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办法,只得把他养在身边。 日日夜夜当师父,当老妈子。 我给他讲越王勾践,告诉他要卧薪尝胆、百战不殆时。 他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天真地看着我。 “为什么还给他们复仇的机会,全杀掉不就好了?” 我给他讲做人要留一线时,他冷笑出声。 “师父,你不觉得他们很可笑吗? 既然已经屠尽全族,为何单单留下一个小孩来展现自己的宅心仁厚?” 我心下一惊,这个潜质......不如魔尊让给你来做。 ...... 捡到烛之时是在大火中。 彼时,我正跟着大队人马急着灭火,丝毫没注意到角落里蜷缩的少年。 或许是由于他并不显眼,所以只有同为并不显眼的我才会注意到他。 他就静静坐在墙角,眼里没有一丝光彩。 我蹲下身平视着他,这才发现原来并不是因为难过,而是他的眼睛已经看不见了。 我轻轻摇了摇头。 唉,又是一个命苦的孩子。 我拿出随身带的手帕给他擦了擦脸,轻声问道。 “还能走吗?” 他没反应,大概是过于绝望了吧。 “能走的话我带你收拾收拾,山下有个大娘没有儿子,人很好的。” 他还是没反应。 嗯......这还不满意? 我侧头思考,“不如这样......” 话还没说完,我听他虚弱的开口。 “姐姐,我听不见。” 嗯?聋的吗? 我呆住。 这可有点麻烦了。 我连自己都保不住,如何能保得住他。 一边我还在思考怎么安置他,另一边他直接拉住我的手。 少年的手,骨节分明,触感真实,惹得我老脸一红。 “姐姐,我能跟着你吗?” 我承认,我鬼迷心窍了。 不知为何,在他身侧有一种莫名的安心。 他低下头,像是在等待一个肯定的回应。 嗐,不就是多照顾一个人嘛。 我拍拍他的脑袋,在他的手心写。 “你叫什么?” “烛之。姐姐,我叫烛之。” 我又写,我叫扶光。 扶......光......一笔一划。 看火灭得差不多,估计他也走不了几步,我又顺势把他抱了起来。 虽然比我高出半头,但这重量比我轻出不少。 我掂量掂量,他平时不吃饭吗。 少年的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 这小身板,没骨头没肉的,脸红什么。 回到门派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我将烛之安顿在自己的小木屋后,就直奔大殿商讨。 说是商讨,不过只是因为我有个大师姐的名头而已,实际上根本没有我发言的权利。 我摆出低眉顺眼的姿态,静静地听他们说,顺便思索着如何将烛之留下。 烛之家的状态明显是受到魔物攻击,无人幸免,但我们赶到时并没有发现魔物的踪迹,唯有烛之活了下来。 而且烛之的身上有魔气。 这是他们总结出来的结果,烛之是魔。 呵,一个套路。 我在心底冷笑。 不听他人的解释,罔顾事实,只看见自己想看见的东西,直接给人打上莫须有的罪名。 与他们对我是一样的。 我漠然出列,向上位之人开口。 “掌门,烛之身上疾病未愈,断然将他抛弃,恐有失正道之人身份。” 有人想上前理论,我瞟了一眼。 哦,是我那“善良正义”的小师妹。 没有给她打断的机会,我继续说道。 “我愿意收留烛之,一切后果由我自己一人承担。” 掌门随意地扫了我一眼,点头应允。 我那小师妹又想出来说些什么,被旁边的师兄拉住了。 他的声音,我一字一句听进耳朵里。 “师妹,别管她,她自己愿意收拾烂摊子。” 我不愿理他们,也不屑理他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