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恶俗的画,带着侮辱和审视。 我想叫住他,双腿却被倒下的橱窗压断。 被救援时,我努力睁开眼找他,看到的却是我的丈夫我的儿子, 和被他们精心呵护的另一个女人。 如他们所愿,我死了。 他们却悔了。 翻出纸条的那一刻我的血液是凝固的。 他画了一个女人,一个衣不蔽体的母亲。 【秦文佑,这是什么。】 他一脸坦然:【这不是什么啊,怎么了。】 【你已经五年级了,谁教你的!】我紧紧攥着纸,控制住自己不要动手。 他的眼珠左右转动着,装傻,装什么都没有听见。 【秦文佑!】 他摔下手机转头跑了出去。 【你回来!】我放下手里的东西准备追过去,却发现地面在晃动,门边的鞋架倒在地上拦住了门,桌子椅子电视都在摇晃。 恐惧攫住了我,顾不得别的,我赶紧大喊: 【秦文佑!佑佑!地震了,快走!】 我推开鞋架使劲往楼下跑却被绊倒,旁边的橱柜翻倒下来砸住了我的双腿,带来一阵剧痛。 【佑佑!帮帮妈妈!】我拼命向他招手,头顶的吊灯却坠下来砸破我的头。 好多血,好痛,我奋力挣扎却无济于事。 我努力向前看。 他却没有回头。 【醒醒!你还好吗?】 【还有意识!快抬走!】 我的眼皮沉重得张不开,脑部的疼痛,尖锐的耳鸣声,我又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天。 我整个头被包的严严实实,腿部打了钢钉。 【你的情况很不好啊,得有人照顾。】护士站在床头,【你家人的联系方式呢?】 我有些难为情;【我是孤儿。】 护士沉默了两秒。 【丈夫孩子呢?】 【孩子......】我猛然看见了门外大厅的一个熟悉身影,【佑佑——】 我止住了声。 佑佑的旁边是秦云行,我的丈夫。 他的怀里抱着一个女孩,手上扎着绷带。 【你认识那家孩子?】看我点点头,护士笑了笑,【这孩子挺不错的,昨天一晚上都陪在他妈妈身边,喏,旁边的就是他爸爸,很少见到这么爱妻子的人了......诶别动!】 她按住我想撑起身子的手。 明明每个字我都认识,怎么凑在一起我怎么都听不懂。 妈妈,爸爸,孝顺的孩子。这些字眼在我脑海里一遍一遍循环,堵在嗓子眼里。 我说:【那妈妈肯定是个很好的人。】 【确实。】护士松开按住我的手,【长得温柔又好看,听说是当老师的,可累了,你是做什么的?】 【老师。】 【你也是......】她还想开口,却被医生叫走了。 【黎女士。】医生看起来年纪不大,一脸严肃,招呼护士离开后便问我,【麻烦您提供一下家人的联系方式,我们好......】 【抱歉,】我打断他,【我没有家人了。】 我知道,一般有重大疾病的患者,医生都会向他隐瞒病情通知家人。 【什么情况直接告诉我就好。】 告诉他们,没有必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