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出生之时,凤鸣长空。 生来被断为国运祥瑞。 可我的父皇,却将我绑上太庙祭坛,在文武百官面前,亲手取我心头血。 只为给他真正的储君——我那身染重疾,天生煞气的皇兄,续上所谓的真龙之气。 我被铁链缚于祭天鼎上,血液一滴滴落入金碗。 台下百官叩首,而他,只低头对皇兄温言:“衿儿,喝下它,属于你的真龙气运就都回来了。” 他走到我身边,用只有我们能听见的声音冷语: “你的祥瑞之气,会挡住你皇兄君临天下的路。”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抓住他的龙袍,嘶哑警告:“父皇,我与大燕龙脉相连,我血枯之时,便是国运断绝之日。” 谁知他竟厌恶地一脚踢开我的手,眼中满是冰冷的鄙夷。 “妖言惑众!” “收起你这副惺惺作态,别再妄图窃取你哥哥的气运了!” 他将金碗送到皇兄唇边,转身去迎接他的万世基业和山呼万岁。 可景泰帝不知道,我以自身精血镇压国之凶煞十八年,也为这天下苍生续了十八年太平。 我心死血枯之日,便是这煌煌大燕,化为炼狱之时。 ...... 我被锁在祭天鼎上,铁链勒进血肉。 父皇手持金匕,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更多的是坚定。 母后站在他身侧,紧紧攥着手帕,眼神却越过我,死死地盯着不远处病榻上的太子,我的兄长——凤子衿。 “朝歌,国师推演过无数次,你的祥瑞之气与衿儿的命格相冲。”父皇的声音没有一丝温度。 母后立刻接口,声音急切:“陛下,别犹豫了!你看看衿儿,他快撑不住了!朝歌,这是你的命,也是你身为妹妹的责任!” “这是唯一能救他的办法。”父皇重复道,仿佛在说服自己。 我胸口一阵绞痛。 不是因为即将到来的刀刃,而是因为绝望。 他们真的相信了国师的话。金匕划开胸口,鲜血涌出。 父皇别过头,不敢看我的眼睛。 母后却连一眼都未曾分给我,她疾步走到凤子衿床边,声音哽咽,却带着一丝残忍的期盼: “衿儿,我的儿,再忍一忍,喝了她的血,你就能好起来了。记住这份牺牲,都是为了你。” 她的悲伤是真的,但选择更残忍。 凤子衿贪婪地盯着我,眼神中全是渴望。 那是被灌输了十八年的“夺回一切”的执念。 我嘶哑开口:“父皇,你信一个外人,也不信你的女儿和祖宗的预兆吗?” 父皇脸色瞬间阴沉:“国师辅佐我朝三代,忠心耿耿!倒是你,自出生后,衿儿便百病缠身,事实俱在!” 我心中出现绝望。 就在此刻,老太傅突然跪地,声音颤抖:“陛下!此乃奸佞之言!国师是在动摇我大燕国本!” 我眼中闪过光亮,终于有人看清了真相。 父皇大怒,指着太傅:“国师早已算出有人会在此刻妖言惑众!来人,将他拖下去!” 希望瞬间破灭。 太傅被堵住嘴拖走,眼中的绝望刺痛了我。 那是对帝王被蒙蔽的悲哀。 我彻底明白了。父皇已经陷入国师为他量身定做的认知牢笼。 任何反对的声音,都被他提前“预言”成了阴谋。这是一个完美的死局。 血液滴滴答答落入金碗,我感到生命在流失。国师站在一旁,嘴角挂着得意的笑。 “陛下,公主的血已经够了。”国师上前,“再多就会影响药效。” 父皇点头,亲手端起血碗,手指微颤。 金碗中的血液还在冒着热气,散发着淡淡的腥甜味。 “衿儿,张嘴。”父皇亲自将碗送到凤子衿唇边。 我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心中涌起巨大的讽刺感。 对我,他下刀时毫不犹豫。 对凤子衿,他连喂药都怕烫到。 |