只是我还是不喜欢,我独爱那最低等的小倌,那张脸,真是像极了他。 “哥哥,这世上,只能有一张这般的脸。” “所以,你去死好不好。” ———————— 豫王府外排着长队,由澧荣国最勇猛的将军带队。 “殿下,走吧,天都黑了。” 旁边的公公再次催到,为了公主的一句话,澧荣王便派了三万军队护驾,赶了一个月的路过来。 虽说泰元国战败,现已是苟延残喘,但在京城任性妄为,还是怕狗急了跳墙啊。 “不走!世子哥哥呢?” 我把手旁的杯子向下扔去,不是说当了公主便能随心所欲吗,为什么还是不能见世子哥哥? 茶杯撞上次坐旁的桌子炸开,破碎的杯片划伤了豫王的脸。 王府上下纷纷跪下,敢怒不敢言,就怕下一个殃及自己。 “哥哥呢!哥哥怎么还不来见我!” “殿下再等等,烨儿马上就回来了。” 说完,上官正初忙把脸埋了下来,脸上的血还在不断地流,被头下的衣袖擦去大半。 这个养女最初就不该带回家,想不到有朝一日会给自己带来如此大祸。 现如今泰安大败,泰安王御驾亲征听说都被绑了,他们这些皇亲国戚不知道会怎样,只求这个祖宗能网开一面。 “父王。” 来人身姿挺拔,一身蓝白锦袍衬得那张养尊处优的脸上更加矜贵。 看着自己爹娘跪在地上,上官烨目眦欲裂。 走上前把自己父母扶起,他们可是皇亲贵胄啊,现如今却如丧家之犬,被澧荣国欺辱至此。 “上官鸢!现在该叫你什么?安国公主?劝你别太欺人太甚!” 看着眼前生气的男人,我只觉心里踏实了不少,什么狗屁公主身份,生生要把我和哥哥拆散。 “哥哥!”我冲进眼前人的怀里,眼睛被眼泪模糊,紧紧抱着他。 手被上官烨扯得生疼,但我就是不愿放手,我已经两月没见哥哥了,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 “李鸢,你到底想干嘛?” 我被上官烨甩了出去。 “大胆!” 喻飞在门口等待多时,见有人敢对公主不敬,抽刀带人把上官烨围了起来。 “滚。” 我爬起来护在上官烨身前,对身后之人轻蔑的眼神视若无睹。 他如今肯恨我,自是好的,这公主身份倒有些用处。 “都给我滚!” “可是公主...那手下先行告退。”喻飞欲言又止,公主才迎回来,澧荣王宠爱有加,他必得护她安全,却也不好冒犯。 豫王夫妇也被拖了下去,整个大殿只剩我和哥哥。 “哥哥。”看着那张日思夜想的脸,我慢慢伸手抚上了他的眉眼。 “鸢儿好想你啊。哥哥你知道吗,澧荣王不准我来,我只能拿刀划伤脖子,你快看,疤痕还没好呢。” 我一边撒着娇一边拉着他的手去触碰脖子上的疤,诉说着这两月来的思念。 “你疯够了没有!” 把人推开,上官烨只感觉不可理喻。 但对方稳住身形,又重新靠了过来:“哥哥,你跟我回去好不好,澧荣王如今就我一个子嗣,我护着你好不好?” “那父王母后呢,上官皇族全族呢,还有泰安百姓,你就放任他们去死吗?”上官烨看向前面的女人,他在等,父王说的没错,现如今能救他们的,只有前面的疯女人。 “哥哥,百姓不会有事的,我父王早已下令不准伤及百姓。” 父王母后,上官皇族,百姓最末,上官烨的意思我自然懂,可我又凭什么随他心意。 整个泰安国,我只想要他,其他的死了,与我何干? 如若我折了他的翼,灭了泰安王族,他岂不是只能依靠我了? 我越想越兴奋,又故作为难道,“哥哥,澧荣王曾战败投降,却被泰安灭了全族,做马夫忍辱负重多年,现如今好不容易有机会灭了泰安,他怎会放弃。不如,你跟我回去吧,到时候有机会我们就杀了澧荣王,你就能救泰安了。” 