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间,于秀秀被婆婆薅着头发,一把拽倒在地。 “杨伟,这是我俩的孩子,你忍心就这么不要了?” 话还没问完,丈夫恼羞成怒地指着秀秀的鼻子破口大骂。 “住嘴!老杨家用工位换你回来就是为了延续灯火,你没本事生个带把的,还好意思问我!听我妈的,落了这胎,再生一个!” 一句话让于秀秀如坠冰窖,彻底失望。 “把她绑起来,我亲自给她落胎,省得花钱买药!” 婆婆恶毒的声音更是让秀秀瞳孔猛地一缩,自从嫁到老杨家,她当牛做马起早贪黑地伺候丈夫和婆婆,最后竟连同条狗都不如,嫌弃她怀的是个女娃,居然连碗打胎药的钱都想省! 不行,她要逃出去,这样会死的! 想到这里,于秀秀强撑着站起来,脚步踉跄试图冲出屋子逃走。 “快抓住她!” 身后,婆婆江秀荷伸出手死死地拽住秀秀,扯着嗓子高声呼喊儿子帮忙。 于秀秀急得回头一口咬在婆婆的手上,耳畔传来一声痛叫,她抓紧机会冲向门口。 只要打开客厅的门,就有机会逃走,保住孩子! 她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头皮骤然紧绷,整个人狠狠跌倒摔在冷硬地面。 隔着薄薄的衣服,脊背落地似乎断成两半一样,肚子也开始发紧发胀隐隐作痛。 “我的孩子!” 于秀秀只觉一股暖流从腿间缓缓流出,慌忙用手摸着肚子,惊呼一声。 见此情形,薅住于秀秀头发的杨伟终于松开她。 婆婆恶毒的声音再次响起:“把她拖去杂物间落胎,省得脏了床单和地砖!” “好!” 于秀秀只听到两人一唱一和,似木偶一般被两人抬起胳膊,一路拖拽出一条长长的血痕,背部摩擦在冷硬的地砖火辣辣的疼。 于秀秀瘫倒在地,被婆婆居高临下抱怨,脸上满是憎恶:“当初我让你娶好好,你非要她!看吧,连个儿子都生不出来,真是废物!” 一声咒骂,让秀秀如遭雷击忍不住追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当年,她稀里糊涂被母亲和大姐于好好骗出去相亲,喝了一杯水,迷迷瞪瞪地醒来,竟发现躺在未来姐夫杨伟身边,还被大姐带人捉奸。 难道,这都是她们故意陷害自己的? 都是于家的女儿为何母亲这么偏心大姐二姐,难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吗? “还有力气说话,看来是落得太慢了,我来帮帮你!” 于秀秀没有等到答案反而迎来婆婆不怀好意的‘帮忙’,一双三角眼透着心虚与阴鸷,伸出脚狠狠地踹出,踢在身上。 “啊!” 踹在腹部的脚好似锋利的尖刀刺入小腹,剧烈的疼痛从腹部蔓延,疼得于秀秀直冒冷汗,瑟瑟发抖缩成一团。 “妈,你这点儿力气不够,我来帮你!” 丈夫的声音在耳畔炸响,于秀秀紧咬苍白嘴唇,眼里满是绝望苦苦哀求:“不要...” 她沙哑着嗓音虚弱地喊了一句,却无济于事。 男人根本不顾她的哀求,随手抄起擀面杖高高举起,用力砸在秀秀高高隆起的孕肚。 轰! 于秀秀的肚子被重锤猛击,五脏六腑连同腹中胎儿似是被砸碎成了肉泥,剧痛让她疼得双眼模糊。 一下! 两下! 擀面杖如雨点般落下猛烈击打在腹部! 于秀秀浑身的骨头似乎被打得粉碎,难以言喻的痛疼一寸一寸蔓延到身下,化作暖流从身下似潮水涌出。 她躺在血泊中,肚子里没了动静。 “出来了!把这个裹起来偷偷扔去垃圾场!” 于秀秀疼得意识模糊,听到这句话,强撑着睁开眼睛,只能看到一团模糊的血肉如同垃圾一样被丈夫拿出去丢弃。 “孩子,我的孩子!” 她哆哆嗦嗦地伸出红肿的手,想要抓住,却无力垂下。 “娘,血一直流,这人还能活吗?” 一根手指伸到于秀秀鼻间探了探,她只听到丈夫杨伟慌乱问一句。 “可能是大出血,别动,就让她这么死了算了,省得送去医院还要花钱。反正于家的告诉我,她就是捡回来的野种,不值钱!娘再给你找个媳妇儿生个大胖儿子。” 婆婆的声音响起,话里的意思让人愈发绝望。 难怪,母亲会这么对自己,原来她根本不是于家的亲生女儿! “好!听您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这个贱货死得好!” 倒在血泊中于秀秀浑身泛着透骨的寒意,耳畔回荡着丈夫与婆婆残酷无情的话语,眼角落下一滴泪。 谁能救救我! 深夜,连绵阴雨飘落,顺着屋檐低落冲刷着地上的血迹。 雷电劈射,冰冷的雨水浸湿破旧的草席,躺在底下的于秀秀,侧着头睁大眼睛盯着一旁渗出血迹破布包,眼前一黑,彻底失去意识。 不知过了多久,沉重的眼皮终于睁开。 “救命啊!” 于秀秀惊惧地坐起身子,低声呢喃呼救,只觉脑袋晕晕沉沉,浑身酸软无力。 方才残酷的折磨仍历历在目,只是想一想,都让她忍不住环抱双臂,抖动成筛子,连同指尖都泛着痛。 “我要逃...” 秀秀自言自语说了一句,刚想起身,低下头看到自己平坦的小腹,神情错愕。 不对! 她不是被拉着落胎吗? 这是怎么回事? 于秀秀急忙抬头诧异地打量面前的屋子,头顶呼呼旋转的绿色大吊扇,挂着的伟人画像,这是杨伟的家! 不过,这个家明显是刚刚装修好,簇新的粉刷白墙,还有红澄澄的伟人画像,都与以前不一样! 她猛地看向墙上的日历! 一九七五年三月八日,这是自己被母亲带到杨家的日子! 不行,等会儿大姐于好好就要带着人过来捉奸,自己不能再被母亲她们毁掉自己的前程。 两家人欠自己两条人名,重生归来于秀秀下定决心,有冤报冤,有仇报仇! 现在,必须从这里逃出去! “秀儿,你睡着了吗?” 沉思之际,门打开,一道熟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