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着问我要个理由,我回手甩了她一个耳光。 “你真以为就凭借你资助过我几年学业,就配的上我?少在这里做梦了!你配和阿雪比吗?” 话落,我从包里拿出十万块钱朝着空中一抛。 “钱还你,我们两清。” 在她绝望的眼神中,我搂着裴家千金的腰坐进豪车绝尘而去。 江夏不顾一切追着车后,被其他轿车撞倒在地。 鲜血染红了婚纱。 我却让司机加大油门,仅几秒钟的时间她的身影就彻底消失在我的视线中。 没想到五年后,我正捡垃圾时却与功成名就归国的江夏撞个满怀。 1 高档会所门口,我拿着一根木棍在垃圾箱里来回的翻找。 翻了半天,没想到翻出一条钻石项链。 我欣喜的将它抓在手中往衣服上蹭了蹭。 把这个卖了我就有钱把那个四处漏风的房子补一补,也有钱给妈买药了。 当我兴奋的转身时,不料却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 我并不敢抬头看眼前的人,只是看见了那辆价值不菲的豪车,立刻九十度弯腰鞠躬。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请您原谅。” 可那人却一直站在我身前没出声。 还是旁边的一个男人先开的口,语气中充满了戏谑。 “鞠躬道歉没诚意啊,你知道你撞到的是谁吗?” 我弯着腰卑微的问到:“对不起,您说要我怎么样?。” “跪下!” 我毫不犹豫的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连磕三个头。 “对不起,是我的错,请您原谅。” 下一秒,我的头顶传来了一个悦耳的声音,即便时隔五年,却依旧让我那般的熟悉。 “许述白,你可真让人恶心!” 我猛的抬头对上了那双曾深爱过我的眸子。 可此时她的眼中有的只是深切的厌恶。 “江夏,你......回国了?” 她用尖细的鞋跟一脚踹在了我的胸口。 “你没资格叫我的名字!” 旁边的男人跟着接话:“你这种卑微的蝼蚁,还不赶快把江总的鞋舔干净!” 我这才发现,这人竟是大学时追了江夏三年的学弟林枫。 此时他正把手搭在江夏腰间上下磨磋着,洋洋得意的俯视着我。 我并没理会他,只是贪恋的看着江夏的脸。 五年了,我无时无刻不在想念着她,即便我变得如此狼狈,却还是不想移开目光。 可她的眼里却浸满了仇恨。 “不舔也行,你可以选择赔钱。” 我跪在地上慢慢低下头,伸出舌头,颤抖着将她鞋上的泥土一点一点的舔舐干净。 却没发现,刚才弯腰时,那串刚捡到的钻石项链已经掉在了地上。 林枫捡起那串项链看了一眼,突然伸脚将我踹翻在地,然后用鞋底死死的撵着我的脸。 “这是我送给江夏的项链,没想到你不仅捡垃圾,还偷东西!” 我艰难的挤出一个声音:“我没有,那个是我捡的。” 他脚下的力道又加重了些。 这时江夏从他手里拿过项链对我说:“这项链五万,对我来说,还不如我一双鞋值钱,你想要吗?可我偏不给你。” 话音落下,江夏将手中的项链扯断,扔进了旁边的下水道。 随后,她当着我的面将鞋脱掉,赤脚站在了地上。 “这鞋我不要了,你碰过的东西简直让我恶心,林枫把鞋扔了吧,记得扔远点,别让这个乞丐捡到。” 她上车之前,居高临下的看了我一眼。 “我以为离开我之后你会过得很好,许述白,我看不起你。” 她的语气那样的平淡,但在我的耳中却如刀子般锋利,瞬间刺透了我的心。 是啊,我也看不起我自己。 坐进车里之后,她摇下车窗,随手扔了一张纸条给我。 “不是喜欢捡垃圾吗?去这捡。” 2 她走后,我趴在地上,费力的将下水道的盖子打开。 不知过了多久,我才从一堆脏污中捡起仅剩的一颗钻石。 我想留着她碰过的东西。 当年跟她分手后,我回到家,发现家里着了一场大火,所有的一切都变成了灰烬。 她送给我东西也都烧没了,就如同我们之间的爱,随着这场大火彻底消散。 