上官烨心里有点发凉,澧荣王曾在泰安受尽屈辱人尽皆知,泰安王族想善终的确是做梦,那这个多年糟自己白眼的妹妹呢,她的意图又是什么? 看着身前还在畅享将来的女人,一双眼睛闪着奇异的光,状似癫狂,她是觉得泰安灭族值得高兴,还是觉得杀了自己的亲身父亲好玩。 上官烨喉咙发紧,一时说不出话来,这样的女人,自己真的能够控制利用吗? “哥哥,你怎么不说话?” 其实知道他骗我诱我,我只会更喜欢。 上官烨强忍着心里的恶心,父亲说的没错,现在他们的活路就在这女人手里,他只有忍辱负重才有一线希望。 澧荣王那低下之人都能重新成王,他为什么就不能趁这个机会站的更高。 “好,但必须带上父王母后。” “世子哥哥真是贪呢。”救他一条命还得讨价还价让我救三条,真是会做生意,后面的话我自然不会说出口,目的达成了就行。 “好。” 谈条件,我自然不可能谈的过,哥哥开心就够了。 * 队伍开始启程,豫王府上下不准带任何东西,全都绑了上路。 我与上官烨说我们乘坐不同马车他自然巴不得。 我要的是结果,可不是过程,听着他继续讨价还价懒得应付。 目送上官烨他们上路去澧荣,我安下心里。 我吗,自是还不能回去,答应了李宸的事,我还得顺手做完。 看着路边百姓恐惧的表情,我不紧不慢走了过去。 “这位妹妹,真是貌美。” 下一秒身后的人便向叶真真围了过去。 “你们要...要...干...干嘛!”没有人敢上前,叶真真死死抓着身旁的父亲,最后还是被请进了我的马车。 这些都是澧荣王带出来的人,真是贴心又麻利。 前面的女孩的确好看的出奇,不过再漂亮又如何,身在乱世,美貌可是原罪。 本公主能瞧上她是她的荣幸,真是不知好歹。 “你要干嘛!” 看我也上了马车,叶真真全身发抖往后缩了缩。 见她如此有趣,我又向她靠近了些,脸之间只隔了一个拳头远。 这双眼睛瞳孔颜色极深,一眼就让人移不开眼。 “你要...要干嘛,你...你是要我...我的命吗?” 口吃?她在想什么? “你这条命有何用,我要的是你这张皮。” 说完我便往后退去。 “还有你那双眼睛。” 叶真真眼睛睁的更大了,在车厢的角落里蜷缩成一团。 还是女孩子有趣,等回了澧荣,让人多搜刮些来吧。 连日赶路我早累了,也不管她,直接躺下准备补觉。 * 等醒来时天也黑了。 “喻飞!” 看了眼缩在角落的女生,我独自下了车。 “殿下。”喻飞躬身行礼。 “属下已经带兵把泰安王城全部包围了,上官全族已经全部拿下,在安泰殿关押多时。” “本宫睡了几个时辰?” “回禀殿下,四个时辰。” 真快啊,这泰安王族,骨头真软。 “去吧。” “等等。”我转身唤董思上前,指了指马车,“拿点活血化瘀和祛疤的药给她,这么好的一张皮,别损坏了。” 嘱咐完董思,我上了旁边等候多时步撵。 * 安泰殿全是人,地上已经掉了几颗人头,零零散散的落着血迹。 杀人也不是一两次了,见地上乱,喻飞便帮我把人头往旁边踢了两脚。 “殿下,请。” 我走上安泰殿最上面的位置坐下,战败国的龙椅,真是晦气。 不过上面的视线的确最好,把下面每张恐惧的脸看得一清二楚。 数了数地下的几颗人头,我感到一阵惋惜。 “你们这些蠢货就不能等我来?逞一时口快,死的那么干脆值得吗?” “本宫也在泰安长大,凭着几分情谊,你们就不能让我多玩玩?” 本以为有救的那群人瞬间焉了,忙跪下磕头认错。 那些老东西活那么久了,该试着死死玩了。 “这个,这个,这个,还有后面那几个,全拖下去砍了吧。” 我想了想,又从人群中挑了几个出来。 “这些也带下去吧。” 见我没有放过他们的意思,几个和我一般大的都站了起来想往前冲。 “上官鸢!你曾经是私生子,现在更只是卑贱肮脏的马夫之女...”说话的人被旁边的中年女人捂住了嘴。 “闭嘴!”中年女人女人把上官月如扇翻在地,又向我跪来。 “公主息怒,是月如年幼不懂事冲撞了殿下。” 好一出母女情深,真是刺眼。” “滚下去,再拦着她,你就先死她前头。” 上官月如爬了起来,紧紧抱紧了旁边的中年女人,怕我一时发疯,真把她娘拖下去。 灭了我全族的泰安王族,搞这死出,真是碍眼啊。 “你以为现在一时得意你就了不起吗?低贱之人终归上不来台面,你现在也不过是个公主,两国之间,哪有你说话的份。” 上官月如自然害怕坐在龙椅上决定自己生死的人,但对自己曾看都看不上的人,也是无比厌恶。 “没说话的份,我这不也说上了吗。” “何为低贱,你泰安开国皇帝也不过是个地痞流氓,看你,倒是真的骨子里的低贱。” “拖下去。”我摆了摆手,“卸了钗环扔街上吧。” “公主!” “喻将军,你有意见?” “末将不敢,只是陛下说......” “嘘,你说李宸那厮怎如此胆小,灭族多没意思。放虎归山,想到他们时时刻刻想要我的性命,每日心惊胆战,这不更刺激?” 说着我走下阶梯,蹲下随意问地下跪首的人。 “楚王,你说,李宸杀了你三个儿子让你断子绝孙,你恨不恨他?会不会找他报仇?” 上官楚装死,头埋地不肯抬头,我抓起他头发往后仰,不说话哪有意思? “不敢,我不敢。”上官楚愣愣道。 真是无趣,“什么敢不敢,本宫是问你会不会。当初是你进言斩草除根灭了李宸全族,你不敢怎么行,反正横竖他不会放过你。” 以为我是试探,上官楚又表起忠心来,“不会,本王不会报仇的,望殿下能放过。”说着便砰砰磕头。 楚王这身肥肉真是难看,忍着恶心把抓了他的那只手擦了擦。 “像楚王这般狠辣之人,活命怎可只是苟活,你啊,就这般信不过本宫?” 上官楚忍着发抖,仍想解释。 “唉,不信就去死吧。” 不等他多言,我直接站了起来。 身后的楚王已经断成了两节。 看着空了一半的宫殿,我越发觉得无聊,杀杀杀的,多了就腻了。 “喻飞啊,把他们都关进梦居宫吧,本宫不想玩了。” 说完我便出了大殿,血腥味真臭。 * 豫王府住惯了,当晚我还是出了宫。 上了车我才想起,上百种刑法我都忘用了,只顾着削脑袋了。 可惜,真是可惜啊,白死了一堆。 “公主。”车厢角落传出细弱的说话声。 我不喜欢亮灯,车厢里一片漆黑,我看过去,就只见一对眼珠子。 若不是刚杀了人,正血液上头,说不定真就被她吓到了。 “干嘛,你怎么还不走!”我语气不善。 “你..你..你没说让我走。” 听她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句完整的句子我就火大。“那我准你在这了吗?”火刚发完我也反映了过来,不就是我害得人家在这担惊受怕的吗。 算了算了,困死了。 见我不理她自睡自的,叶真真又慢慢缩了回去。 慢慢没意识后,我又发起了梦,数不清的士兵闯了进来,澧荣王后被为首的人掀翻在地,“娘!” “啊!”没想到我会突然坐起,旁边的人和我撞个正着。 疼,撞到眼睛了,鼻子一酸,眼泪控制不住就流个不停。 “公主!” “滚!” “他妈谁准你跟着我的,我那时让你跟着,这时我准了吗?” 撇开她的手,我大叫着停车。 “董思!谁让你自作主张,谁准她一直坐我马车的!” 说着我便下了车。 我走还不成吗!让你坐,让你坐个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