晚上,我拎着一堆捡来的瓶瓶罐罐回到破乱的家里。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砸东西的声音。 随后传来了妈妈的哭声:“你砸吧,砸完了咱们一起去死,儿子为了咱们两个受了这么多苦,你还有什么脸发脾气!” 紧接着又是棍子打在皮肉上的声音还有爸爸那含糊不清的吼声。 我站在门外叹了口气。 这五年来,我几乎每天都在经历这些。 常年瘫痪的爸爸话说不清楚可脾气却越来越大,妈妈拖着重病的身体帮我照顾他,却总是被他拿东西砸。 虽然每次妈妈都会被气哭,拿起棍子还手,可却依旧任劳任怨的照顾着他。 我慢慢走进房里,伸手拿下妈妈手中的棍子。 “好了,妈,你歇会,我收拾吧。” 我将爸爸横抱放到沙发上,面对着满床的污秽,熟练的开始收拾起来。 曾经我也是一个洁白光鲜的少年,如今却早已被这股恶臭侵蚀。 可我从来没怪过他,即使他发脾气时用玻璃杯将我的头砸开一道大口子的时候,我也没骂过他一句。 因为我知道他很难受,他是在对自己发脾气,气自己毁了这个家。 收拾完过后,妈妈虚弱的躺上了床,将头埋在被子里低声哭泣。 我轻声安慰她:“妈,明天我就给你买药去,别哭了,好好睡觉。” “儿子,是爸妈拖累了你,你就让我们死吧。” “妈妈,我不想当孤儿,只要你们还活着,无论在哪我都是有家的,你们要是不在了,我就没家了。” 我的眼中一阵酸涩,转头跑到了门外,捂着嘴无声的流着泪。 手伸进口袋的一瞬间,摸到了那张江夏的纸条。 就着月光,我一遍一遍的看着上面的字体。 她的字还是那么娟秀,亦如她的人一样美丽。 记得刚上大学时,她突然跑到我身后拍了我一下。 “喂,你长得这么好看,怎么字写的这么丑,我教你吧。” 说着就用那只白皙的手握住了我拿笔的手。 “这样拿笔才对。” 看着她认真教我的模样,我的脸瞬间红成了西红柿。 “那,那个,请问你是?” “你好,认识一下吧,我叫江夏,从初中开始资助你的人是我爸。” 她的笑容像朵花似的在脸上绽放开来。 从那时起,她就成了我生命中的那道光,温暖着我整个世界。 在她的指导下,我的字大有进步,她笑着窝在我的怀里说:“许术白,以后咱们的结婚誓言上,你的签名一定要比这个还好看。” 我在她耳边坚定的回答:“好,一定。” 如今我已经练就了一手好字,可却再也没资格跟她共同签下那份结婚誓言。 3 第二天,我按照她给我的地址找了过去。 那是一个很偏僻的仓库,周围杂草丛生。 我推开生了锈的大门,一股霉味扑鼻而来。 当我看清眼前的东西时,心里咯噔一下,刚要伸出的手瞬间僵在了原地。 紧接着,身后就响起一阵高跟鞋的声音。 “怎么?不是捡破烂的吗?不敢捡吗?” 江夏的脸再一次出现在我的眼前。 她上前一步,将地上的东西一一拿起。 “这个是大一时你送我的笔,你说等我们结婚时,用来写请帖,我写了,可把我甩了。” 说完她将笔狠狠往地上一摔,断成两截。 “还有这个,是我拿了校园创业大赛一等奖时,你送我的毛衣,明明料子那么差,我穿着过敏,可当时我却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穿在身上,那时的我多么可笑。” “还有......” “够了!” 我崩溃的跪倒在地,眼泪不停的向外翻涌。 “求你,求你别说了。” 江夏用高跟鞋踩在我曾送她的所有礼物上面,发出阵阵碎裂的声音。 “好,那就不说了,这些我不要的垃圾你捡回去吧。” 就在这时,从远处传来阵阵轰鸣声。 没一会,几辆车就停在了仓库门口。 从上面下来十几个人。 我发现这些人竟都是我的大学同学。 而带他们来的人正是林枫:“来来,大伙看看啊,我说他现在是捡破烂的吧,你们还不信。” 紧接着众人纷纷将我围了起来,想参观动物一样用目光打量着我。 “我靠,真是你啊,许述白,你那天之骄子的傲劲儿哪去了?你不骂我是舔狗吗?看看你现在,你还不如一条狗,哈哈哈哈!” 这人是江夏的追求者之一,曾因偷看江夏上厕所被我揍了一顿。 “许述白,哎呀,你身上怎么一股屎味啊,亏我上大学时暗恋你那么久,呕,快让让,我想吐。” “许述白,你不是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吗?你的千金大小姐呢?” 林枫把话接了过去:“狗屁的大小姐,就他这种穷酸的下三滥,靠那张脸玩玩还行,玩够了自然就被抛弃了。” 这时,有一个男人走上前一脚踢在我脸上。 “当初我们都在婚礼现场看见你这个王八蛋是怎么伤害学姐的,今天我要替她报仇!” “我也替我女神报仇!” 我被所有人群殴,数不清的拳脚落在我身上,清晰的听见了自己肋骨碎裂的声音。 可身体上的疼痛却不及我心中伤痛的半分。 因为我看见了江夏就那样站在外圈,看着所有人对我拳打脚踢,眼中尽是冷漠。 4 他们打够之后,纷纷坐着车离开了。 我在地上缓了好久才勉强起身。 将那些我曾送给她的东西一件一件的装进编织袋里面,拖着缓步离开了那个仓库。 我不知道我走了多久,只觉腹部锥心的疼痛让我几度差点晕厥过去。 冷风灌进我的喉咙,引得我一阵咳嗽,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下一秒我就失去了意识。 再睁开眼时,身边站着一个相熟的医生。 我曾找他看过病。 他脸色阴沉的告诉了我两个消息。 “你母亲的病拖得太久了,从检查报告上看,即使换肾也无法维持她太久的生命了。” 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连同声音也跟着颤抖起来:“那......她还能活多久?” “最多三个月。” 眼泪顺着我的眼角滑落。 我这是要没有妈妈了吗? 我焦急的一个转身摔下床,摸索着起身跪在医生面前。 “求求你,救救我妈,要多少钱,我会想办法的。” “小伙子,你还是关心关心你自己吧。” “我怎么了?” “你的体检报告已经出来了,你......肝癌。” 听见这个消息,我整个人瘫倒在地,无力的靠在桌边,忍不住苦笑出声。 麻绳专挑细处断,厄运专找苦命人。 “小伙子,你也别太绝望,你还是有救的,只要能匹配到合适肝源,你活下去的希望还是很大的。” 我摇了摇头:“妈妈不在了,我活着又有什么意义呢。” “可你还有爸爸啊,你死了,他怎么办?” 他的话瞬间点醒了我。 是啊,只要有一个人在,我就还有家,我还要坚持下去。 医生让我住院,可我在晚上却偷偷的溜了出去,因为我真的没钱。 不曾想在刚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却被一辆车撞到在地。 车门被打开,江夏和林枫从车上下来。 我躺在地上虚弱的问着:“江夏,你怎么来了?” “我来看你死了没有,我怕错过那么精彩的一刻。” 我苦笑一声:“那抱歉,让你失望了。” 林枫上前一脚踢在了我的伤口上。 “没死还不滚起来,躺在地上干嘛,是想碰瓷吗!” 他的话倒是提醒了我,如果我碰瓷这位商场新秀江总的话,我换肝的钱是不是就有着落了? 我索性整个人平躺在了地上。 “是你们撞的我,我相信这条路上会有监控录下来的,我只要五十万。” 林枫刚要上脚踢我,却被江夏拦住。 “你还真是不要脸啊,你觉得你这条贱命值五十万吗?” 我平静的回答她:“只要五十万就好,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不然我就去你公司门口闹,到时候影响公司形象,你的损失可不止这些。” 江夏咬着牙在我耳边开口:“许述白,没想到你不仅肮脏,还卑鄙!” “好,你不是想要钱吗,那从这一刻起,你就属于我了!” “林枫,带他上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